绿藤木屋佳作:夏之声【散文|文友佳作推介】
作者简介:绿藤木屋,中学教师,喜爱文学。偶有作品在杂志和网络发表。
夏之声
原创/绿藤木屋
在鸟的歌声中醒来的人,一定是幸福的人;能看到鸟鸣是什么颜色的人,就一定是能看到太阳金色翅膀的人。她一定会打扫了自己夜里的房子,自然地拽出藏在梦中的快乐!
夏天是个急性子,等不得春姑娘谢幕,她就妆扮一新匆匆登场了。
春的使者是柳笛,柳笛吹着吹着,桃花红了,梨花白了,蜂蝶群闹,春意盎然。一首春天的芭蕾在上演着。夏的使者是杜鹃,杜鹃声声,“咕咕——”、“算黄算割”、“布谷——布谷——”节奏由慢而快,一幅幅夏的行进图就在这声声的啼唱里翻了过去。
掀开帘子,鸟声传来。我看到了门前法国梧桐树上的鸟,确切说是灰雀和喜鹊。它们各叫各的,引来的和声凑成了一连串的交响。梧桐树上的鸟叫声很密,密密匝匝的,像一行一行田里的麦子列队而行。在鸟的叫声里,大人小孩都乐意去寻找,寻找那交织在一起的鸟鸣背后的鸟的影子。
叶繁草长之际,听得到鸟的独唱或者合唱,很少看到鸟的影子。如果口哨响起,草丛中,密叶间,一个个黑色的褐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身影就像一道光飞逝。这时,叫声也越来越密集,影子不断晃着眼睛,我知道夏天就是鸟的乐园了,法国梧桐成了鸟的天堂。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是南宋诗人杨万里笔下的西湖的夏天。我和儿子见到的莲没有映日红的荷花,只有出水的白莲,像一首《出水莲》那样清爽。见到的白莲是睡莲,并不多。
叶子就是那么几十片,稀稀落落地浮在水面上,之间夹杂着两三朵盛开的白荷,远远看去像是一幅水墨丹青。莲叶如盘大小,红边绿叶很厚实,偶尔上面也落下几只雀,压得看不到叶柄,就像叶子是铺在水面上的。那两三朵白莲离得很远,我总觉得是不是有“文人相轻”、“美人相嫉”之染。看着她们对立含笑,我怀疑自己的小心眼。此时,手机里的“出水莲”正衬着这幅景致。我观赏着这池中的莲,仿佛是两颗心相对,虽无言却尽知其意。所以我几次都猜想,夏日的荷塘是不是也是一首音乐?月光轻剪,白莲婀娜,不就是一曲悠长细腻的小提琴演奏曲或者是钢琴奏鸣曲么?
夏的代表要数蝉鸣了。蝉鸣一起,夏天就更孤单了。路上行人很少,街道上、广场上人也很少。似乎蝉鸣很是单调,这就是走进了夏的腹地了。“知了——知了——”。这声音像是拉长了的兰州拉面,虽然细但总算不会断,又细又长又结实。好几次我都推窗看看外面的梧桐树,担心那丝丝清晰,又丝丝绵长的蝉声会掉下去摔断了。可是过不了几分钟,又“吱呦——”“吱呦——”地连接上了。慢慢升起,不一会就会达到高潮,就会由独奏变成合奏,由独唱到合唱。如果是在月夜,就会有蛙声夹杂之中,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夏天了。
盛夏,人热得像刚出笼的包子,除了薄薄的皮,里面全是热腾腾的。这时间,树下窃窃之声不断,三个五个拉个凉席在树下拉家常。孩子们是好动的主,在月夜要么钻进玉米地,沙沙地像獾猪一样乱窜着找老玉米棒子,准备烤着吃。要么就提着荧光灯,像是飞舞着的萤火虫,那是贪玩贪嘴的男孩子在崖畔或者沟渠边逮蝎子。
在这样难眠的夏夜,谁都不愿放开音响,听那恼人的舞曲。在农村,蛙鸣、蝉鸣的合奏就是一曲和谐的音乐;田园,荷塘就成了一幅夏趣图。
天热得像烤好的红薯,放在那都觉得发烫。在这个时候,蝉鸣更细,就像从壶嘴泻下的一股股新茶,碰击着玻璃杯,泠泠作响。那种清新,让人心清目爽。
清洁车、洒水车、客车、摩托车络绎不绝,呼啸而来,疾驰而去。不用去管它们是从哪里来,到底要到哪里去,但是这种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快乐!譬如生命这辆疾驶的车,它一旦降生就预定了它的终点,向着它的方向行进。整个过程就是一条线,一条曲线。大叫着来,呼啸着去,如果有一天它不再发出声响,那么它就到了自己的终点站。
夏天就是一位高超的乐理师,她把整个乐谱填得满满的,却不让人觉得臃肿,不觉得繁琐,反而觉得温馨和舒畅,合情合理。
如果没有了这些,夏天到底会变成怎样的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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