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四川•散文】杨明强 ‖ 快乐老家方家湾
川北革命老区营山县幸福水库，又名清水湖，始建于1957年，是一座以农业灌溉为主，兼顾城镇供水、防洪等综合效益的水利工程。其流域面积达45平方公里，涉及福源、青山、清水三个乡镇。
营山县清水湖（蓬州闲士 摄）
一碧万顷的湖面，绿波荡漾，白鹭、野鸭自由翱翔或戏水，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湖面四周，如黛青山连绵起伏，翠拥湖岸，水润山村，湖光山色，让游人赏心悦目，雅兴大增。站在军营寨山巅俯瞰清水湖，其形状宛如一个大大的“上”字。立足清水乡的水库大坝，则是“上”字下端的一横之正中，往西是清水乡军营寨下的老银村，我家祖籍所在地；往东，当是福源乡的土坝村；以此北上，则是青山乡的大树村和双水井村等。湖面四周，大大小小，又有10多个渗透到山村农田的湖湾。
大美清水湖（杨明强 摄）
当我们从清水大坝乘电动船出发，东行再北上，恰逢水面最浩瀚、视野最开阔的地段。兴奋的我，站立船头，顺风而行，乘风破浪。层层波浪，惊飞着成群的白鹤、野鸭，两岸青山、村落似乎在向我们亲切招手致意。大约10多分钟，我们行船的右前方，就是人称“水库第一湾”的方家湾，那是因水域面积大湖湾深、湖岸绿树成荫、山上森林密布的缘故。又因为该湾的26户村民全都姓“方”，故名“方家湾”。
清水湖第一湾——方家湾（杨明强 摄）
对于方家湾，我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早在43年前的少年时代，我就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
1977年底，刚读初二的我，就随同插班复读的同窗好友方剑白去过他的老家方家湾。从此以后，无论我们就读大中专院校，还是工作忙事业，每年暑寒假或其他假期，总会一年跑去好几趟，常常是与同窗好友共享湖光山色，抚今追昔，把酒共话沧桑，品茗畅想未来。可以说，几十年下来，已不少于七、八十次吧。
剑白的老家，正好坐落在湖湾深处。如今，森林耸秀、浓荫蔽日中掩映着新居，其院坝仅高出湖面约10米，宽阔、平坦的小广场，既有装了篮球架的运动场，又有花园、停车场。拾级而上，登临几十级石阶，便来到他的快乐老家——方家山庄。
绿树环绕的方家山庄 （杨明强 摄）
方家湾的26户方姓村民，其住房也都是从湖畔到何家梁的半山腰依山而建的。
1978年，我第一次来到剑白家。上世纪70年代末的方家湾，山上荒山一座，林木稀疏低矮；山下就一河湖水，木船都没有。他家的三间房屋没有大树遮挡，一览无余，但好客、厚道的伯父伯母却非常热情，找出了全家仅有的腊猪头和土鸡蛋款待，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40年，弹指一挥间。改革开放的号角，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春风，使昔日贫瘠的方家湾成为富甲一方的乐土：26户村民家家户户都建起了新楼房；去年，政府推行惠民政策，在半山腰开阔地带，又为淹没区村民集中修建新居，实现了水、电、光纤、道路四通。村民只交纳少量的基建费用。还有好几家在县城也购买了商品房。全队（村民小组）126人，如今，绝大多数去外地经商、打工挣钱或求学深造去了，仅有10多位中老年乡亲留守老家。
这里，民风淳朴，乡邻友善。而向来传承仁义好客、乐于助人优良家风的剑白老家，在原址扩建、新建的方家山庄，早已旧貌换新颜。这个新天地，自然成为全队留守老家男女老少们的休闲乐园。
近20年来，随着剑白七兄妹事业的发展壮大和家族代代的人丁兴旺，他家先后建成了三层楼的小洋房，一楼一底的大饭厅、客房和储藏间，再加上去年政府落实库区移民搬迁政策为他家新建的6间新房，全家总计已达21间住房。
早年，方家大哥茂祥凭借精湛的缝纫手艺在乡镇街上勤劳致富；二姐追随在新疆戍边的团长丈夫何德展奔波；三哥剑白本人则已在卫生战线的药学领域颇有建树；还有在省市担任公务员的五弟剑生、七弟剑雄，以及经商办企业的六弟剑民。
特别难能可贵的是，立足父母祖宅，七位兄弟姐妹均以老家“方家山庄”为中心，以此作为精神家园和心灵的寄托。同甘共苦，风雨同舟，有钱大家用，从不分彼此、不计多少。例如，几次开支大的房屋修建，便是明证：钱多的多出；钱少的少出；没有钱的不出，看家护院，为方家亲人守护好精神家园即可。兄弟之间，妯娌之间，均无半点怨言和二话。因为，“同心共筑家园梦，老家美好大家才好”，早已成为整个家族老少的共识。
绿树 鲜花 石阶（杨明强 摄）
几十年来，斗转星移，时光如流。为了老家更美好，为了新生代的茁壮成长，二姐夫、三哥、五弟、六弟等相继奉献最多却毫无怨言。
近年来，方家山庄勤劳的主人们，利用闲置的荒地，建成了两个养鱼池、大小花园、停车场、苗圃等。室内外购置了好几台机麻和不少桌凳、茶几，供每天来家免费休闲娱乐的友邻一道分享。
每年节假日，特别是春节期间，老家的温馨与美好，总会将整个家族的男女老少凝聚在一起，共同分享快乐时光，尽享天伦之乐。无论身居美国、北京，还是成都、重庆，纵然分布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天涯海角，归心似箭的游子，都会一个不少地神速云集方家湾，犹如百舸归港湾，百鸟归老巢。
随着时光推移和年龄增长，方家兄弟对老家的依恋与日俱增，特别是剑白、剑生、剑雄，尽管都在省内各地工作，但只要稍有空闲，就会驱车回老家。回到老家，二楼品茗观山景，湖畔垂钓听鸟鸣，山涧清泉水，菜地鲜时蔬。“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这样的生活境界，又怎不令人长久依恋、流连忘返呢？
难怪最近几年，南充市和营山县的党政领导曾三次前往方家湾调研，并将方家山庄作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典范对外推广。
方氏家族的精诚团结和兴旺发达，还源于耕读世家的影响和传承。剑白的父母知书达理，大伯父方鹤龄是遐迩闻名的平民教育家，从私塾到公学，都是教坛名师，实乃通晓《四书》《五经》《诗经》《楚辞》的饱学之士。因此，剑白从小耳濡目染，受教于大伯父的文化熏陶，练就一手好字，写得一手好诗，文艺修养令人钦佩。父母的言传身教，对于子女也起到了潜移默化的教化作用。剑白的母亲年轻时就常爱与能干人交往，爱听文化人摆龙门阵，生活与感悟，使他母亲积淀了不少箴言警句，以此教育儿女发愤读书，早日成才。
春末夏初的红五月里，我们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抵达方家湾。从方家湾湖面乘船仰视，数十棵高大挺拔的山槐树万花竞放，洁白如云，纯然一色，点缀和装饰着何家梁下的方家湾，好一片冰清玉洁的繁花世界。反过来，方家湾的花海又点缀装饰着绿波荡漾的清水湖。
盛放的山槐花（杨明强 摄）
清晨6时起床，独自漫步山林和湖畔。一阵河风吹拂，阵阵花香扑面，沁人心脾，令人赏心悦目。
半夜的蛙声，经久不息；清晨的布谷鸟，“快快播谷，快快播谷”的声音宛转悠扬，空灵隽永，爽彻心肺。斜风细雨中，穿行的布谷鸟，反衬出乡村湖畔的宁静与唯美。方家山庄院坝的右侧，那棵近百岁年轮的硕大皂角树，老树参天，枝繁叶茂，见证着方氏老家的历史变迁和今日辉煌。
每当举家亲人团聚，除了酒桌欢度之外，最令人开心的，还是几兄弟围着花园品茗、聊天、交心和抚今追昔侃大山。仅聊天的话题就遍及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小到烹饪技巧，大至环球风云。在这里，回归老家的欢乐无忌和彻底放松的自由自在得到了极致的展现。
畅谈到老家的温暖，大家都各抒己见。
姐夫何德展说：“因为爱，常回家！”二哥剑白说：“当激情殆尽时，家是避风的港湾，也是最舒服、最安全、最快乐的地方，所以我一退休就定居老家。”五弟剑生说：“家是感情的港湾，灵魂的栖息地，更是精神的家园和乐园。”六弟剑民认为，“家既是温暖的壳，又是最能铺开心事的地方，还是受伤时的‘创口贴’。最后，老幺剑雄一言以蔽之，“有老家就有一切！”
古人云：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家和万事兴。一个庞大的家族繁衍数代人，仍能高度融为一体，且精诚团结如一人，将家族的凝聚力发挥到了极致，实属罕见，何其难能可贵！难怪有朋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方家山庄家族凝聚力所形成的超前模式，堪称共产主义初级阶段家庭之典范。
最后，如果您有兴趣和情怀，再看看素有文学功底、擅长写作的老夫（剑白同学的笔名）之诗作，那么，您对“快乐老家”的认识定当更上层楼。
欲绝喧嚣心自闲，枕水庄梦近青山。
欣得把酒与君伴，谈笑茅庐翠竹间。
（二OO一六年四月十八日）
田舍老叟
身在荒野不知年，薄雾漫舞画山川。
划船出湖钓鱼去，胸无心事天地宽。
期盼女儿一家跨年归来
（二O一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兄弟齐心建厨房
（二O二O年五月二十日）
齐心建家园，世代美名扬。
2020年5月，作者杨明强（右）与同窗方剑白合影（杨明强 供图）
君曾记否？终点……? 起点……? 家，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快乐老家，才是人生永远依托的精神家园和安顿灵魂的地方。
走读军营寨，信步何家梁；泛舟清水湖，醉酒方家湾。青春浩气走千山，最美还是故土的那座青山；壮志凌云涉万水，最美还是那故乡的那湖清水。
方家湾，永远的快乐老家！
静谧的湖畔（杨明强 摄）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杨明强（作家，摄影家，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