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哭过一个日本人,有诗为证
我不知道现在的日本有多少人还记得李白,记得李白曾经为一位日本友人写过的这首诗。
李白的这位日本朋友是个大唐铁粉,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人,16岁来到大唐求学问道,之后一生几乎全在大唐度过,年过古稀,生命结局停留在大唐这片土地上。
所谓故乡,一是出生的地方,一是死亡的地方。至少,怀着对这片土地深深的喜爱与眷恋,甘愿埋骨于此,即便不是出生地,也只有『故乡』才符合最终离开人间那一刻的心意。
这个日本人叫阿倍仲麻吕,汉名晁衡,深得唐玄宗赏识。至于他是不是现在日本安倍家族的远祖,不在我感慨范围,感兴趣的朋友可自行探究。
753年,晁衡归国途中,传闻遭遇海难。李白听到消息,为晁衡写了一首《哭晁卿衡》的诗:
日本晁卿辞帝都,
征帆一片绕蓬壶。
明月不归沈碧海,
白云愁色满苍梧。
诗中帝都,说的是长安,大唐帝国的都城。长安,是一个多么美丽诗意又吉祥如意的名称。遗憾的是,很多这样的城市名称都被后世越来越苍白冷血的人与事破坏和埋葬了。
长安两个字,在这个多事之春,多么符合每一个普通人的心愿。
那些猪脑人身的特权炫耀者,一定不理解这两个字的意义。
读李白这首哭日本朋友的诗歌,我又想起前些天被日本捐助者引用的盛唐大诗人王昌龄那句诗:
青山一道同云雨,
明月何曾是两乡。
之所以想起,还是因为诗句中『明月』这一唐诗中随处可见的意象。明月之于唐诗,犹如月光之于人类。
李白以『明月』来代言好朋友晁衡,不仅仅表达了他们之间深厚的友情,更表达了对好朋友品性与才华的尊崇。
朋友离去,像明月沉入海底,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悲痛,这悲痛里有一种回天乏术的绝望。
有人说,真正的痛苦是痛而不语,我在李白的诗句中,或多或少感受到李白那一刻的心境。
仔细品味,李白诗歌中的『明月』,又何尝不是王昌龄诗歌中的『明月』?
好在,晁衡海上遇难的传闻也只是一个传闻。当晁衡历经千辛万苦再次回到帝都长安,他读到李白写给他的诗歌,想必也落泪了。
感动之余,晁衡写了这首《望乡》送给李白:
卅年长安住,归不到蓬壶。
一片望乡情,尽付水天处。
魂兮归来了,感君痛苦吾。
我更为君哭,不得长安住。
晁衡懂李白,也为李白感到遗憾。他一个异国他乡的人都可以帝都长住三十年,而李白却不能。
诗歌最后一句有对朋友的理解,也蕴含着对朋友境遇的不平与同情,言外之意,满是一颗心对另外一颗心的安慰。
人生在世,有朋如此,人间一回,还有什么不值得!
2020年2月22日
雪后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