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 爷 || 文:张德宏
歪 爷
文:张德宏
‘’歪爷‘’是父亲的亲弟,是我唯一的叔叔。从我记事起,村庄上辈份长的、辈份晚的好像都称他为‘’歪爷‘’。究其原因,似乎与他的倔犟脾气有关。据说他把我爷爷‘’八角‘’的脾气遗传得一览无遗。
‘’歪爷‘’由于幼年的时候患上头癣,那个年代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为这个头癣而想办法治疗了,落下了瘌子这个标志。因而亲事问题受挫,到老都是单身一人。小时候听奶奶说,期间谈过两回媳妇,一个是外地讨饭过来的,人家也愿意,他居然嫌弃人家;另一个是附近村庄的,他说人家有点呆,人家嫁了个男人,居然还生了个胖小子,害得奶奶说到这个事时还可惜道:‘’歪炮子不听话,要不我现在就抱孙子了。‘’
‘’歪爷‘’是个用牛的好把式,什么牛到他手上都变得乖顺听话。在那个缺少机械劳作的年代,他也风光过一段时间,我们家也沾了不少光。
大约我结婚后一年的光景,好像女儿珮一岁左右吧,因为婆媳摩擦,我们分了家。我上学到二十岁,后在厂里二、三年,从来没有干过农活,当时身体也不好。妻子从娘家嫁到我家,之前也没干过农活,孩子也小,‘’歪爷‘’在替别人耕田的空闲时间,就来承担我这个小家庭的农活,妻也很努力。那个时候女儿珮也是他托看着。现在女儿还说她骑过大牛,吃过歪爹爹给她买的棒冰。因而女儿珮和他也很贴心,珮在常州上班拿了工资买了一件棉袄邮递给他,那几天‘’歪爷‘’都是笑呵呵的。后来我们养了虾塘,大事小事也离不开他的帮衬。
2014年的冬天,天气特别冷,我在镇里冬训班学习,妻打来电话,声音有点急促和惶恐:‘’歪爷‘’淹死了,你快回来。我大脑一片空白,愣许久才回过神,急忙打车往家赶。‘’歪爷‘’是为我们砌虾塘棚拖瓦拖砖,三轮车与人一起掉下河了,很惨!女儿大哭一场,哭着说:‘’还没有来得及把你接到常州游玩一趟,见一下你的孙女婿‘’。虽然我把他风光安葬,但掩盖不了我对他的歉疚和悔恨。回想以前点点滴滴,那几夜总是浑浑噩噩的!总感觉对不起他,我是他的侄儿,因为他是单身,他早已把我当做儿子看待了,也融入我们的小家庭,‘’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悔恨也时常涌上心头!女儿第一次把男朋友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买了纸钱去他坟上祭扫。女儿的做法让我感到些慰籍,天堂里的‘’歪爷‘’也会感觉到了。“歪爷”的影子常在我脑海中闪现,我时常想起了他。我也感觉到,他在天堂会默默地注视我们(特别是他的孙女儿、孙女婿),一直关注着,保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