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作成:母亲的油煎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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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油煎面饼
苏作成
那时候,我家穷得连大米饭都难得经常吃。有时为了填饱肚子,还得吃红薯——或煮一锅红薯吃一餐,或将红薯剁了放入大米里一同煮熟当饭吃。但每年我家也能收一些麦子,卖掉大部分,将留下的就磨成了面粉。母亲有时就会用猪油煎面饼给我们吃。
母亲拿一只小瓷碗舀一些面粉倒入一个搪瓷盆。再掺入适量的水。将洗过的青葱在砧板上切成小段,倒入盆内。再往盆内舀入适量的干辣椒粉,投入食盐和味精,就用一双筷子将这一切搅拌成浓稠状。将洗净的锅子坐到柴火灶上,加适量的猪油,烧热,用锅铲将搪瓷盆里搅拌好的“面团”全部铲进锅,摊开。待到煎硬了,就翻一面。而等到这一面也煎得差不多了,再煎另一面。如此翻过几次,两面都煎得熟透且稍现焦黄,就可以出锅了。
这样煎出来的面饼,里嫩外酥,咬上一口,香而辣,脆而软,十分可口。我们家没有谁不喜欢吃。只是每次吃过了,还希望母亲继续煎给我们吃。但母亲忙得很,我们谁也不敢请她继续,就只能等着她下一次“主动”了。
有时,家里已经好久没有吃一顿猪肉,大家都很想吃些荤菜。这时,母亲就会煎面饼给我们吃。而且煎得也比较多,油也特别大,那面饼就格外香呢。我的肚子就会吃得圆滚滚的,像倒扣了半块西瓜。
除此之外,小舅来我家,母亲也会煎面饼给他吃。小舅是个“美食”家,他每次到我家,若是我母亲没有给他好吃的,他就会生气。所以,只要他来我们家,我们都会很高兴。我们会守着母亲煎面饼。她也知道我们好久没吃一顿荤菜了,就会多做一些。一做出来,将大半的就给了小舅,小舅就用它来当下酒菜。其他的就分给我们兄弟姐妹吃。每当我们馋了,就会叨咕着:“小舅好久没来了呢。”母亲听了,就会笑着说,“是想你们小舅了,还是嘴巴馋了?”
读高中时,一回家,还是希望母亲能煎面饼给我吃。但那时候家里正在准备建新宅,母亲忙得不亦乐乎。我就不好意思麻烦她。姐姐却知道我肚里的“小九九”,就会给我煎一个。虽说没有母亲煎的好吃,也算吃到了。有一次她煎了一些让我带到学校去吃。在半路上,我拿来吃。但是,由于辣椒放得太多,竟辣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只好到附近的大娘家讨茶喝,一气喝了好几大碗,喉咙里才不那么辣了。后来我对姐姐说了,她笑着说,“那辣椒粉格外辣,是多放了一些。”可见,要做出娘做的那种味道也不是易事。
如今,在城里生活一久,偶尔也会想吃油煎面饼。我就对妻说。然而,妻在娘家的时候,并没有煎过面饼。有时,她买了面粉做,我一吃,却感觉不出母亲做的那种味道。
显然,再要吃到母亲煎的那种面饼是不可能了,因为她已经离开了我们。但是我至今还是很怀念母亲煎的面饼的那种香喷喷的味道,我知道,那就是母亲的味道。
(作者系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邵东市作家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