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石风云之五
六石风云之五
嵩峰山人
诗曰:
春水妙手来打扮，夏苟摇身变少爷。
大舌说话好吃力，独脚大仙整老爷。
第二天天还没亮，夏苟习惯性的起床准备帮后妈生火做早饭。他和师傅同一个房间睡觉，此时他向师傅床上望去，发现床上并没有师傅，只见昨天他穿的衣服整齐摆放在床头。可能师傅早起去练功夫了，那年代练功的人多的是。
等他把一大锅水烧开的时侯，听到师傅从房间里传出声音让他打点热水去。他提了一大桶热水过去，发现师傅练功练的出了一身汗，原来师傅是要洗澡。他赶紧去准备了一个大点的洗澡木桶，帮师傅调好洗澡水。然后退出房间到厨房重新烧了一锅水下米煮饭，那时候人们早上都是把米饭煮得半熟捞上来，到中午再放在饭甑蒸熟吃。就在这时后妈也起床接过烧饭的活，不多时师傅澡洗好让他过去一下。
夏苟跑了过去，师傅和他说你今天就要和我一起生活了，你这身上“行头”我得帮你重新“打扮”一下。夏苟把烟囱边上的泥水壶里的热水提来，倒进脸盘子拿了一块“茶饼”(压榨过山茶油的渣饼)准备洗头。春水把刚才自己洗澡用的“洋碱”(香皂)拿来，还拿来剪刀，亲手帮夏苟洗头理发。不多时夏苟那个“鸟窝”式发型变成一个小平头。春水还从竹编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套，适合夏苟穿的衣服鞋袜，这套衣服是他决定收徒弟时就在街上买来的。不一会一个全新的小伙子出现正在大家面前，你看夏苟头戴黑色瓜皮帽，身穿合体蓝色小马褂，上身外加个黑底红铜钱花面料的棉马夹，脚上是一双外面涂了防水油(柿子油)半筒棉靴。身上散发出“洋碱”的香味，昨天那个邋遢小年突然变成了一个地主小爷，连夏苟后妈差点认不出来啦！
这折腾了大半个早上，春福还有夏苟大弟夏根，小弟夏良都起床了，一家人看见夏苟全新的行头打扮高兴得不得了。
后妈找出夏苟出门换洗的衣服，其他人也都在吃早饭。吃过早饭春水带上夏苟准备告辞时，门口却跑来了一位急得不得了的大小伙子。
一开口就说:郑……郑……郑春水，先……先……先生，帮……帮……帮帮我家东……东……东家，看……看……看看一……一……一下病。
只见来人上气不接下气，脸憋得通红，嘴巴张得老大，加上赶路累得满头大汗，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实在辛苦，原来是个“大舌”(结巴，大舌头)。春水和他说，有话慢慢说别急。大小伙心想，人家都说春水先生是个好人，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别人都嫌自己说话慢，特别是自己“打长年”(长工)的东家，老是骂他有屁快放，有话快点说，经常嫌他说话慢用脚踢他屁股。
心里对春水有好感接着说了句，多……多……多谢……郑……郑……郑先生，我……我……我已经……很……很慢了，再……再……慢……慢不下来……来……来啦！
嗓门又大引来不少村民把他围在中间，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相传八仙在未成仙之前曾在“六石岩”筑炉炼丹，后来修炼成仙后登上天庭。其他七位神仙对锣城“六石岩”仙境没有多大眷恋，唯有“铁拐李”(我们那里叫他:“独脚公”)对锣城山水情有独钟，念念不忘。经常从天庭跑到锣城游山玩水。化成一个小孩子，喜欢在锣城一些“水碓房”玩，常常半夜三更把人们用来椿米、磨面粉用水带动的水车，把水闸打开在那里“吱嗄，吱嗄”空转玩。年龄大有经验看守水碓房的村民，会继续装睡不会打扰他让他玩够了，恢复原样第二天什么事也没有。要是年轻的新手守护水碓房，不懂其中奥妙大吵大闹惊动“独脚公”，他也不关水闸一溜烟跑得无踪无影，让那些设备无人控制之下自然转动，用不了一会不是轮轴架子损坏就是石碾子弄坏了。
不过他最喜欢干的活还是惩恶扬善，除暴安良。那些个地主老财往外借米，昧着良心往米里充沙子，商家做生意短斤缺两强卖强买不讲信用，他就出手“料理”(惩治)这些恶人。把恶人钱箱里的钱变没了，米桶里的米会平空消失。反之穷人有孝心，干了善事的人家里如果穷得揭不开锅，独脚公会让他米桶一个晚上突然满了起来。
这不柯大在他家白干一年的地主老财昨晚上就碰上了独脚公。那老财在睡梦中突然被他老婆好像发情的母猫，被人踩到尾巴一样“哇”的大叫一声，接着就是装米的大盆子掉地上的巨响惊醒。起身一看自己老婆眼睛睁得像牛眼，嘴巴张得能放进一个鸡蛋，一脸恐惧一动不动站在米桶边上。原来今个早上天刚亮那地主婆起床，把一直挂在自己腰带钥匙拿下来，去打开米桶上的锁准备取米烧饭。结果一打开米桶盖子发现米桶里的米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拳头大小的石头装在米桶里。你说她能不大呼小叫，惊恐万分吗？这下地主老财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同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把天天和老婆一样抱在杯睡觉小钱箱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这箱子里的几百块现大洋和他老婆赔嫁金银首饰全没了，变成了一堆石头！夫妻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嗄”抽过去了，口鼻歪斜倒在地上。家里的管家赶紧的让年轻腿脚麻利，嘴巴却不利索的“大舌”来请郎中。
这大舌花了大半个时辰讲述了整件事情，可苦了夏苟两个弟弟，因为夏根和夏良就站在大舌头面前，那大舌头故事讲完，口水沬子也吐了两小孩一头一脸。
人们都说“紧急风碰上慢郎中”，郎中早就准备好去看病人，而请郎中的却还想多讲几句，慢慢向村民们述说他亲眼看到的独脚公治人真实事件。这也不能怪他，以往听得都是传说，今个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加上东家平时对他并不好，巴不得慢慢来，抽死了还能吃上几餐斋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