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触专访丨《侍神令》概念设计师,善用东方美学做设计,风格鬼魅、坚持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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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我们采访的画师是:

陈梓郁

微博:weibo.com/czy0802

老师您好,非常感谢您能接受原画人的采访。可以先向读者简单介绍一下您自己吗?

陈梓郁:谢谢大家的关注。我是喜欢用东方美学元素画小人的概念设计师陈梓郁。
陈梓郁
陈梓郁:最近参与了电影《侍神令》的概念设计,在此之前也出版了画集《合十》,以及和末那合作的艺术衍生品白巫蝉和黑巫蝉。

学画经历

陈梓郁:这学画的经历,还得从小时候说起。 那小时候家里管的不多,他们就随我野蛮生长。
当时没有绘本,没有漫画,只要电视上播放我喜爱的动画片,我就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视前看,努力记住里面的人物造型,然后将喜爱的角色默画下来。
陈梓郁:后来把零花钱拿去买绘本和漫画书,看完就临摹起来.。那时候只是随心所欲地画,并没有什么技法可言。我爸到现在还在埋怨我,为什么从小不跟他学乐器,不承袭他的一身技艺,而只是顾着自己画小人。
陈梓郁:后来, 我开始有了“学习画画”的概念,是在小学里参加了一些美术兴趣小组之后。那时我接触到了写生——说实话我不喜欢写生,也可能是因为不受约束惯了,不喜欢任何对于“准确”的要求, 所以我一直都没画得很好……
相对的,我喜欢在本子上胡乱想象画一些结构奇怪的东西,导致我上学时在课本上笔记没多少,倒是不听课的时候的随笔涂鸦留下了很多……
陈梓郁:高中时,我在家里的支持下选择了美术特长生这条路,为了高考开始学习素描色彩。可能还是不喜欢“准确”的关系,美术成绩也一直就没有很突出。
到了美术高考的那年, 我到了北京的一个艺考机构里培训。在第一次看到CG电影《最终幻想—圣童降临》的时候,我立刻被深深地吸引了!我对这些画面充满了好奇,想尽办法去学它!
《最终幻想——圣童降临》
在那时,我也对设计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所以我在枯燥的素描色彩练习之余,就拿起笔来画一些自己的原创设计。
一直到了大学,我修了视觉传达这个专业。说实话我的专业课学得并不算好,因为我隐约感觉未来应该不会选择这条路,这真是感觉有点对不住老师们。但是心之所向不在这,也没办法。
陈梓郁:到了大二那年,之前只懂手绘的我, 在学校组织的数字绘画比赛中, 第一次接触到数字绘画。
这对我来说是个转折点。当时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后来竟然还得了奖。所以第二年,我就买了自己的第一块数位板,开始慢慢钻研,也是在那时迷上了数字绘画。
陈梓郁:当时在网上有一堆大神在展示自己的作品,特别激励人心!我每天就想着怎么才能画得像他们那么好,于是就开始一点一点地研究技法,每天都在看、学、练,一直不断地试,在不断的自我怀疑和肯定里坚持了很多年
工作后慢慢地发现,如果在商业项目里很难画到自己喜欢的风格,就在工作之余多自己画作品,这样就能让自己对画画的热情不被商业所消磨。

关于风格创作

陈梓郁:我的风格偏阴郁,但更多的时候是阴阳相错的。虽然我很喜欢用极具东方神秘色彩和氛围来表达,但如果你深究造型中的寓意,就能感受到人性的复杂。
陈梓郁:可能是因为我的内心里一直住着一些亦正亦邪的“反派”,我心底里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恶,过于阳光的人肯定隐藏着阴暗,而表面暗黑的人心里一定有一片净土,将这种人性的特点产生的善恶, 通过神魔妖鬼仙来创作表达是我所追求的。

您的创作风格跟现在市场流行的商业风格存在较大的差异,您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呢?

陈梓郁:市场流行的商业风格是工作所需, 它很重要。但是放在艺术内容创作上,我觉得个人独特的风格更重要。
流行一直在变,但你只有一个。不过,坚持自我就要接受自我是小众的准备, 看你选择表达还是选择迎合。
做到独特和商业化的绝对平衡其实很难的, 大部分的创作者还是会有同样的疑惑, 我觉得不要太贪心,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陈梓郁:我在做自己创作的时候就会坚持自己,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咬咬牙也要坚持下去。

当自己喜欢或擅长的风格与市场预期不符的时候,您是怎么让自己坚持下去的呢?

陈梓郁:我解决这个困到的办法是: 慢慢的将创作和工作分开——这花了我好几年的时间,但是这样一来.我创作自己擅长风格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它与市场预期不符而那么焦虑了...

对于也有相同困惑的人,您有什么样的建议或者想法可以分享一下吗?

我是建议:市场所需要的风格,可以在能力范围内多精进,让自己成为一个市场接受度高的“技师”,它可以匹配商业的需求。
但同时,你一定要保留内心的向往,在空余时间创作自己喜欢的作品,这是你心里做这件事的一股火,保护好火苗,不要让它熄灭了。

 

在把自己个人风格坚持的道路上,有遇到一些迷茫和挫折吗?

陈梓郁:当然有,如果你创作的作品, 没收到太多反馈的话,会产生自我怀疑, 会让自己失去判断,容易分不清好坏,常常陷入认为自己画的不好的困境。
这样内驱动力就会减弱,没了创作激情,这是个恶性循环。

您的《百鬼夜行》系列在持续更新,您是为什么想要画这个系列呢?

陈梓郁:在2012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组日本纸雕师荒井良的作品,当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因为在这之前我画的都是欧美的写实怪物,没想到有人将东方的妖怪写实立体化后也能如此迷人,于是我下定决心用自己的方式做这个系列。

在创作这个系列的时候,您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呢?

陈梓郁:我当时一边研究技法、一边想系列的风格,脑子里有满满的灵感,一直感觉时间为什么都不够用,没办法把所有的想法都形成作品。
下笔后,每一个作品都想精益求精,花很多的时间慢慢磨。但是,即使是当下最满意的设计,每隔一小段时间翻出来看,就能挑出无数的毛病,因此一改再改,感觉永远达不到要求。
时间长了,加上同时也再创作了其他的系列,就有点力不从心。
现在想来,本身思维模式的固化,是当时一直找不到大突破的主要原因,导致创作的热情逐渐消退,效率缓慢。
但,没有事情是等到所有条件都准备好的时候再去做的,只要进步的速度足够快,就有做出好作品的可能。

老师您创作中国鬼神系列的灵感来自于哪里呢?

陈梓郁:关于原因我思考了很久,或许在我之前的创作里,更多的是通过网上搜集到的素材获取灵感,并且常年在工作里根据项目的需要画别人想要的东西,这些已经形成了创作的一种定势思维。

陈梓郁:于是我决定换个思路,从一些更真实的素材中寻找自己创作灵感。我想起之前搜集并存在电脑里的古代造像图片,突然有愿望想亲眼看一看它们。
陈梓郁:2017年春节刚过完,我去了一趟山西,这座古寺众多的城市里,安安静静地保存着非常多神佛像和壁画,短短7天,我跑遍了山西众多古寺庙,亲眼见到了古人巧夺天工的经典造像!这些前所未见的造型张力一下征服了我。
陈梓郁:古人的很多技艺已经登峰造极,我顿时觉得无论怎么模仿都无法超越了!
与这些登峰造极形成反差的是,这里的很多佛像都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保护,被毁、被盗,更是有难以计数的寺观都流落在荒山野岭。
对于我们来说,能做的就是吸取一些前人的经验,创作更新的东西。用另一种方式向他们致敬。

老师您在电影《侍神令》当中也设计了很多令观众惊喜的角色,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您其中一个角色的设计想法吗?

陈梓郁:电影侍神令是改编自网易的游戏阴阳师,故事背景是设定在平行宇宙里的全新风格。
镰鼬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妖怪,在概念初期做了大量设计!
陈梓郁:我尝试了很多种方向的造型(这也是大家磕了比较久的一个角色),有戴斗笠披着挂满破烂杂物大斗篷的,有戴着写满经文狐狸面具的(面具是镰鼬伪装的重要道具)。
陈梓郁:最后导演觉得镰鼬所扮演的这个角色,既要贴近中国古代认知,又要吓人(剧情需要),这其实和中国传说中“黑白无常”的形象是比较契合的!
于是我用黑白无常做了一些变体,又将不同的面具与之相结合,形成新的设计,最终成为大荧幕上大家看到的样子。

推荐书籍

《唐风宋雨》(赵学梅)
《佛陀传》(一行禅师)
《图解山海经》(张越)
《图解百魅夜行》(鸟山石燕)
知日的《歌舞伎完全入门》和《阴阳师》

最喜欢、最受到影响的艺术家或人

天野喜孝、寺田克也、四季、刘冬子、徐天华 、张帅、李凯、早稻、张渔。

对于2021年的期望,您有什么样的想法吗?

陈梓郁:希望影视寒冬尽快过去,奇幻片市场大开。希望自己小小的声音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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