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萍:沙苑情深【散文|诵读】
沙苑情深
原创/李玉萍
在沙苑腹地,大大小小的沙梁上或弯或直地生长着树龄不等的枣树。每一棵枣树都是岁月的见证,印刻着四季风云变幻,阴雨晴天。故而树身沧桑,斑驳。灵气从根部聚积,迸发于枝丫,枝繁,叶茂。果色是诱人的红,甜至心底,腻遍每一寸神经。
五月的沙苑,绿莹莹地醉。枣花小朵小朵金星星般绽开。花的浪,金的海。香气漫飘在八百里上空,丝丝,缕缕,沁入腑肺。八百里晴空,十万里蔚蓝,泓阔,辽远。如诗,一阙无酒亦醉的歌赋,一尘不染的恋依。枣树下生长着耐旱的芝麻苗,油葵株,红豆绿豆等农作物大片小片地四处分散,密植。没有荆棘,会有株状的蔓状的野草,开着白色黄色蓝色粉色的小花,淡淡的迎风,淡淡的散着香气。间杂有槐树,梨树,李子树,虽花期已过,会有叶香,或浓或淡地弥漫在每一片果园。
穿一双千层底布鞋,漫步在沙苑。满目青翠,枣花清香渗入骨髓。蜜蜂飞东飞西,嗡嗡嘤嘤着田园牧歌。偶有蝴蝶翩然而过。最惬意的,莫如听风了。脱一只布鞋垫在屁股下坐着,或者干脆把两个鞋子枕着躺在静野,听带着沙子的西风从天际丝丝飘来,闻着枣花香,槐叶香,梨树叶子香,还有青草香,知晓北边的田里狗尾巴草长得丰盛;南边的梨子尚未成熟,有藻藻的涩味;而东园的李子已经熟透,间杂小量的杏子,会忍不住想去尝一尝,品一品哪一树的李子是杏树嫁接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捏就掰成两半,会有李汁从指间滑落,跌入沙粒。甚至能嗅得出哪一块枣园的枣树是环剥过的,有撕裂的力量迸发的绝决,凛然然着香。这是沙苑地貌才能衍生的独特感觉,迥异,旷阔,凛冽到极致。
当然,会有秦腔。秦声“咿咿呀呀”“哐踩哐踩”着入耳。这空宇,这沙梁,最适合听一板《苏武牧羊》了,心境自是无法比拟,但场景却很适合。《斩单童》是适宜在冬天听的,一种荒凉,万般空旷。却能演绎千古豪情,在最高最秃的沙梁,怼着西风。死,亦是一番壮举,须用秦腔作别,可以长笑九天,血祭轩土。这样想着,竟武断地认为,八百里土地上的一砖一瓦,一片叶子,一粒沙子皆是秦风秦韵侵渍的产物,是秦腔的细枝末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苏武牧羊》也罢,《斩单童》也罢。在金色沙苑,听一板《金沙滩》是最为解瘾的秦腔剧目了。
从三里村村北往西,三五里路就到了金沙滩了。现在已经称之为金沙岛,是滑沙越野者的首选地。这里沙丘起伏,有原生态的国家林场,槐树郁郁葱葱,层林叠帐。美丽而浪漫的沙苑景区,骑马,骑骆驼,狩猎,烧烤,旅游。令人沉醉。
金沙岛被槐林和枣林环绕着。光着脚丫,任深深浅浅的脚印在沙丘延续。或者干脆在低凹处把双脚藏在沙子里面,踏实地除了亲切还是亲切。沙是绵的,细细的软。两手撩着沙子埋脚,又回到童年新奇记忆里,乐而忘忧。很多人坐在沙梁上,看越野车从沙梁俯冲下来然后疾驶着窜至坡顶,有的中途上不去就像蜗牛般退了下来。滑沙的孩子乐翻了天,坐着滑板上上下下乐此不疲,任沙子洒满身体而舍不得离去。
作者:李玉萍,陕西省大荔县苏村乡人,现在杭州务工,喜欢文字,热爱秦腔,依恋秦风秦韵侵渍的一片片黄土,一缕缕乡音,一段段浓情…有文字发表于微诗年鉴和《渭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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