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回 喳提说稀奇 游览哈密撒
第78回 喳提说稀奇 游览哈密撒
作者：阮 镇
辣藤显得有些紧张，蒙照源正想吩咐辣藤怎么做，只见人熊从他们身旁快速窜过去了，好象他三人不存在似的。
紧接着，传来吼叫声。从丛林里先后跑出六个壮汉。有手持着弩的，有举着三叉铁的，拿刀的，拿斧的。与他三人擦肩而过，连一眼也没朝他三人看，边吼叫，边跑远了。
一场虚惊。
蒙照源说：“看来，我们不能再露宿了，必须住店。”
辣藤说：“公子说得对，这里有人熊，说不定还会有老虎豹子呢，还是住店安全些。”
沟路冷冷地说：“一只人熊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至于吗。”
蒙照源说：“发现危险，尽量规避，不做无谓牺牲，这可是恩师一再教导我们的啊。”
沟路说：“公子，我发觉，恩师每说一句话，你都遵照执行，这有必要吗？”
辣藤说：“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不听师傅的话，还拜师整哪样？再说，你就是对师傅的话不认真听，才不能轻功渡河呢，你怎么就忘了呀。”
蒙照源说：“好了，我们不争论了。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由个人。”
沟路还有些不服气，可是，轻功渡河的失败，使他无法再张口。
沟路凑近蒙照源身边：“公子，你把轻功渡河的秘诀说给我听听。”
辣藤也说：“公子说吧，我也想听听，兴许我比大哥学得扎实。”
沟路说：“你说得好听，这轻功渡河的功夫，不练习三年五年的，休想成功。”
辣藤说：“你都修炼了十多年了，怎么还是不成功啊？”
蒙照源说：“二哥，秘诀容易记，可是，要让秘诀生效，那得看自身的基本功底如何。”
沟路一听此话，就不吱声了，心想，是啊，我沟路跟公子比基本功底，那差老远了。难怪同样的秘诀，公子能成功，我就不能成功啊。
太阳就要落到西山背后去了，还见不到一个客栈。
沟路说：“看来，今夜我们三人只能露宿山林了。”
辣藤说：“我们爬到树上过夜，就没事了。”
沟路说：“老二，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那人熊可是爬树高手，你能逃得脱吗？”
蒙照源说：“你们看，对面过来一个人，我们问一问不就知道这里的情形了吗。”
二人看去，果然有一个扛着什么物件的人，从远远的山道上，慢慢地走过来了。
他三人也加快了脚步，向那人靠近。拐了好多个弯后，终于与那人碰面了。
那人二十来岁的样子，黑披毡，小绑腿，赤脚。山道遇见人，比见到亲人还亲热。在那崇山峻岭之中行走，走一天碰不到一个人，那是常事。偶尔碰到人，就显得十分亲热。
那伙子先开了口：“啊哟哟，你们打哪里过来哟。”
蒙照源说：“我们从背阴坡过来。”
那伙子问：“要到哪里去啊？”
蒙照源说：“到瞧龙诏去。”
那伙子说：“这里就是瞧龙诏啊。”
蒙照源四处再瞧了瞧，那伙子似乎看出蒙照源的疑惑，说：“哦，这是瞧龙诏的地盘，你们要到瞧龙诏的什么地方啊？”
蒙照源说：“诏主府。”
那伙子说：“哦，诏主府啊，你们走过头了。”
那伙子放下肩上扛的一截空心木头，指着蒙照源身后的路：“你们返回去，有一个路口，向左边走，翻过一匹梁子，又有一个路口，向右走，过了——”
还没等那伙子说完，沟路说：“我说，这位大哥，你再说下去，我们也记不住。这样得了，你就领我们一程，到了诏主府，我们一定有酬谢。”
那小伙乐了：“瞧龙诏诏主府就在瞧龙寨。我就是瞧龙寨的人，我带你们去吧，酬谢就免了吧。”
辣藤说：“你一开始怎么不说你是瞧龙寨的呢？”
那小伙更乐了：“你们只是问路，并没有问我是哪里人啊？”
蒙照源说：“那就多谢大哥你了。”
那小伙始终忘不了笑：“多谢就不必了，反正我也得回家。”
有人做向导，蒙照源三人自然高兴。
那小伙十分健谈，小伙名叫喳提，他扛的这截空心木头，是水冬瓜树，这是他专门找来做蜂桶的。
辣藤说：“这样的空心木头，你们附近的山上没有吗？跑这么老远的路去找。”
喳提说：“水冬瓜树做蜂桶，蜜蜂酿出的蜂蜜特别甜。可是，我们的山上，没有水冬瓜树。因此上，再远也得去找。”
说到养蜂，喳提更是有说不尽的话。
蒙照源说：“这一回，我就拜你为师，学习养蜂。”
喳提说：“好啊，我就收你这个徒弟了。”
沟路和辣藤也吵着要学养蜂，喳提也答应再收两徒弟。
喳提说：“你们从背阴坡来，知道那里有个唢呐箐吗？”
蒙照源说：“知道呀，我们还去听了唢呐声呢。”
喳提说：“我们瞧龙寨也有一条会唱歌的箐，名叫吼吼箐，一年到头都能听到歌声。”
蒙照源说：“我们能去听一听吗？”
喳提说：“当然能啊，我还可以陪你们去呢。”
蒙照源说：“那就好。你们这个地方，还有好玩的去处吗？”
喳提来了兴趣：“有啊，就怕你不去。”
蒙照源说：“有好玩的地方，怎么能不去呢？你就说吧，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
喳提说：“在哈密撒。可是，到哪里后可不许反悔。再说，也不容你反悔。”
蒙照源被喳提的话激起了好奇：“不反悔，不反悔。现在就去，怎么样？”
喳提说：“你们还有一位兄弟没说话呢，不知他愿意不愿意呢。”
沟路知道是说他，就说：“我不说话，就表示愿意去了。你怎么这么多话，尽管带路就是。”
喳提说：“好了，你们都是自愿的，我可没有勉强你们的意思。那我就带你们去得了。”
说话间，天就黑下来了。喳提从空心木头里抽出火把，从腰间摸出火镰子，把火把点燃。他举着火把，走在前头。这是一条只容一人行走的山道。
辣藤紧跟着喳提，沟路紧跟着辣藤，蒙照源走在最后面。
蒙照源越琢磨喳提的话，越好奇：“喂，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喳提说：“我叫喳提。你们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蒙照源说：“走在你身后的那位叫辣藤，辣藤后面的那位叫沟路，我叫蒙照源。”
喳提问：“那你们从哪里来啊？”
蒙照源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从背阴坡来。”
喳提说：“我想知道，你们是哪里的人。可是，你们不告诉我。不过，到了哈密撒，自然会有人知道你们的底细。”
蒙照源一听这话，对哈密撒充满了神秘感。一路走，一路想象着那哈密撒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抬头望天，虽然繁星点点，可是群山却一抹黑，分不出层次高低。
他们低头看清脚下狭窄的山道，小心地移动着双脚，以免一脚踩空，滚到箐里去。
就这样闷古春秋地走啊走，天边露出鱼肚白，天快要亮了。
喳提说：“往前拐个弯，就是哈密撒了。”
拐过弯去，天就大亮了。
蒙照源仿佛听到笙弦管乐之声，仔细一看，青松翠柏，雾缠山腰，小桥流水，莺鸣燕唱，如在画中一般，心中十分畅快。
蒙照源问：“这里就是哈密撒啊？”
喳提说：“是啊，这里就是哈密撒。这里有许多的宝贝，专门供有本事的人拿走。没有本事的人，就只能干瞪眼了。”
蒙照源说：“哦，还有宝贝可拿，真是好去处。”
喳提说：“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一同到瞧龙诏。”
沟路说：“你同我们去哈密撒吧，拿几件宝贝回去，不比你招蜜蜂强啊。”
喳提说：“我可没那本事，再说，我一个山野村夫，拿那些宝贝回去也没用，你们去吧。”
蒙照源说：“我们不知要躭搁多少时候，你能等到我们回来吗？”
喳提说：“没事，用不了多少时候，你们就得回来了。”
辣藤说：“说话算话，你可得等我们回来啊。”
喳提说：“男子汉说话，一句顶一句，你们就放心去吧。你们看，那里有个草棚，我就在草棚里眯一会，你们回来叫我就是了。”
他三人就和喳提分手了，喳提向他三人挥挥手，转身向草棚走去。
他们转过弯，果然又是另一番景象。酒楼茶馆，店铺客栈，应有尽有，他们却看不懂招牌上的字。人头攒动，街市繁荣，人们的穿着打扮各式各样，五彩缤纷。
到一点声音，不禁惊慌起来：“难道我变成聋子了？”
但仔细一想：“不对呀，在转过弯之前，我还听到笙弦管乐，莺鸣燕唱。怎么转过弯来，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呢？”
沟路和辣藤也说，这么闹热的街市，怎么这般安静啊，一点声音都没有。
蒙照源懊悔刚才没有向喳提打听清楚，不过，他转念又想：“我真混，哪能什么事情都问到呢？自己慢慢摸索吧。喳提说过，自己做自己的主。”
蒙照源要证实是不是转弯前和转弯后的区别，就返回到弯拐那边与喳提分手的地方。
果然，笙弦管乐，莺鸣燕唱，听得真真切切。
蒙照源往前走，走一步听一会。他走到转弯处，往前走一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往后退一步，又都听到了。
他觉得很有趣，干脆坐在分界处，头往这边一偏，听得见，头往那边一偏，听不见。他试了又试，找到了准确的分界线，坐好了，一只耳朵听得见，另一只耳朵听不见。
他象孩子似的，傻笑了好一阵：“事情原来都有答案，只是看你用心不用心。”
他是个对什么事物都怀有强烈好奇心的人，他要记住这个分界点。他想，把瓦是男带来就好了，她也是好奇的人，让她也好好地好奇一番。
蒙照源仔细地观察地形地貌，发现在临界点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灰色细线，从崖顶一直延伸到谷底的小河边，不仔细用心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
他对这个发现很兴奋，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改了粗心大意的毛病，懂得用心观察了。
过去，蒙照源可不是这样的，旁人说风，他就说是雨，总是夸大其词，不求甚解，有公子惯有的马大哈遗风。要是继承了诏主位，也是这么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该多么危险啊。
他还没进哈密撒就尝到了用心观察的甜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说：“两位哥哥，我们往后凡事都要用心观察，不当马大哈。”
沟路和辣藤连连点头称是。
蒙照源看到一位白发银须的老者，正走在独木桥中间。那老者摇摇晃晃，好象要掉下桥去的样子。他吓了一跳，几大步窜到桥上，背起老者，正要走，双脚却离开了桥面。
他惊恐万状：“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老者呵呵笑道：“刚才我是试探于你，我做出要跌下桥去的样子，看你如何处置。如果你视而不见，那我与你就没有缘分。你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救之手，可见我二人还是有些缘分的。喳提只能带领你们到这里，再由我把你们运送到哈密撒。现在是飞球拎着你，你不必惊慌。”
蒙照源不解：“难道我刚才看到的街市，不是哈密撒吗？”
老者说：“不错，这里就是哈密撒。可是，你们的圆点不在这里。我说的是，由我把你们运送到哈密撒你们的圆点去。来到哈密撒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圆点，圆点就是落脚点。你们的落脚点在唐甲路九十九号，离这里还远着呢。”
蒙照源预感到，这哈密撒不只是一个好玩的地方，还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他又问：“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您是受命而来，为何还要试探于我？”
老者说：“我名叫抓手，就在这里值班，专事把来哈密撒的人，运送到各自的圆点去。我运送了无数的人，一多半是有情有义者，我运送了也舒心。一小半无情无义者，运送得真是窝心。于是，我在运送之前，总要开个玩笑，试探一番被运送者的良知。”
蒙照源心有余悸地再问：“如果，我一时愚钝，没有去相救，那我岂不惨了。”
抓手又笑：“那倒不会。哈密撒的根本是程序，我的任务已在程序之中，不管对与错，是绝对不能更改的。我对你的试探，只是我自己的测试罢了，与程序无关。我只不过想知道，良知在来哈密撒者中占的比例。即使就是测试出没有良知的来哈密撒者，我也照样按程序完成任务。”
蒙照源听着既感到新鲜，又感到困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抓手操纵着飞球拎着蒙照源，飞了好一会，才到哈密撒唐甲路九十九号门前。
抓手放下蒙照源：“这户人家就是你的初始人。你在哈密撒的一切行为，初始人会指点你的。愿你在哈密撒过得开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