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剔除我的独立思想意识，那就无法自证我要比那些蛆虫更为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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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剔除我的独立思想意识，
那就无法自证我要比那些蛆虫更为高级！
———艾度（唐唐）隽语
简介：
唐唐（艾度）：都梁人，名 少君，字 运熹，独立作家，诗人。
八十年代始从文艺，曾为《东方文艺》特约作家、《人民日报》副刋记者、特约作家。现为世界作协终身副主席，世界汉语作家协会河南副主席，郑州市副主席，《中国人才库》入库作家，回归诗社成员，多家网络传媒平台专栏编辑营运总监。著有诗、词、散文随笔、杂文等多部作品集。
如果剔除我的独立思想意识，那就无法自证我要比那些蛆虫更为高级！
———艾度（唐唐）隽语
有人暗夜追梦
有人白天观景
有人在高高的眺台上挥手致意历史里那些纸制塑像
十月 庆典
十月 欢欣
十月 纷扰
十月 讳莫如深
十月 也有人愤愤不平
他较劲儿地要弄清楚
究竟谁才是他真正的唯一母亲
十月 大地
十月 渔村
十月 讳疾忌医
一层纸糊的幸福失真
我从那逃离
站在世界的边缘
活出一个自己的清晰模样
——艾度《十月之秋》
插图来源网络
两个线塔相隔不过百米
虽离地面有一定距离
但承重的钢绳铝线严重下坠
穿过坡地楼宇进到居民区
它荡在风里闪出高压蓝弧
甚至 我们六楼住户在阳台边也可以清晰听见电流涌动的嗡嗡响声
无形的雾气开水般沸腾
这给我们心理造成莫名压抑
当然 它们沿途挂上许多红黄警示
一块块铭牌标明：
国家资产严格保护
高压危险严禁靠近
禁止跨界攀爬翻越
严禁散布不良言论信息
更有甚者
他塔柱留言
——
…你还活着…已是国家最大仁慈！
——艾度《高压线》
插图来源网络
他們防守嚴密
不允許人們看到
可還是有一些被人設法透露出真相
那些紙裹着的火
在一張張圖片外燃燒
一張張青春朝氣蓬勃的臉龐觸目驚心地融化
凋謝在海邊灰暗的村莊上
我算是見證了
在雙十·一這一天裏
一朵朵玫瑰被互拴捆綁
細線串聯纖繩勒進皮肉
她們象一串串待烤的螞蚱跪在熱爐的街頭
我不曉得這些都是誰家的子女
那些黃皮膚燃燒着燦爛
用青春嬌豔盛開出她們的信仰
我是覺得
生命的光
她們不僅僅全是爲了自已
因照耀一條寬廣的道
螳臂反綁
絕決地走向車轍
信許
要有勇氣言犧牲
可當我看到有那麼多勇敢者無畏地站出來獻祭
着實嚇我一跳
許多鮮活的生命沒有姓名地變成了一組組黑色數據
黃皮膚繼續燃燒
3個月來 2500
一朵朵玫瑰 嬌豔凋零
信許
還會更多
3個月後…
誰知道呢
———艾度《悲愴·2500》
插图来源网络
一再告誡自己：
“走開，這與你無關！”
可當我看見 我們的黃皮膚前赴後繼地前去燃燒
那些獻祭者無畏地從信仰中綻放出光華
我便心如刀絞
我不曉得那些都是誰家的子女
但嬌豔如玫瑰似我家兒女
我知道她們
不全是爲着自已寬廣的路殉道
她們要做出榜樣來
點亮一盞盞風燈訴告黑夜中人們
不是她們現在不能忍耐
而是 獨立、自由、信義不止關乎着個人
我淚涌如泉
以一個黃皮膚父親的目光仔細搜尋一朵朵調零的花
翻開每一堆灰燼
扒出她們無名的屍骸
以及她們留進歷史中的遺言
———艾度《不關乎我，只關乎正義！》
已经有人
代表我举手发言
也代表我把生活过得富裕繁荣
一切他们说了算
只是我
每天仍躺进那个巨大的机器中
被压榨出劳力 汗水
和血泪 还有
我不能高呼我的痛
嘘！[噓]
你要忍着
等待盖上棺椁
———艾度·唐《春天里我的现状》
2019.03.11于中国
插图来源网络
孔乙己喝酒
那是喝下世態炎涼
他清高 是所有讀書人的穿衣鏡 卻被世俗者罵作酸腐
如果你是斯文人
可以說出人心
你就不應恥笑
阿Q就是个趙家的奴才
他的作派
也是你的悲哀
你不要不承認
迅哥儿他罵人時
你也摻和着笑了
祥林嫂
一個孤苦的寡婦
她的兒子被狼叼了
可她的血肉
甚至是骨頭
都是讓沒良心的人啃食
你站在大地的中心
眼前是開闊的荒原
你猶豫彎曲的道路
恐懼每一處沼澤
你盯住自己的腳趾
用大地的語氣給自己鼓勁
有時你誤以爲孤獨的曠野
只有你
只有你的思想意識
會開枝散葉成爲一株大樹
你用你的筆剝開地層
說出自然的言語
可終究
你沒有勇氣剝開人皮
或者自己的良知
你以爲我要笑你
从不说人话
實際
我只對你
朝天豎起中指！
———艾度《操，呸！》
插图来源网络
艾度诗两首：
题记：仗义执言，有时候也是危险的！
拉我進羣的那個藝術家
又把我踢了
就因爲昨夜我在他的羣裏轉發了兩次 一個視頻
——
那個關於廣州地鐵塌陷事故中水泥灌漿活埋窮人的視頻
出於義憤 出於良知
出於同情死者家屬老大婆在大街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控訴蒼天
控訴世道
控訴着人心都是肉長的
同時 我也出於他們是我老家的湘人
當然 他踢我就踢了
去當他的大師去吧
我得先去做好一個人
然後再去做個詩人
至於我眼裏
只有密友
沒有大師
所以
我也就把他狗日的拉黑刪除
———艾度《刪除那個狗日的》
2019.12.06
插图来源网络
安靜地動身
把所有今後要講的話濃縮成一個叮囑的句子 一張薄紙片
輕輕帶上門
將鑰匙插在第六牆磚的縫隙
悄悄下樓
記下有多少臺階多少個轉彎的樓道
再一次從工人路向北
走一百米到隴海西路向東
借六點鐘未熄的昏黃的燈
追最早一班的車
循着彎曲的路寂靜的大街
過一個又一個十字路口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去了
也許再不迴轉
也許迴轉的時候再記不清來路
也許最終這一次遠了
也許的也許
我不知道 走進哪一個方向
前方 八百米后
不知道我会去向何方…
———艾度《不要问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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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的那些漂亮女人，都死了
（传记体）
———艾度
我见过的那些漂亮女人
第一个 我记得的 是五奶奶
一个民国时风烛残年的大家闺秀
据说她娘家很有声望
她做闺女时会讲英语 会饮咖啡 会跳舞
我少时也见过她养一对宠物猫
小的 雪白的毛 身如貂
大的 硕大的躯干 黑似豹 绿眼睛上山墙
白天它们伏在家祠门口太阳地上守护这个孤老太
夜里它们也偶尔追逐老鼠爬上过院墙
五奶奶去到哪
它们一般也跟她身后去到哪
我们小孩儿见它们喵呜就瘆得慌
五爷爷逝后第五天
五奶奶也死了
他们俩沒有儿女
只有她那一对猫跟在灵柩后头呜呜着送了葬
第二个 我记得的漂亮女人 是大伯母梅花
大伯说 他们兵败的时候在南逃的路上拣的她
大伯母是宋家大小姐 她清水芙蓉小家碧玉
出生在长沙有钱人家
鬼子攻打长沙时她们家被一把火烧光了
她随逃难的人下宝庆
在饿毙的路途上
大伯说她还剩一口气
就喂几碗稀饭救一命
不久 她说她要报恩
就嫁了我这个瘸腿的国民党军官伯伯
大伯在战场上负了伤 生不了娃
梅花就抱养了个儿子叫“华仔”
“华仔”跟我差不多大 当她手心里的一块宝
梅花长得很标致很温柔
家里的叔伯们都喜欢
大家开玩笑说都可以让她再生一个娃
她不干
大家就笑她 嫁给大伯是亏了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一年盛夏 太阳很旺
草很干 池塘都没水了
家里大人们一大早下地去收割稻子
早上六七点钟邻家七八岁小妹妹在家烧火煮早饭
灶煻里的柴火掉厨房烧着了木房子
通天的大火救也救不下
干涸的池塘沒有水
家里人只好眼巴巴见着火烧
风助火势火借风势
烧了我的家 华仔家 许多叔伯们的房
大家捶胸顿足嚎
梅花眼见火熄灭不了
披头散发地冲进火里往楼上爬
她着急救她那些积蓄去
结果房子倒塌 将她烧成一块黑碳头
据说 在那阁楼上她的梳妆匣里藏了几千块
这一场火 全化作灰
第三个 是吊死鬼
我的堂嫂子
她是城里下乡的女青年
有文化 能说会道
还皆做过一段时期的妇女主任
她那一代人
跟现在拍的电视剧里描写的知青们一样
她们热情洋溢斗志高昂
扎一个麻花辫 穿身灰布衫 或着橄榄色军装
早上七八点钟哨一响
大喇叭放曲《社会主义好》
她们跟着唱 扛着锄头去上工
堂嫂嫁给我十爷爷家堂兄时
她已在城里谈了爱
结婚后她的老相好总又偷偷摸摸来找她
他们半夜里去村口松树林里相会
有一次我们一群小孩儿见到他在土坡上围着大松树转到天晚也不走
那时 我见过他那一张脸
那真叫个 帅！
他见我们叽叽喳喳的叫
每人给了一块糖
不过后来 事情败露了
被当做贼被大队民兵捆绑着打
他交待出堂嫂子
堂嫂子被民兵也押着
脖子上挂一双破布鞋被牵着走
前边有人敲着锣一边走一边喊
堂嫂跟后边 一路走一路哭
回来后 半夜里用一根麻绳吊在门框后
还有一位
我最忘不了
时常夜里会梦到
梦到她就是紫舌头伸得老长 口呕白沫吐过不停
那时分 我总在梦里乞求道
“别吓我了，娘
我记着你哩！”
其实 我真的记不住她
记忆里她像是一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
漂亮的脸 双眼皮
一对乌黑发亮的麻花辫分搭在左右肩
的确良衬衫白花花
娘死时 我不记事
不过五婶子说
她心高气傲，小姐身子丫鬟命
高高大大的个儿被几个革命小将就斗垮
听那语气
象是可怜 鄙夷 或不屑于她
这之后 我就再没见过漂亮女人
也最怕见漂亮女人
我所见过的那些漂亮女人们
我们家的 他们家的
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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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兒子
（傳記體長詩）
———艾度
題記：
佛祖有兩個相
一個是我 一個是你
佛祖有兩個掌式
一個掌心向外 問你 向你應證
一個掌心朝內 捫心自問
令我自證
佛祖還有一個問候禮
又手合十
及 五指蓮花
所以 我
是一個小小的個體，也是這黑夜裏的濃縮成的一個陰影黑點
第一部：
《傷我最深的 是那些個我最親的人》
1.
姆媽 你要殺我嗎
那你殺吧 讓我脫離苦海
姆媽 幾次你站在岸上哭泣
想把我扔進水裏
幾次你都不下決心
姆媽 你不忍心嗎
你放我在這人世的十字路口 獨自離開
姆媽 你知道嗎
你送我來
這是一趟單程
爲什麼要讓我一人孤單
找不到歸路
2.
姆媽 你還想殺我嗎
我記得 你想殺我三次
我不怕 我現在想跟你走
你殺我第四次吧
3.
姆媽 爲什麼你自己死了
有那麼痛苦和絕望嗎
那我呢
我還沒長高 爬不過門檻
姆媽 那我怎麼回家呢
4.
姆媽 我去算過命了
要想長大我得去認個乾媽
姆媽 你同意嗎
5.
姆媽 師公讓我去十字路口架個橋
橋上釘上幾個分幣
還要殺只公雞祈禱
姆媽 我祈禱了
也找到第一個過橋的人認做乾媽
姆媽 你放心吧
她只有一個親生子
現在她認我
有兩個親生子了
姆媽 你放心吧
要經常回來看我哈
6.
姆媽 我去問過師公了
他告訴我 你不能回來
你進不了我們家的祠堂
我們家那些祠堂裏的先祖把守着大門口
他們不讓你的亡靈靠近我
姆媽 要我把他們的牌位偷偷地燒掉嗎
我燒掉的話
阿爸會不會打我呢
姆媽 有一天我跟阿爸說我要去看你
阿爸哭了 卻不帶我去
姆媽 我可以去看你嗎
你埋在那兒了
遠嗎
姆媽 你埋在那兒了
我不知道
你自己回來看我吧
我把先祖那些神龕上的木牌子都燒掉哈
7.
姆媽 我自己去池塘邊喝水見到了水草
水草上有一張呼喚的臉
姆媽 那張臉只是我的嗎
爲什麼那些水草想溫柔的撫摸我
姆媽 那是水鬼的手嗎
爲什麼它們喜歡我 我也喜歡它
所以有一段時間我天天去池塘邊上
8.
姆媽 我抱着妹妹
把她扔進水塘了
她天天沒有奶喝
餓得嗷嗷哭叫
姆媽 我把她扔水裏
她喝點水就飽了
也不啼哭啦
不過
五叔來撈起後
又把它從肚子裏控出來
還打我一巴掌
9.
姆媽 阿爸說他再沒法
養不活我和妹妹了
昨天他把小妹妹送給別人家了 姆媽
他也還想把我也送走呢
但別人不要男孩子
姆媽 妹妹不知道被送哪兒去了 好遠好遠的
拐很多彎 過很多溝溝坎坎哦
不過你放心 姆媽
等我長大後
我會替你去找回來的
第二部：
《我的人生 就是鬼子進村…》
題記：
《命運》狂響
它的旋律象一陣風 掀開草屋屋頂
所有被竊賊惦記的暴露無遺
可以洗劫的
全被洗劫一空
你可以窺看
我除了被命運砍了幾刀
把傷疤留在心上
此外 已一無所有！
1.阿爸 別帶我去城裏了
別把我單獨放候車廳就自已走了呀
阿爸 你要我自己回去嗎
我記着來時的路
有幾個岔口幾個拐彎
幾個上下坡
也記得那個破木屋的
阿爸 我自己回去吧
你不接我
我的小黑狗會在村口迎我的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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