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浪姐》董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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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姐朦朦胧胧做了一个梦,是在什么时候,她自个也记不清了。她觉得好像在子夜黎明,但那梦中的场景,却让她毛骨悚然。吓得她一身冷汗,弄得她前胸后背湿漉漉的。

  她身边的丈夫,也被她断断续续的梦话惊醒,他用手指捅了一下她的后腰:″翻翻身,醒醒!″只听她用鼻子哼哼两声,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伸出了胖手,搂住了丈夫的腰,回忆着她刚才做的梦一一

  那夜黑得像个锅底,伸手不见五指,她像一个侦察兵,在一片漆黑的夜幕中,她摸索着前行,最后走进一片坟地……坟地里有一盔新坟,坟上长满了白色的野花……

  来到坟前,她停下了脚步。突然,只见她双膝跪地、号啕大哭,哭得昏天黑地。哭了一会儿,她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声。大慨她也是哭累了。她心里也觉得讷闷:哭了大半天,自个也不知道哭的是啥?也不知道这地方该不该哭?该哭也好,不该哭也罢,哭都哭完了,自己还能说啥?

  就在这时,浪姐翻了个身儿,天己蒙蒙亮了。

  在浪姐走出房门时,她听到了乌鸦的叫声。当她走到大门口,看到那只乌鸦,就在门前的老槐树上抖动着翅膀……就在她停下脚步的那一刻,那只乌鸦还善解人意地向她点点头儿。然后,又冲着她″呱……呱……″叫了两声,那声音凄惨无比。她心里想,这乌鸦的惨叫阴森森的,让人头发根儿发怵,心里话,这可不吉利呀?说不定屯子里又要出啥横事。这是她的一种前兆和预感。要不?这左眼乍一个劲儿地跳?

  三天过后,屯子里真的传来了噩耗。不过,那噩耗是从她家传出来的一一

  话说起来也怪:一个欢蹦乱跳的大小伙子,一夜之间说死就死了,这让屯子里的人有些纳闷。

  浪姐的儿子死了。儿子死后,屯子里的人都说,她儿子的死,与当妈的浪姐有关。确切地说,与她的离婚有关。因此,儿子的英年早逝,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成了千古罪人。要说儿子的死,她把肠子都悔青了。你说一个大活人,一夜的工夫,说没就没了。可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她必竞是儿子的亲妈,儿子是她的亲生骨肉。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就是把眼睛哭瞎了,她的儿子也活不成了。

  浪姐的浪,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这也难怪:她从小就爱唱那首″洪湖水浪打浪″的老歌,她就是在这″浪打浪″中一天天长大的。小时候过去了,浪姐的故事都留在人们的记忆里,那么,现在的她既时尚又新潮。冬日里,她穿着黑色的绵羊皮裙儿,露着白花花的大腿。上街时,那身高靴短裤的摩登打扮,绝不比城里人差。坐车时,那浓浓的法国巴黎香水味儿,引来了多人的目光。走路时,那扭腰摆臀的姿态,彰显了女人无法割舍的浪漫情节。她举手投足、扭怩作态、卖弄风情、腰肢滑爽、清纯性感,风情万种。那妩媚迷人的美姿,让你目瞪口呆、眼冒金星。那一对丰乳、两半肥臀,就能让你血流加快,头脑昏沉……

  倘若你是一个色鬼,与之缠绵一番,才能知其是何等的飘飘欲仙、销魂蚀骨。一场艳遇却能摄魂夺魄,从此,苦苦相思,度日如年。

  浪姐的美是名符其实的,那也是大伙公认的。是从儿童时开始的,她带有父母的遗传基因,这是人们一直羡慕不矣的。她长得身形富态,唇红齿白。眉眼俊俏,雍容华贵。秀发飘逸,窈窕动人。她虽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

  婚前,浪姐的生活并不幸福。这么说吧,一年到头,也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在平时的生活中,茶余饭后,浪姐和屯里人的闲聊中得到信息:她那表面上憨了巴叽、暗地里藏着心计的丈夫,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女人。

  背地里,她也盯过梢、抓过奸,好几个通霄不知睡觉是啥滋味,却没能拿到真脏实据。从此,她也只好放手了。但她心想,这对狗男女真的让我抓住,我会把狗男人捏成粽子,把臊狐狸捣成肉酱,然后,我也名正言顺地红杏出墙。

  这时,屯里人也说,他们俩过不长,离婚那是迟早的事。打那以后,家庭内战果然接连不断,全家都被战火硝烟笼罩着。要说她家的仗,打得老有意思:别人家打仗,一般都是男人占上风,可她家则不然:俩口子吵架时,彼此不相上下。咋天晚上,浪姐做了一个梦:地点在她家的院子里,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打架。打得血淋淋的,这不?大清早,两个人又打起来了。他气势汹汹地冲她瞪眼:″你妈拉个B!″″活牲口,我操你八辈祖宗!″随后,两个人动起手来。他把巴掌轮圆了,冲着她的脸″叭″就是一巴掌。她一边捂着脸,随后,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裆下,只听他″喝吆″一声,瘫坐在水泥地上。又冲上前去,把他挠了个满脸开花……浪姐是个嚣张跋扈、放荡撒泼的女人,用屯里人的话说,那可不是个省油灯!

  有人曾这样比喻:婚姻像鞋,合不合脚,自己最清楚。婚姻中,最不稳定的因子,其实还是女人。女人对婚姻的态度,有时就像换鞋。浪姐的婚姻正是如此。他们在一起,当初就不合适。到后来,她和丈夫分道扬镳了。从此,离了婚的她过上了一个人的单身生活。这样一来,她的心里轻松多了,自己一下子解放了,心胸开阔得像篮球场。从此,她有了新的生活空间,不再受他人干涉了。但也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一些难处: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得自己张罗,花一分钱得自个去挣。从前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向她挥手告别了。

  现在的生活,让人活得很现实。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浪姐是个四体不勤、好吃赖做、水性扬花、举止轻佻的女人。这些年,对于水田里的活计,她不是做不来,说心里话,她根本就不想去做。本身的好逸恶劳,让她吃不了那份苦。原来有家时,虽然经常和丈夫吵吵闹闹,常常打着过,尽管手头没有多少积需,但一年到头,也让她衣食无忧。这回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要想生活,自己不去做,还能指望谁呢?她自己心里明明白白:自己一天不干活,日子就过不下去。这可咋办?她决定去谋一份职业,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于是,她在城北的一条街上,开了个理发店。刚开业时,虽说生意不太红火,但也能挣个零花钱。有段时间,她觉得心里纳闷:是自己小店的位置偏僻?还是自个的手艺不行?或许还是其它别的原因?这一连串的问号,弄得她心厌意乱、百思不得其解。

  打那以后,她开始寻找答案:小店生意萧条,还是自己经营无道。要不?人家左邻左舍的小店,为啥人来人往、接连不断?生意为啥那么景气?这些天,她一边打理生意,一边打探经营信息,有一天,她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这些沿街小店,别看店面不大,门牌也不显眼,但一天从早到晚,那些回头客像走马灯似的出出进进。那生意一点也不比城里差。原因呢?这里的小店都拿理发作晃子,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项目却应有尽有。当你去理发时,老板娘还有意绘声绘色地向你传授。想一想,久而久之,那些憋足了劲儿的男人们,谁能禁得起这种挑逗、诱惑呢?哪有不上钩儿的鱼?哪有不吃鱼的猫?

  小店里的按摩女郎,都有几分姿色,年龄多大的都有,多半都是离了婚的女人。都是从外地来的,她们没有工资,只挣提层,店里不管吃住。平时有客人来,都用电话联系,是随叫随到的那种。她们都没经过上岗培训,根本就不会按摩,都是按照客人的需求,在身上胡乱地揉搓,只要客人把钱给到位了,保你好受,干啥都行。她们随时都可以脱得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任客人随意玩弄,一番云雨过后,拿着花花绿绿的票子,抬屁股走人。然后,用她那勾魂的杏眼,冲着客人爱昧一笑:″大哥,慢走,有时间再来!″因为男人需求刺激,女人需要金钱,还愁做不好这种皮肉生意。

  在这种地方,没有老板和员工之说,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有时,按摩女有了特殊情况,老板娘也会顶替上岗,流水式作业,那活儿干得一点也不比按摩女逊色。

  曾有一段时间,浪姐的收入颇丰。可好景不长,没过多时,沿街的一溜儿小店,由于涉及到色情服务,被公安局查封了。当然,她的小店也在其中,从此,她的这种龌龊生意宣告破产。

  到后来,她只好去饭店打工。由于她的年龄偏大,当服务员老板不爱用,她只好干一些刷盘子洗碗的活儿。一天从早到晚,低三下四、忙得脚打后脑勺子。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就是老板娘那双火辣辣的白眼。她天生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她受不了那份窝囊气,还没干上一个月,就跟老板娘吵了一架,抬屁股走人了。

  雪后初霁,阳光明𣈲,玉树琼枝,如画倩丽。浪姐穿着黑色皮裙儿、棕色高筒靴、背着白色跨包,踏着皑皑白雪,步履匆匆地走在大街上。

  为了维持生活,她到一家小旅店做勤杂工。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个七、八百块钱。这些钱放在农村还可以,吃米烧柴不用担忧,因为还有几亩口粮田,园子里还可以种些蔬菜,每月的生活费也用不了多少钱。可这笔钱在城里,那是杯水车薪。她要吃喝穿用,要付房租费,要付水、电、气费,还要随人靠往……这些钱,到了月底,所剩无几。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开始琢磨来钱道儿。

  几天过后,她突然眼前一亮,似乎从这小旅店出出进进的人群中,让她发现了新大陆:店外拉客的妇女频繁出入,店内妖形怪状、满身臊气的少妇日渐增多。上了年纪的男客纷纷聚来。小旅客的生意分外红火。她恍然大悟:原来小旅店内多了一种龌龊的皮肉生意,她从这里揭开了迷底。并细心观察发现:一个女人做那种事,一天下来可挣3、400元,一个月那就是10000多元。除去开销,也能剩个7、8000元。这笔钱,对于浪姐说来,那可是她一年的收入啊!这不是天文数字吗?

  她走到梳妆台前,照照镜子,又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她对自个的人老珠黄,感到有些沮丧:自己已是满脸皱纹,不讨人喜欢了。这种钱就是捆成捆、垛成垛,咱恐怕也挣不来了。但一转念,她又有些不甘心。一种刺激的东西,如同冷风灌进她的脖子里,让她的身上起了许多鸡皮疙瘩。想到这,她对着镜子诡秘地一笑,在一种意念的驱使下,她决定挺而走险。

  有一天,她闲得无事,在吧台前,和老板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大姐,你看我还年轻吗?"″小妹,你年轻得像20多岁!"″姐,我长得漂亮吗?″″漂亮,美得像杨贵姬!″浪姐知道她在说假话,既便是假话,也得当真话听。心想,自己虽然年龄大了点,但心里头年轻。

  那天晚上,她从网上看到了一个帖子:总结了老黄牛吃嫩草的好处:老牛的牙口和消化都不好,需要嫩草。嫩草的营养比较丰富,老牛自然爱吃。嫩草比较贵,只有老牛才吃得起。别的老牛都在吃嫩草,剩下的老牛不吃,或者剩下的不让老牛吃的话,显得不够与时俱进。老牛消化不好,嫩草被老牛吃了以后,还能全身而退,顺着牛粪出来,不久就是一棵更加花枝招展的嫩草。老牛守着一丛嫩草,就算吃不了,也能表示他很有面子。另外,这也是老男人″釆取补阳″的一种生理需求。因此,中国的古人又常以″一树梨花压海棠″来形容这种″老牛吃嫩草″。在《都市之音》里,浪姐还看到这样一个故事:北宋著名词人张先到了晚年,创造力衰竭,再也写不出东西来。在他80岁那年,娶了一个18岁的小妾。此后,这棵文坛老树,又开出了新花。他的好友苏东坡前来贺词调侃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梨花指的是白发丈夫,海棠指的是红颜少妇,一个″压″字,道尽了床上无尽风流!这个帖子和故事,对浪姐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也曾给了她一种暗示和感悟……她开始名正言顺地当鸡了。一天也能挣上一、二百元,遇到出手大方的客人,还能多给她30、50的,这样,一个月也能挣4000一一5000元。她在那个地方,干了大约有4、5个月,也挣了20000多元。做这种生意既不费本、也不费力,图个快活、来钱容易。但仔细想想,毕竟不是个正道儿。她自己十分清楚:这种事是见不得人的,又是受人限制的。遇到有人举报、警方搜查,还会惹来麻烦,弄不好还要被拘留、罚款。一天到晚让人提心吊胆,没有一点安全感。心里说,自己已到了风烛残年,就是给座金山,我也不干了。她有一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想法。

  浪姐推开房门,抬头看到一对花喜鹊,在柳枝上频频摆尾,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心里说,喜鹊是吉祥之鸟,喜鹊在门前一叫,喜事就要到了。这是小时候听妈妈说的,果真会如此吗?

  几天后,经人介绍,她认识了一个外地的小包工头。说包工头,好听点儿,说白了,就是给″大包″干二手活的。他手下也有一伙人,虽说叫包工头,自个也啥活都干。还不都是为了挣钱吗?没有钱,拿什么来养活浪姐?还有个前妻留下的儿子呢?这个浪姐虽说是有了对象,可她和丈夫没有登记,只是在一起同居,属于两人搭伙过日子的那种。大慨是双方都在留心眼吧,能过,就凑合着过,不能过,就各奔东西。

  开始时,那个男人对浪姐挺好的。每天早上去工地,晚上下工就回来。到后来,他说工地上活忙,十天半月也不回家,但照常给她拿生活费和零花钱。两个人分居时间长了,浪姐也挺想他。于是,她就去工地看他,给他做饭菜,帮他干零活。在那段时间里,她一天到晚,无忧无虑,日子过得挺开心。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多,到后来,还是分开了。原因是:由于那个男人的儿子。他都己娶妻生子,可一天游手好闲,坐吃山空。无休止地伸手要钱,属于″啃老族"那种年轻人。为了这件事儿,两人经常争吵,这日子也实在过不下去了,居家过日子,总不能天天吵吵闹闹,打着过吧?

  黄昏时分,雪开始下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轻轻地飘洒着,然后,那雪越下越大。一阵儿紧似一阵儿,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倾刻间,天地一色,迷漫了大街小巷……西北风像一把小刀,″哧哧″地划着她细嫩的脸皮儿,这种轻轻地搜刮,比刀子刺进去还要难受。在这个时辰,浪姐托着肥胖的身子,向她的家里走去……

  也就是从那时起,浪姐在城边上租了房子,过上了一个人的清苦日子。在一年当中,春、夏、秋三季还可以,到了冬季的几个月是最难熬的。冬天的冷,把湖水和人的心都变成了冰。天越来越冷了,从湖的那个方向,两北风阵阵吹过来,把原来摇摇欲坠的几栋平房,搜刮得空空荡荡。外面的巷道里见不到阳光,屋子里冰冷阴凉。一铺小炕破烂不堪,烧火时往外冒烟。一个铁皮炉子,也放不出多少热量。为了解决冬天生炉子的柴禾,大清早,她就去湖边的小树林里捡树枝儿,到火车站的货场去捡煤渣儿,然后,一次次地背回家里。呼呼的北风吹得她手脚干裂,肩上的重负压得她腰酸背痛。每天回到家里,躺在炕上,她都会在被窝里暗自流泪。那泪水顺着嘴唇儿两旁深细的皱纹,一直流进嘴里,一股苦涩的咸味儿渗进心间……每当这个时候,她直觉得:在茫茫的天地之间,只剩下她孤伶的一个人,像在北极的冰雪世界里漂泊的样子。眼里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整张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心里说,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看到浪姐生活得如此艰难,一些男人也产生了怜悯之心。但他们都属于怜香惜玉的那种:有时三三两两登门造访,送上生活用品。有的人也会单独拜访、雪中送炭。钱也好、物也罢,对她的生活都是一种接济。但浪姐的心里明明白白: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在这扶贫济困的背后,那些男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个人欲望。对于久逢情场的浪姐来说,她更加懂得″无利不早起″的道理。时间长了,孤男寡女的频繁接触,也难免日久生情。一个单身女人,和一帮老光根子私混,在街头巷尾,人们嚼着舌头,并且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有人说她摸过张三的小头儿,亲过李四的大嘴,吃过王二麻子的肉棍儿……这些传言越来越多,简直到了乱箭齐发的程度。可浪姐却没当回事儿,她每天仍把嘴唇儿涂得红红的,并把胸脯上的奶子亮出了一大半儿,走起路来还扭圆了胖屁股……你能说这不是一种诱惑吗?

  那段时间,一些男人会主动请她出去吃饭,约她到麻将馆打牌,晚上陪她到小剧场去看二人转……有时,也在她的家里过夜,同时,提出上床的要求。为了生存,确切地说,为了钱她只好殷勤献媚。另外,她也想从这一夜情中,找到那种妙不言的生理快感。

  要说婚外情中的男人就是这样:用情深者,相思得碎心裂肺,苦不堪言。用情浅者,露水一场,过后即忘。

  什么叫男人?能种庄稼地,又能种女人地的、才是地地道道的男人。庄稼地种不好,女人地又不会伺弄的男人,只能当缩头乌龟。男人是什么东西?草丛里的虻。蛇是性的象征,蛇是喜欢女人的,但怕蛇的一般多是女人。这些野男人,他们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只是在一时无聊和寂寞难耐时,才把女人当成路边上的野花来随意踩踏,才去寻花问柳的,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快慰。其实,浪姐的心里也很矛盾:满足他们吧,干那种事时,自己却找不到一丝快感。不满足他们吧,自已又挣不到钱。为了不断这条来钱道儿,左思右想,她还是要把这种生意做下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常想着干那种事,那一刻,敏感部位迅速充血,下身开始发痒……或许这也是生理、物质的双重要吧!这岂不是两全齐美吗?

  曾有一个时期,浪姐经常在夜里做恶梦:恐怖时时包围着她,一点点地向她逼近,恍惚间,她觉得是一条蛇。蛇蠕动着钻进她的肉体内,她的血液、她的骨髓,任凭她怎样挣脱都无济于事。好像小时候,下到水田里被蚂蟥盯住,你越急,它越往里去。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后来竞抱住了男人的身子,一起在地板上扭动翻腾,做出一种无法理解的丑态。

  清晨醒来,她在手机上看到了如下的一段文字:蛇岛上,蝮蛇的恋爱和交尾很有情趣。蛇交尾多在百花盛开的季节,蝮蛇也是如此。蛇岛五月间盛开紫丁香,八、九、十月盛开黄花、野菊花。其间,花香浓郁,气味芬芳,蝮蛇就忙着找自己的伴侣。蝮蛇恋爱时,雌蛇能放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儿,引诱雄蛇产生性冲动。雌雄二蛇叠在一起、相亲相爱。待到情投意和时,雄蛇便伏到雌蛇的背上,雄蛇身体朝前不动。两蛇尾部互相交缠。不久雌雄泄殖肛孔相接。这时,雄蛇蛇体上生出两只"脚",即交配器,其身体稍向前移,两蛇同时频频点头相依相偎。两条蛇在浪姐的眼里,化作两具白色的人体,起伏着、蠕动着、一个叠在另一个的上面,她久久地盯着屏幕,脸上出现尴尬的笑容。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浪姐到了知天命之年。思前想后,这种醉生梦死的月子,让她如此这般,心里很不踏实。缘于眼下现状,加之年龄不济,让她只好洗手作罢。此刻,浪姐终于明白:情需要欲点燃,欲需要情升华。无欲之情是虚情,无情之欲是恶欲……如果那个男人在梦中,我就进入梦中去问他。让他也说说自己的感受。想到这里,她又觉得那个男人,在用嘴吻她的全身。那种粗鲁就像在犁地。犁过的地方,皮肉软软的、松松的。她想,我终于跟丈夫以外的男人有了吻?婚外情就是这样的感觉?这时,她的两腿开始哆嗦,嘴里也喃喃地说,快点吧,换大犁吧,犁深点吧!她说,求求你了,快点吧!当男人的大犁进入她的体内时,她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进到体内,辣妹悍好般的液体尤物奔突狂野。而后一路深情款款、情意绵绵下去……

  停下来后,那男人说,你睡吧!我一会叫你!她问:你是谁?男人说,我还是上次那个相好的。她又问:你怎么又来了?男人说:帮人帮到底嘛?她说,你在家里等我……话还没说完,她又睡着了……

  晚年的生活呢?她无法设想。或许生活的现实就是如此?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生活像一条船。那是一条飘泊的船。浪姐就坐在这条解缆断桅的船上,她注视着茫茫水域,心里这样想着:这条船飘向何处?什么时候停泊靠岸?等她下船的人又是谁呢?……

  2021.7.25.15.36分于盘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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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简介:董凯.笔名:恺悦.网名:山巅白雪.祖籍:内蒙古通辽,现居辽宁盘锦.1955年出生,中共党员,大学学历,1993年毕业于河北文学院.中国乡土诗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中国乡村作家,盘锦市作家协会会员,盘锦市诗词学会会员,盘锦市儿童文学学会会员,盘锦市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盘锦市音乐家协会会员,盘锦市电影家协会会员,2018届新时代中国故事高研班学员,盘山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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