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酸萝卜
老家的酸萝卜
陈新平
周末回老家,母亲正忙着腌制酸萝卜。只见白嫩的萝卜表面裹着艳艳的新鲜红椒酱末,一条条挤在透明的玻璃罐里,气味诱人,瞬间搅动了所有味蕾,口水从喉处悄然沁入舌尖,漫及唇齿。我急忙夹起一块放在嘴里,轻轻咬,细细嚼,脆脆的、酸酸的、辣辣的相互混合交织,回味无穷。
老家地处三清山下,四面环山,田地肥沃,生长的萝卜白嫩脆口。小时候,山区商品匮乏没零食,早晚喝稀饭,肚子饿的慌,常听长辈说:"冬吃萝卜春吃姜,一年四季保安康"我和小伙伴们经常溜到田地里,悄悄拔出白净水嫩的萝卜,快速跑到小河边洗净就生嚼起来,那清脆爽口的滋味和小伙伴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觉得手中的萝卜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水果"。
当时老家不通公路闭塞,白菜萝卜是冬春季节的当家菜。母亲好手艺,变着花样能把萝卜做出十多道菜。除了一日三餐炒菜食用,母亲把多余的萝卜分别切成片`丝`丁晒干分类储存,为来年三四月份"菜荒"备用。
几乎是在同时,母亲又忙着制作酸萝卜。她把地里拔回来的一筐筐萝卜洗好后,用刀刮净表皮上的白须,根据萝卜的个头大小,剖成6条或8条,再一条条摆在圆圆的簸箕上,每日晨晒晚收。等水灵灵的萝卜水分晾干后,收到一个大大的木桶里,撒上一大把石岩,母亲用力反复搓揉萝卜成柔软光滑后,拌入当年的新鲜辣椒酱末,或者直接把新鲜辣椒混合进去,加醋加糖,装入坛内,压实封口七八天,我期待已久的酸萝卜酸辣椒便可开坛食用了。
那时早餐非常简单,只要有一碗酸萝卜,我就能轻松喝下三碗稀饭。傍晚放学回来,我又经常悄悄撕下作业本纸卷成一个圆锥筒,用勺子舀几块酸萝卜装进去。和小伙伴躲在角落处,一小口一小口地细细品尝着,回味着,到最后,竟连舀酸萝卜时带进去的汁都不忘吸吮得干干净净。
酸萝卜还是我小时候感冒的"灵丹妙药",有时晚上突然感冒发高烧,山高路远就医不方便,母亲用手摸摸我的额头烫不烫,给我敷上湿热毛巾,然后打着火把下地拔来几根葱头,泡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粉丝辣汤,我却头重脚轻不想吃东西,母亲又端来一小碗酸萝卜,让我就着凉凉的酸萝卜趁热喝下辣汤。几块酸萝卜下肚,辣辣的余味还存留于口中,嘴唇渐转为红润,额上亦有微汗冒出,全身忽然一下就轻松了许多。我连忙躲进被窝蒙头就睡,不一会儿浑身出汗,换了衣服就能美美睡到天亮,第二天感冒就好了。
我读高中住在学校,每个周末回家炒菜,除了黄豆炒咸菜,酸萝卜就是我的最爱。吃饭时,打开菜桶,满寝室都是酸辣的萝卜味,引得同学们围在我的身边,用勺子勺起一点点酸萝卜,慢慢拌入盒饭中,连连赞叹这个酸萝卜真能下饭。有一回,有位同学竟然用一罐咸带鱼和我调换酸萝卜,他吃的津津有味,我也好好品尝了一回"海鲜"。直至毕业30多年后,多年未见的同学聚会,聊叙往事,那位同学还念念不忘:你老家那酸萝卜真好吃呢!
每次回老家,母亲总是要装上满满一罐酸萝卜让我带回。有时晚饭吃的油腻,觉得肚子胀胀的,一块酸萝卜入嘴,酸酸的,辣辣的,爽爽的,顿觉神清气爽。真是“上床的萝卜下床的姜”,几块酸萝卜下肚,此夜,觉也睡得格外安稳!
现在生活好了,想吃酸萝卜可以随时动手,不必等到过冬做一大缸吃半年。老家的小山村也变成旅游大景区,天南地北的游客来到这里,在欣赏美景的同时,对生津开胃的酸萝卜美味赞不绝口。乡亲们更是与时俱进发展农家乐,巧用酸萝卜开发出各式特色美食,满足各方游客日益挑剔的味蕾,给越来越多的游客增添乡情!
作者简介:陈新平,江西玉山人,1966年4月生。玉山县广电局驻南山乡新闻报道员,后天失明,现任玉山县盲协主席,中国盲人文学联谊会成员。扎根大山30多年,采写发表新闻1万多篇,文学作品200多篇。其中"心中有盏明亮的灯"登录人民日报,"生命的航灯"获江西日报征文二等奖。报告文学"在激流中永生"选录《98抗洪英雄谱》、三篇作品入选上饶日报社《好作品与编辑点评》、"盲人王立博眼盲心里亮"全省残联征文一等奖。先后荣获江西省广电系统先进个人,第十届江西十大杰出青年提名奖、第一届上饶十大道德标兵、第六届上饶十大杰出青年,玉山县劳动模范等200多个奖项
残疾证号:362323196604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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