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发泄的苦涩||崔俊田(“冰心活动”写作类)
无法发泄的苦涩
我和共和国一起长大,在党的培养教育下茁壮成长,我经历了许多事,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有些是无法发泄的苦涩。
比如71年我任八年纪政治课的时候,有的学深生问我:“老师,您讲对任何事物都可以‘一分为二’,那对毛泽东思想可以‘一分为二’吗?”我回答:可以。
我的回答,惹出了大麻烦。
校领导向队革委会进行了汇报。说我竟敢对毛泽东思想一分为二,具有反毛行为。在向队汇报之前,并没有找我谈话,指出我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应该怎么回答。
革委会军代表找我谈话::“你的回答是错误的,我明确告诉你,对毛泽东思想,对党、军队、国家、对国民党、蒋介石都不能一分为二,不要问为什么。这是规定 ,不可更改。你是贫农出身,你的回答是思想方法问题,不是意识问题,我们不给你上纲上线,你千万注意,不然要犯大错误。”
一分为二问题,是个哲学问题。它的基本观点就是辩证的观点,发展的观点看问题,而不能用僵死的观点,一成不变的观点看问题。首长指示这样看,那不是用僵死的观点,一成不变的观点看问题吗?
首长讲的明显是错的。我该怎么办?我明说他错,他是军代表,是掌握方向的,他一定抓我这个“典型”,把我当反面人物批判。
人家给我留了面子,说我是认识问题。不是意识问题。
这个问题闹大了,没人向着我说话,只能说我,不懂装懂,自以为是,反毛泽东思想。
我心中苦涩,左不是右不是,有话无处说,有苦无处肃。人家是党派来的干部,只能服从,不能争执。
这就是我工作的环境,我无力改变环境,只能顺从环境 。我有苦涩,是不能发泄的苦涩。我坚持我的观点,我的观点是正确的。我要用辩证法看问题。而不是用僵化的观点看问题。我坚信毛泽东思想,而不是口头上拥护,而实际上干着违背毛泽东思想的言行。那种不懂却装懂,以势压人的行为,我不赞成。那种不同意见只能靠马列学院学习再统一吧。没有必要在此问题上发生波澜。
我坚持唯物辩证法的观点,回答了学生的提问,回答是有效的。我对军代表的意见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我只是表示:“您的意思我明白。”
72年,我在遵化铁山岭地质队子弟校任教。7月从邢台沙河发来一个调令,调我去滦县革委会报到。这个调令来得太突然了。我未委托任何人帮我工作调动,滦县派性比较严重,我去滦县不太方便。可又一想,爱人在滦县缫丝厂,解决两地分居比较好。我决定去报到。在传达室接待我的人说:“你先休息三天,然后来报到。”三天过后我去报到,那个人说:“对不起,我们安排不了,你还得回原单位工作。”我说:“话不能这样讲,我拿的是县革委会的调令,调令是儿戏吗?另外,我到滦县来,不是我要求的,是调令调我来的。就这样回去我怎么交待?”“对不起,我们的原则只出不进,我们安排不了。”我说:“这个调令是怎么产生的?这不是折腾我吗?”接待我的人是个军人:“对不起,我只能解释这么多。”我
就这样意想不到。人家就这样不讲理。我的心中非常苦涩。我向谁去说,我向谁去讲,你要是非常优秀,人家能把你退回来?如果原单位说,你调走了,回来我们安排不了工作,怎么办?
我想大骂一场,教师能骂人吗?别人不说你是疯子吗?我想发泄一场,洒洒心中的怨恨,谁能体会你,别人以为你是否得了抑郁症呢?
我苦涩,非常苦涩,我怎么这么别扭呢?白纸黑字,盖着红色大印,说不生效就不生效了呢?信义何在?
教师就是这样一个职业,你懂得别人不一定懂,不懂得人却偏要教育你这个懂得人,不服从教育就制裁你,你坚持正义,也不能天天打官司啊?!关于“一分为二”的训诫谈话,就是这样。
我不是想往滦县调,我不贪图什么私利,事情到这个份上,我苦涩,无法发泄的苦涩。一位先生给我算命说:“人家过滦河,扑通扑通就过去了,你不行,你得喝几口水才能过去。”我到滦河了,我喝了水也没有过去呀!不管怎么说也是被退回了呀?
在报到等待期间,遇到了一些熟人,他们问我:“老崔你现在干啥那?”我回答:“我调滦县来了。”就回答这一句话,以后就再也见不着面了。人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听不到老崔一句真话了呢。
教师就是这样,有了苦涩往肚子里装,若倾泻就会引来非议:还灵魂工程师呢?心胸狭窄。
关于调动的事,我忍了,不忍还能怎么办呢?
人的一生,没有一顺百顺的,总会遇到挫折和苦涩。挫折和苦涩只能丰富你的生活,你的阅历,让你学会处理复杂事情的能力。
只要心中有明天,今天就要战胜挫折和苦涩。任何消极的观点都是错误的。困难和苦涩是磨刀石,磨练你的体魄和意志。
最难的是保持一份谦卑,而不是夸夸其谈。要心中保持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功,用毛泽东思想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无往而不胜。
苦涩的味道是不舒服的,苦涩是舒服的迎宾酒,吃了几次苦涩,那么舒服的味道还会远吗?如果还会远,那说明你吃得苦涩还不够,那说明你还没有认真地总结,分析。只有总结分析才能成为你的宝贵资产,否则就只能成为你身边的过往。
作者:
崔俊田72岁,河北省遵化市作协会员,唐山市作协会员,中国散文网会员。72年开始写作,82年在《武警报》《工人日报》刊文,2020年在《湖南文学》《首都文学》刊文,第一部文集《铭心往事》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