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日常】自家生的鸡子,再吃个添

吃个自家生的鸡子吧
(图片选自网络)
来,再吃一个自家生的鸡子吧!在山里拜年,这里一句最实在的不是客气的话。
正月亲眷上门,泡茶递烟替花生瓜子,然后厨房里端出一碗烫手的茶叶蛋,是小村延续至今的礼仪。鸡蛋上桌,主人殷勤的剥去半个蛋壳,塞过来“吃个鸡子吧,自家生的” 。
客人往往拗不过主人,一个鸡蛋是最起码的,有时候硬是吃下两个。一天拜年不是一家,“自家生的蛋”真的听到都有点怕怕的。
其实,端上桌的茶叶蛋,很多已经不是自家鸡生的,洋鸡蛋个大看着气派。真正的土鸡蛋呢,鸡窝里摸出来,热乎乎的,放在篓里,留着真是自家吃或送亲朋。
看着熟悉清秀的土鸡,吃着菜叶、稻糠、玉米,都似乎是很早的事情,它们已不是它们,开春的忙碌,还有多少是老母鸡自己抱窝孵出的子女。
外来的鸡种在不知不觉间,代替了过往,唯一可以说的,只是不吃洋饲料的鸡。
乡村那些待客的土货似乎都消失了。果子盘里,记忆里是花生、南瓜子、冻米糖、顶市酥,现在看到的更多的是毕根果、山核桃、奶油花生、杏仁、多味瓜子,乡村紧跟城市的步伐。
山峦上,好久不见向日葵了。它们在地角落土塝前,安心的站着,不嫌土地贫瘠,心无旁骛的在那里。
巴掌的叶子变成脸庞大时,葵花盆开始露出笑靥,追逐着太阳旋转,夏去秋来,成熟的花盆被背回,剥下晒干,成为过年待客的瓜子。
葵花杆成了横在地头拦埂的材料,或是砍回家打捆浸泡在溪流中,一个月后捞起去芯晒干,成为夜行的火把。它们几近消失,向日葵成了旅游景点的热词,曾经的存在价值却飘在风中了。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切冻米糖的声音了?在腊月里蒸米晒米,然后炒米熬糖,都是大张旗鼓的准备。唯恐他人不知,张扬着大动作。
如果有一天,一家开始悄然无语,晚饭后关门闭户时,十有八九是切糖师傅在约好到来。
大锅煮糖母,早有炒好的花生仁黑芝麻,装粆米的洋铁箱刚好是装冻米糖。
超乎寻常大的切糖刀,放着总是望而生畏,却有莫名的喜欢,是这大刀片带冻米糖的年味。
哪一年消失的,我不清楚,读初中以后,还是在城里教书以后?当在小区路口看到“徽香食品”的特产店,里面有冻米糖、煮谷糖、麻片、玉条时,总有停留看看,偶尔买一些。
幼年有父母切糖的关爱,如今买冻米糖回老家去追忆去抚慰。
端上桌的果子盘里,唯有南瓜子,是当年的味道,花生地里也种一些,放在盘里是原味的乡村记忆。其他的,是与时俱进的各种超市零食,虽可大快朵颐,却少了怀念。
社会在不断的进步,很多东西在消逝,土地里出产的作物以商业价值衡量时,口袋丰盈起来,曾经的很多难以延续,也只能是低低的叹息。
来,吃个自家生的鸡子吧?主人一如往年的热情。自家生的?你会生鸡子啊,常有人调侃。
人当然不会生鸡蛋,如今的蛋也不是当年的蛋,但是主人热心与情谊,依旧尽在其中,依然带着实实在在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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