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使,亦魔鬼——饼师节帅陈敬瑄的两副面孔
引言
上回介绍了一位武周年间的做饼师傅,这回介绍一位晚唐的做饼师傅。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个有本事的弟弟,也许他本可以平淡地度过一生……
不好意思,上错图了。
被唐僖宗呼为“阿父”的神策军护军中尉田令孜是许州人,本姓陈。
许州是忠武军的治所。做饼的陈师傅沾了弟弟的光去从军,但被正直的节度使崔安潜拒绝,于是去了京城长安的左神策军上班,在弟弟照顾下被提拔为左金吾卫将军。
陈师傅的大名,唤作陈敬瑄。
出镇西川
广明元年(880年),眼看黄巢农民军闹到了京城,田令孜有了带皇帝逃到西川的打算。正好西川节度使(治成都)崔安潜(是的,同一个人)正在被宰相卢携弹劾,田令孜就打算让自己人接任,不仅仅是西川,连东川(治梓潼)和山南西道(治兴元府,即汉中)也要安排自己人。具体的人选当然也已经准备好了,就是左神策军的四员将领陈敬瑄、杨师立、牛勗、罗元杲。
但是,具体谁当哪个节度使呢?
僖宗自有办法。
各位看官不要被假象迷惑了,其实年轻的唐僖宗是一位全能皇帝:
上好骑射,剑槊,法算。至于音律,蒱博,无不精妙。好蹴鞠,斗鸡,与诸王赌鹅。鹅一头至五十缗。尤善击毬,尝谓优人石野猪曰:“若应击毬进士举,须为状元。”对曰:“若遇尧舜作礼部侍郎,恐陛下不免黜放。”上笑而已。
在众多娱乐活动中,他偏爱打球,所以西川节度使的人选,就由一场马球比赛决定了。
至于这场比赛的结果是真水平比拼出来的还是早已内定了,事情都过去一千多年了,谁说得清楚呢?
结果是,杨师立就任东川,山南西道属于牛勗,罗元杲也没白忙,后来也做了河阳节度使。
至于西川节度使这个最肥的差,自然属于马球冠军、田令孜的亲哥哥陈敬瑄。
当得知自己的新老板叫陈敬瑄时,西川百姓震惊了,这货是谁啊?没听说过啊!
在陈敬瑄赴任以前,青城的一个妖人趁机带着党羽赶到西川节度使官署,自称新任节度使,被马步使瞿大夫(是名字,不是职业!)识破捕杀。
多多少少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陈敬瑄也有自知之明,谨慎小心,善于抚慰下属。
毕竟很快他就要承担更大的任务了。
护驾勤王
这一年年底,黄巢攻破长安,僖宗逃到山南西道。陈敬瑄闻讯,哭着筹划迎驾、修行宫、派军队护驾。由于兴元府缺粮,田令孜也很配合地请僖宗驾幸成都。
中和元年(881年)正月,僖宗的宦官们看到陈敬瑄修复的行宫后,却出言不逊地称成都为蛮荒之地。他们不给陈敬瑄面子,陈敬瑄也就不给他们面子了,共捕杀五十人,把尸体丢在道路上展览,于是再也没人胡言乱语了。
陈敬瑄亲自去鹿头关迎驾,僖宗不但敬他酒,还进他为检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样,当初的做饼陈师傅就成为了名誉宰相。
作为和皇帝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陈敬瑄当然要投入到伟大的勤王事业中去;享有权利,就要承担义务,既然做了这个节度使,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陈敬瑄手下有一支精兵叫“鸦儿”(不知道和沙陀李克用的军队啥关系),还有一个很会打仗的小弟叫高仁厚。陈敬瑄首先推荐左黄头军使李鋋讨伐黄巢,再命高仁厚率“鸦儿”北上,安定了非常时期非常混乱的长安地区。
人的两面
当初僖宗刚在成都安顿下来时,首先犒赏西川军,但后来却频繁犒赏御林军,把西川军给忘了。一次田令孜设宴,西川黄头军将郭琪公然砸场子,举出自己当初连肠子都流出来了还英勇作战的光荣事迹,要求公平赏赐;田令孜也不讲道理,直接给了郭琪一杯毒酒。郭琪碍于场面不得不喝,及时回家杀了一个婢女喝其血,呕吐出黑色的汁水,总算自救成功,一不做二不休,发动兵变,然而寡不敌众,败了,又被陈敬瑄命都押牙安金山打败,出逃到广都时,身边只剩一名厅吏。郭琪说:“陈公知道我无罪。你侍奉我有始有终,我要报答你。只要你带着我的印绶和佩剑献给陈敬瑄,说你已经杀了我,陈公一定会把张榜把我的印绶和佩剑挂在闹市安定人心。你可以得到大笔赏赐,我家也可以保全。”
厅吏照做后,陈敬瑄果然赦免了郭琪的家属,也真的就当郭琪死了。
这事体现了陈敬瑄宽厚的一面。《太平广记》也称陈敬瑄“颇有伟量”,把行政事务委托给幕僚,军务委托给部将。有人来报告管钱人监守自盗,他把报告丢在一边不去理。有个军妓叫玉儿,陈敬瑄给她酒,她拒绝不喝,而且不小心把酒泼到陈敬瑄的头上、脸上和身上,人们都觉得玉儿马上就会被剁成肉酱,但陈敬瑄换了衣服出来后,却赏酒给玉儿吃,玉儿表示谢罪,陈敬瑄笑着宽恕了她。
陈敬瑄把事务委托给专业人才,想做一个知人善任、人尽其材的好领导。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对得起他的信任,比如他派下去监视地方的“寻事人”就为他惹出了大麻烦:
资阳镇将谢弘让原本没有犯罪,只是担忧被陷害而逃到贼窝,在捕盗使杨迁下又自首。然而陈敬瑄不加讯问,就打了谢弘让脊背二十杖,在西城钉了十四天,用煎油泼,等结了疮疤又用胶麻刮下来,惨不忍睹,见者都以为冤。
有个盗贼叫阡能,原是邛州牙官,也因杨迁诱降而出首,但得知谢弘让惨死,便放弃从良,重拾旧业,占据邛州、雅州。蜀中盗贼都起来响应。
中和二年(882)年,僖宗仿佛还不知道陈敬瑄捅了什么篓子,命陈敬瑄判度支,陈敬瑄辞让,最后得加检校司徒、兼侍中,封梁国公,另一个弟弟陈敬珣获任阆州刺史。
叛军势力越来越大,罗浑擎、句胡僧、罗夫子等纷纷响应,陈敬瑄派出的将领们屡战屡败,为了交差,干脆杀良冒功,连田间的老弱妇女也抓,每天抓数百人,而陈敬瑄也不问情由全部斩杀,有的人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咋就被砍了。同时,陈敬瑄的军队也被黄巢打败;三峡地区的涪州刺史韩秀升也伙同屈行从起兵,切断了西川的补给线,而陈敬瑄派出的将领们仍然拿不出像样的战绩。
关键时刻,还得靠高仁厚。高仁厚宣布只要投降,就可以免于追究。
在高仁厚的恩威并施下,阡能崩溃了。
陈敬瑄对叛首们的处置如下:
韩求、罗夫子已经自杀,枭首于市,阡能、罗浑擎、句胡僧被钉在城西七天后活剐,阡能的谋主孔目官张荣钉死于马市。并在邛州发榜不再追究阡能等人的亲党。
不久,邛州刺史称捕获阡能叔父阡行全家三十五人下狱,请求依法处置。陈敬瑄问孔目官唐溪,唐溪认为陈敬瑄都发榜不追究了,刺史还捕捉阡能叔父,必有隐情,一旦贸然杀了阡行全,不但失信还可能导致阡能党羽复起。于是陈敬瑄派押牙牛晕前去开刑具释放阡行全等,并询问缘故,果然是邛州刺史想买阡行全的良田不果而挟恨报复。陈敬瑄召邛州刺史问罪,刺史忧心而死。
第二年,陈敬瑄再祭出大杀器高仁厚,摆平了韩秀升、屈行从,恢复了补给线。
在陈敬瑄建议下,僖宗封一位姐妹为安化长公主,出降南诏皇帝隆舜。但是,当南诏遣布燮(宰相)杨奇肱来迎公主时,陈敬瑄却奉僖宗诏写信让南诏别着急。僖宗认为陈敬瑄有功,进检校司空,赐陈敬瑄一子为官,还在《改元中观为青羊宫诏》中褒奖陈敬瑄。等唐军收复长安,和亲南诏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正直的宰相郑畋因为不同意陈敬瑄身为使相却享有宰相待遇,二人冲突。就在僖宗回京时,陈敬瑄和田令孜一同唆使凤翔节度使李昌言表态,不让郑畋过路。当初郑畋才是凤翔节度使,遭遇李昌言兵变,为了避免内讧,才把节度使让给李昌言,自己去随驾的。这一次吃亏的仍然是顾大局的老实人,郑畋辞职了。
当时元中观出现了瑞石,陈敬瑄作《元中观瑞石表》,众人上表称贺。
陈敬瑄被授兼中书令,封颍川郡王,实封四百户,赐一岁上输钱及上都田宅邸硙各十区。不久,又以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管内观察处置统押近界诸蛮及西山八国云南安抚制置指挥诸道兵马供军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太尉、兼中书令、成都尹、上柱国、颖川郡王、食邑三千户、食实封四百户的身份获赐铁券,恕十死;又增实户二百,又因供奉丰厚,进检校太师。
陈敬瑄有这样的成就,和小弟高仁厚的鼎力相助是分不开的。当初他安排高仁厚去平乱,就许诺让他做东川节度使,却忽略了正牌节度使杨师立的感受。田令孜有所察觉,就意图召杨师立回朝当高级吉祥物——兼右仆射。杨师立抗命,声言陈敬瑄十大罪,说只要陈敬瑄的首级。
高仁厚再次出马,杨师立部下郑君雄叛变,杨师立卒。
陈敬瑄将杨师立之子钉在城北(真的没什么创意啊),陈敬瑄的三个儿子出来看,小杨喊道:“这事将要轮到你们,你们以后努力领取!”陈敬瑄的三个儿子便骑着马回去了。
光启元年(885年),僖宗离开成都,返回长安。陈敬瑄送驾直至汉州。
自招兵灾
黄巢平定了,田令孜继续在朝作威作福,结果闯了一个更大的祸,为了得到河中(治蒲州)的盐池,惹怒了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及其盟友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双方交兵,田令孜的神策军大败,田令孜只得再次挟持僖宗出奔,连他的盟友静难军节度使朱玫也抛弃了他。但朱玫无力说服僖宗除掉田令孜,于是灵机一动,回到长安,拥立掉队的宗室李煴为皇帝。
田令孜见篓子捅大了,舆论爆炸了,只能辞职,滥用自己眼看握不住的权力任命自己为西川监军;以前是他帮助哥哥做到西川节度使,现在轮到他指望哥哥罩他了。
而这时的陈敬瑄刚摆平两个异己,一个是当初反戈攻杀杨师立、这会儿再次造反的遂州刺史郑君雄,一个是屡建奇功却翅膀硬了不听话的东川节度使高仁厚。大概高仁厚只会进攻,不会防守,陈敬瑄命部将李顺之杀了郑君雄以后,就调维州、茂州羌兵把高仁厚干掉了。
但是,东川节度使是朝廷任命的神策军将领顾彦朗,陈敬瑄又是截胡又是诬陷都没能拦住他上任。
陈敬瑄能做的,是当朝廷下令剥夺田令孜的一切官爵、流放端州时,置之不理。
黄巢起事以来,朝廷早已号令不行,藩镇割据,陈敬瑄也已经是事实上的割据者了。大军阀割据藩镇,小军阀割据州县,比如阆州就正在被一个叫王建的将领擅自割据。
王建出身许州,和陈敬瑄、田令孜同乡,曾投靠田令孜,成为其养子,加入过神策军,因此和新任东川节度使顾彦朗有同事之谊,甚至还带点姻亲。
田令孜建议召王建为己用,陈敬瑄也答应了。
王建收到信,很高兴地说:“我去做一个大州刺史就知足了!”把家属托付给顾彦朗,率部下千余兵前往成都。但当他到鹿头关时,陈敬瑄听了参谋李乂的话,觉得王建怕是个麻烦头子,后悔了。
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风云》里的雄霸正是因为预设风、云为最大敌人,才导致风、云真的成为了他的最大敌人;陈敬瑄也正是因为认为王建是麻烦,才导致王建真的成为了他最大的麻烦。
王建竟然就靠自己这点人,把四川搅得天翻地覆。僖宗派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等人讲和也没用。
文德元年(888年),僖宗还来不及调停自己的干哥哥和干大爷就驾崩了,而新上位的唐昭宗和田令孜有旧怨,当初逃难的时候,田令孜不但不给他马,还给了他一鞭子。这时候,虎落平阳的田令孜重拾老本行,把朝斗的本领用到了地方,拿出蒙蔽僖宗的本事蒙蔽了自己的亲哥哥,掌握了西川的实权。
虽然有一些记载说陈敬瑄是田令孜的胞弟,但小编本文认为陈敬瑄是哥哥。
《资治通鉴》:
初,陈敬瑄之拒朝命也,田令孜欲盗其军政,谓敬瑄曰:「三兄尊重,军务烦劳,不若尽以相付,日具记事咨呈,兄但高居自逸而已。 」敬瑄素无智能,忻然许之。
田令孜就这样架空了哥哥,对陈敬瑄来说这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权力不还在老陈家手里吗?
在智囊提点下,王建联手顾彦朗请求讨伐陈敬瑄。唐昭宗下诏任宰相韦昭度为西川节度使,召陈敬瑄回朝,陈敬瑄抗命。于是韦昭度被改任为讨伐西川的总指挥,由王建、顾彦朗和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协助,而陈敬瑄则被一撸到底。
陈敬瑄也没闲着,派百姓拦路甚至割耳朵声称自己是功臣。何况,他还有免十死的铁券。但是真的和代表朝廷的王建等人打起来,铁券是一点用也没有的。
陈敬瑄屡战屡败,为了筹集军费,大增税赋,只能让富有的百姓吃点苦头。西川各州纷纷投降。成都城也有人图谋投降的,田令孜将其支解以震慑众人。正逢大瘟疫,死人相藉。
陈敬瑄为数不多的拿得出手的战绩是击毙了王建的干兄弟张造。不知他会不会想念被自己亲手做掉的高仁厚。
城破人亡
大顺二年(891年)初,事情仿佛有了转机:唐昭宗召回韦昭度,赦免陈敬瑄,重新任为开府仪同三司、太师、兼中书令、成都尹、上柱国、颍川郡王、食邑四千户、食实封八百户、充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观察处置统押近界诸蛮及西山八国云南安抚制置营田供军粮料等使。
这只因在讨伐李克用的战斗中,朝廷一败涂地,不想再兼顾西川了。而且,朝中的大宦官杨复恭既是李克用的后台,又是当初受田令孜排挤的死对头,也许留下田令孜还有些好处呢?
但是,这时的成都因为饥荒已经出现了人相食的现象,陈敬瑄虽然实行断腰、斜劈二法,仍不能制止。内外都指挥使眉州刺史徐耕性格宽厚,保全了数千人,但田令孜却说:“公掌生杀,而不刑一人,有异志吗?”逼得徐耕在夜间杀了一些俘虏和囚徒,总算交差。
米价高涨,有人趁机卖米牟利,韦昭度和陈敬瑄为救百姓,都不加禁止。但对意图投降的官民,陈敬瑄都将其及其族党残忍杀害。
王建觉得成功就在眼前,不愿放弃,但总司令韦昭度却想听皇帝的话打道回府,这怎么行?
于是王建借故杀了韦昭度的的亲信骆保,吓得韦昭度交出官军指挥权走人。
王建成为了讨伐西川的主帅,继续围困成都,派屠狗人王鹞等人入城动摇人心。王鹞入见陈敬瑄、田令孜,称王建兵疲食尽,就要走了;但出了府就在市场卖茶,秘密对成都吏民称王建英武,兵势强盛。陈敬瑄等因而懈于守备,但人心已经动摇了。
王建又派牙将郑渥诈降,陈敬瑄信以为真,署为大将;郑渥又乘机使诈回到王建军中,城中的虚实都被王建看穿了。
本来彭州的威戎军节度使杨晟还忠于田令孜,肯给他一些补给,但在王建打击下,这条补给线也断了。眼看成都百姓没饭吃了,陈敬瑄出自家钱财救济百姓,招募壮士收割小麦。有百姓去王建的营垒买卖食盐,不能禁止,官员请求杀了他们,陈敬瑄说:“百姓饥饿,我没法照顾,让他们求生吧。”
渐渐地,西川军也没有了继续抵抗的斗志。据史书记载,陈敬瑄竟然创下“凡五十战,敬瑄皆北”的惊人战绩,于是上表称病,乞求回京。田令孜着素服私下带着印绶旌节谒见王建请求投降,王建同意了,陈敬瑄也开关相迎,于是王建终于功德圆满,自称西川军兵马留后,随后被任为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仍然像父亲一样对待田令孜,仍以田令孜为监军,任陈敬瑄之子陈陶为雅州刺史,让陈敬瑄随子赴任,并从陈敬瑄部下将佐中挑选人才,礼待任用。
但是,景福元年(892年),王建就原形毕露免去了陈陶的雅州刺史,把陈敬瑄安置在新津,暂时还用新津的租赋供养陈敬瑄一家,一方面却又一直上表昭宗,请求处决陈田兄弟。
昭宗一直不批准,王建不耐烦了。第二年(893年),他一边诬告陈、田蓄养死士勾结杨晟谋反、田令孜与李茂贞互通书信,一边先斩后奏。
陈敬瑄早怀疑王建要杀他,预先在腰带里藏了毒药,想提前服毒自杀,但当他真正需要服毒时,却发现毒药已经没有了,于是只能在家被斩首。
纵观陈敬瑄这一生,裙带上位也是他,迎驾勤王也是他;严刑峻法也是他,宽以待人也是他;杀良冒功也是他,明察秋毫也是他;冤杀良将也是他,不及无辜也是他;残酷盘剥也是他,赈济百姓也是他。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生有两张面孔的人。
田令孜也被下狱,好儿子王建为他准备的是绞刑。他死得很有性格,说:“我曾经官至十军观军容使,要杀我,也不得无礼!”于是亲自教行刑者如何对他处刑,至死神色不变。
当初僖宗二次出奔时,王建奉命开道,僖宗还曾经睡在他大腿上哭,还赏赐了他一件御衣。当然,这种级别的衣服,当时的王建是用不上的。
但以后用不用得上,你们说呢?
不知当王建占地为王拒不纳贡时,当昭宗于乾宁年间下诏追复田令孜官爵时,会不会也偶尔怀念一下那个并无大志、只想活命的陈敬瑄。
然而,是他亲手剥夺了他做忠臣表忠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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