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题材系列小说」李英利｜坚贞不渝

作家新

干线

坚贞不渝

一

晋阳区桐城镇西郊有个桐城监狱。

这里地处崇山峻岭之中的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乱石岗间，杂草丛生，空气污浊，光线昏暗，阴暗潮湿，环境恶劣。

这里曾经关押过一大批抗日志士，他们抱着满腔希望，热血沸腾，洒热血为我党的抗日地下组织做出卓越的贡献。

卓士钊就是其中的一位，他在晋阳区遭到白色恐怖时，由于叛徒的出卖，在宋家庄的一座石桥下和桐城镇周庆奎接头，中午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等到周庆奎，就被远处街道旁的杂乱脚步声，打破昔日的宁静。

卓士钊心想: 不好，我被暴露了。晋阳区宋家庄的地下交通站遭到严重的破坏，他急中生智，拿起地上的砍刀，向墙根旁边的老榆树的树枝砍去。

没几下，那根粗树枝“咔嚓”一声断了。

他砍粗树枝干什么？有什么蹊跷吗？

二

原来。这是晋南区地下交通站的遇到危险的暗号，接头人从远处看到后，不容易暴露身份，而且便于悄悄地隐蔽和撤离。

砍树枝做暗号，就如同古代“烽火狼烟”，烽火中，点一堆柴禾，冒着股股浓烟，对方看到浓烟后，或出兵主动出击。

它就像梁家庄的游击队员小猴子在树上发现敌情，“咕咕——喵”发出“敌人来了”的暗号。村里的人们在夜深人静中，听到暗号后，赶紧撤退到地下暗道里，保护群众们的安全。

章士钊现在遇到敌情，已脱不了身，敌人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随便藏在哪里，敌人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所以说他的处境十分危险。

顾全大局为重，他后退无路，只有舍身而出，以自己的安危换取地下党组织的安全。

想到这里，他把暗号已发送出去，地下交通站的人看到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存在侥幸心理，也许从后门逃出去，敌人不会发现，谁知他刚走出后门，敌人已在哪里等候多时。

敌人怎么会这样轻车熟路，知道他家的前后门，而且这样了如指掌呢？

这完全是叛徒康德旺告的密，这个软骨头，被敌人抓住后，经不住敌人的棍棒皮鞭，一开始用重刑，他吓得满头大汗，舌头说话也不利索了，不会打弯，在嘴里“呜呜啦啦”半天，不知道说的是啥？腿发软，更不争气的是，竟然憋不住尿了一裤子。最后经不住敌人的威逼利诱，出卖了党组织，出卖了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同志。

在章士钊的后门，章士钊一眼认出了康德旺，是他把敌人带到了这里，他不由地怒火冲天，真想一枪解决了这可耻的叛徒。

三

桐城镇鬼子小队部，龟田一郎正在得意洋洋地哼着日本小调，他好长时间都没有哼唱过小调，只是今天运气好，从共党分子康德旺嘴里得知晋阳区宋家庄的地下交通站的一点秘密。

他的心情像在阴霾天气中，寒冷中的阵阵风雨，飘摇不定。好不容易，等到风雨停了，从严冬阴云密布中露出的那朵薄云，多日的寒冷浇灭了他心中的那股希望，那种热情，那种悲哀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今天，好不容易从康德旺嘴里，得到共党地下交通站的秘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他亲自出马，到宋家庄去抓这个共党分子，一举把共党的地下交通站彻底捣毁，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章士钊已被抓进桐城监狱，晋阳区宋家庄的地下交通站彻底捣毁。真是好事成双，他阴腔怪调地哼着，像是催眠曲，又像是听不懂的靡靡之音，有气无力，阴阳怪气，象是断了线的风筝，又像是无头苍蝇嗡嗡乱叫，毫无目标地乱飞乱撞，就这样的阵势，还好意思自饮自乐，自我满足呢？真是丑态百出，贻笑大方。

龟田一郎吃罢饭，喝了一杯热茶，他正在擦拭这把好久不用的指挥刀。

这把二尺来长，月牙形，抽出刀鞘，刀刃闪出逼人的阵阵寒光，阴森森的，太可怕了。

他为什么这么自信洋洋自得呢？

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四

原来，今天，龟田一郎在审讯章士钊的时候，用尽了各种酷刑，皮鞭都打断了两三根，共产党的骨头就是硬，一个字也不透露，弄得他很尴尬，干着急没办法！日子长着呢！咱们就慢慢磨，等他身体精疲力尽的时候，实在受不了了，总有招供的那一天。

时间不在长短，只要功夫深，不怕你不招。他一直奉行这个不成文的规律，也许好运气就在前面，好兆头在向他频频招手。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真是大白天做白日梦，胡思乱想成泡影。

虽然章士钊被鬼子打得遍体鳞伤，但是共产党员的坚强意志不可动摇，共产党的崇高信仰不可摧毁，鲜红的旗帜永远屹立不倒，在蔚蓝的天空中高高飘扬。

章士钊宁可骨头打碎，一个字不招，闹得敌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忙个不停，招招用尽，招招失败，黔驴技穷，徒劳无益。

就在这紧要关头，桐城监狱又押来一个犯人，他不是别人，就是陈老耿。

这件事有点纳闷，陈老耿是梁家庄的村长，和地下秘密情报的党组织挂不上边，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被抓进来呢？

这件事还要从头说起。

五

原来，宋家庄的土豪胡福胡作非为，根据自己在当地的地方势力，召集当地地痞流氓，购买枪支弹药，组建一支民团反动武装。并且，利用当地群众征粮征款，在他家大肆扩建两个土炮楼。

今年，在胡福六十诞辰之际，他的嚣张气焰更加厉害，除了广下请柬，桐城镇的名士名流，来庆祝他的生日。

另外，胡福还准备在他的生日之时，大开杀戒，以一儆百，来显示一下自己的威力。所以，他提前几天，利用黄昏，派几个鬼子伪军将到地里送粪的陈老耿抓起来，手无寸铁的陈老耿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被敌人抓走了，送到了桐城监狱。

章士钊在05号监狱房，陈老耿在06号监狱房。因为他们是邻村人，很早就认识。章士钊入党，陈老耿是介绍人。陈老耿刚抓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装作不认识，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饭后，趁放风的时候，陈老耿瞧见章士钊伤成这个样子，心疼极了。只是悄悄地对他说: “面对敌人的酷刑，不能对抗只能智取。巧妙周旋，以牙还牙。鬼子伪军，猖獗一时，打痛敌人，要害之处。”

章士钊明白了陈老耿的意思，欣慰地点了点头。

有了陈老耿这股抗日力量，就像一把锋利的钢刀插在敌人的心脏上，这是一股势不可挡的抗日力量，它像一股滚滚洪流，将敌人的嚣张气焰葬送到汪洋大海之中。

六

这天晚上，一个鬼子把陈老耿押到审讯室，准备审讯陈老耿。

陈老耿早有思想准备，他在后衣的裤兜里，准备了几截弹簧，因为他以前学过各种修修补补，随便用改锥鼓捣鼓捣，皮鞭就会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安上弹簧，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让敌人胆战心寒，是敌人所无法预料到的。

审讯室外，一个伪军在站岗。审讯室里，这个鬼子喝了点酒，醉薰薰的，一说话，吐出一口酒气，臭气熏天，难闻极了。

这个鬼子胡言乱语叽里咕噜几句日语的审讯后，便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陈老耿料想到他一会儿要用皮鞭，趁机在皮鞭上用改锥鼓捣几下，做了手脚。原封不动地挂在墙上。

这个鬼子问了陈老耿几个问题，陈老耿都说不知道。这下可惹怒了鬼子刑讯队队长，他从墙上取下鞭子，看也不看，照着陈老耿一皮鞭抽过来，陈老耿也不躲闪，一皮鞭没打准，打在陈老耿背后的柱子上，没想到，皮鞭的惯性弹力很猛，“啪——”地弹回去，打在这个鬼子的脸上。第二鞭，打在桌子的边沿上，弹回去，打在鬼子的耳朵上，麻乎乎地疼痛难忍。这个鬼子不信邪，第三鞭子打在陈老耿的脊背上，却反弹回来，打在鬼子的后脑勺上。疼的鬼子哇哇乱叫。

龟田一郎有点疑神疑鬼，他听不见陈老耿的疼痛叫喊，却听见鬼子受到皮鞭的有力抽打，哇哇乱叫。

龟田一郎走进审讯室，看见陈老耿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再看看醉醺醺的鬼子被皮鞭打过的斑斑痕迹，“啪啪——”几记耳光，“八格牙路，蠢猪饭桶，没用的东西。”地叫骂着。

他气急败坏地一把夺过鞭子，显示一下自己的威力。“啪——”皮鞭向陈老耿打去，打在旁边的柱子上，没想到，皮鞭的反弹力可是不小，朝他胖乎乎的脸上猛地弹过来，“啊——”龟田一郎的脸火辣辣地疼痛，火烧火燎的。他不服气，又是一皮鞭，打在陈老耿的背上，“啪——”皮鞭反弹回来，打在他的右腿上，象针扎一样，腿部有种快要断了的感觉。

龟田一郎又换了两个皮鞭，同样如此，自己遭到严厉的惩罚。

这是怎么回事？破天荒的第一次。

七

龟田一郎根本不知道这个道理，你用恶魔的方法惩治别人，其实也是在惩治自己。

皮鞭打不垮共产党人坚强意志，却能使共产党人的信仰更加坚定，更有必胜的信心，他们已经看到共和国在东方的第一道曙光，在东方正在喷薄而出冉冉升起，放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

虽然陈老耿受伤了，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苦，但是，对于一个共产党员来说，这点区区小事算不了什么。

陈老耿只是用鄙视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龟田一郎，高昂着头，向前走去。

邪不压正，这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

龟田一郎做贼心虚，他在中国的土地上犯下了滔天罪行，必将受到中国政府和人民的严厉制裁。等待他们的，必将是祖国和人民的严厉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