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朗诵:老冰棍,还是那个味
方言朗诵:老冰棍,还是那个味
作者:祝红利 朗诵:牛红梅
傍晚锻炼归来,早已汗流浃背,行至小区门外,已经没有了上楼回家的脚力。灯火阑珊之处,几家小店正在出店经营,一桌桌食客们海吃海喝,行令声、狂欢声一波胜过一波,几个疑似早已离席的孩子一个个手里捧着冷糕,吃着乐着,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人热生乏,望食生津。受到食客与孩子们的撩拨,我愈发觉得口干舌燥。喝几口吧,已经为时不早了,但不犒劳犒劳自己吧,总觉得对不起自己奔行两万多步的辛苦。目光追着狂欢四散的孩子,远远望见小店门口高低陈列的冰柜,不由得暗暗生喜,计上心头。
走近小店,只见立式冰柜里摆放着瓶装或罐装的饮品,琳琅满目。啤酒酸奶、茶水矿泉水,还有各种碳酸饮料,一层层、一排排,整齐有序;卧式冰柜里则充斥着各种豆制、糖制、奶制的冷糕,什么冰淇淋、蛋卷、脆皮啦,什么豆沙雪糕、奶油雪糕、大白糖、老冰棍等,形状各异,口味齐全,应有尽有,密密实实。只是立式冰柜里的货物相对比较熟悉,而卧式冰柜里倒显得很生疏了。
常过常往,店主也算比较熟识。店主热情招呼,我也得快速作出回应,毕竟时间就是金钱,生意人都是忙人。急切与仓促之间,也因为卧式冰柜里我最熟悉的就数老冰棍了,于是就随口点了它。立即自取商品,扫码付款,回身独乐于路边的梧桐树下。
来不及打开包装,一股清凉已经传至手臂。白底塑料密封,鲜红醒目的“老冰棍”印章,一副售货员阿姨与少年买卖图,还有一段特别勾人味蕾广告词:难忘的是那一声声引逗“馋虫”的吆喝,难忘的是紧握着手里的零钱奔出家门,难忘的是手中举着沉甸甸的满足,难忘的是舌尖嘴角那意犹未尽的甜蜜。
感谢那些可爱的制造商,惹得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撕破包装,大口吮吸,透凉透凉,甜甜蜜蜜,一时分不清口里是糖水还是口水了。一口过后,两口三口,实在经不住如此巨大的诱惑,就大口咬了一块,差点儿没渗掉我的一口老牙。一切还是当年的味道,我还是曾经的那么贪婪……
说实话,我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吃冰棍了,但最早知道冰棍还是在露天电影上看到的。听有城市生活经历和经常给队里出差的的那些人传言,城里的副食公司里有卖的。听说它的味道美得很,比吃糖和甘蔗还要甜,冰凉可口,特别泄火。我当时心里总是一半羡慕一半妒恨,做梦都想尝它一口。但也只能是做个梦而已,因为既不知道自己何时才有机会到城里去。
大约是土地下户前后,三夏大忙期间,村道才出现了用自行车带着棉花里外包裹的冰棍箱的串村商贩。虽然一个冰棍也不过一角钱,尽管父母舍不得,但为了争强好胜或者顾全面子,我也算偶尔可以吃到传说中的冰棍了!忙假期间,根据参与田间劳作和勤工俭学的具体表现,和后来的整个夏天,一年总能吃上三五个。
所谓表现,也就是麦子集中熟了劳动强度大的那几天,或者摊场、碾场可以确定粮食已经大丰收的时刻,还有完全凭靠自己捡拾麦子完成学校勤工俭学任务以后等,当然还要看父母有没有零钱,天气是不是绝对炎热,才有吃上冰棍的可能。也会无数次出现人在地里场里正忙,商贩却在村道吆喝叫卖,错过或赶不上能买冰棍的好机会,让人遗憾而恼火。
随着土地下户,家庭经济逐步好转,吃冰棍的频次也在增多,但始终局限在三夏、三秋大忙的范围以内。好在村子里有一个有经济头脑的哥们,根据天气、气温和农忙规律,从附近的阿杆村或丰原街的中转点贩回来了冰棍。但整个村子里一直没有冰箱,平时想吃冰棍依然是绝对不可能。
那时候的我们,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乡棒”,所以吃冰棍的趣事也真不少。除了吃冰棍时小口小口地抿,冰棍吃完了还要将棍子抿上半天。而且吃了冰棍的小伙伴没有不炫耀的,其中在数量上和频次上虚假的成分往往比较多。吃一个冰棍几天都忘不了,反复回味,反复吹嘘。
有时候,为了保存或运送冰棍,常常把冰棍放入热水瓶中,难免会出现了喝冰棍水和抿棍子的现象。更有趣的是,还有些年龄大的老人,担心宝贝孙子、孙女吃的冰棍太凉会拉肚子,就把冰棍放在锅里,像馏馍那样给馏热,没想到掀开锅盖时,锅里只剩下棍子了。想了半天想明白了,冰棍没有了,钱也白花了,少不了后悔拍腿,还被人取笑。
后来,冰棍慢慢被雪糕所代替,但冰棍一直都存在着。我们渭南乳品厂的奶油雪糕、草莓雪糕也曾风靡一时。再后来,冷饮业不断增添品种和花样,品质和品味都在不断地升级,特别是冰箱、冰柜在商家、百姓家的一步一步普及,吃冰棍及其他冷品也不再是梦,可以自己根据口味在家里制作冰棍或其他冷品,整箱整箱储藏冷品也很常见。
今夜,吃着老冰棍,不由得想起许多陈年往事。我发誓,只要牙好胃还行,这个味道就不能忘,偶尔还要再来几口。
(作者简介:祝红利,笔名惟有清风,渭南东塬人,中学高级数学教师。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渭南市诗词学会会员,临渭区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