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必有失——记丁丁与丁爸的一次对决

(图片来自网络,嘻嘻)

这天晚上,先生要小子八点拉琴,没想到小子脱口而出“不”,且铿锵有力。边说边径直走向他的“高达”,端起左瞧右看,屏声凝气,大有沉醉于其中的势头,对先生的脸色变化毫无察觉。

想必先生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沉默数秒后突然爆发:“你答应爸爸八点拉琴,怎么出尔反尔?!”

见先生一副彻悟的模样,旋即变得脸红脖子粗,与为人之父的光辉伟岸形象大相径庭,实在让我忍俊不禁。但惧于先生此时之怒态,弄不好遭殃的可是那个十一岁的弱小生命,所以此刻还是按兵不动为妥。

“我看一下又怎么了嘛!”小子不经意抬眼瞟了先生一眼说,然后继续端详他的高达,时不时用手扶弄高达身上的零部件,对于欲来之风雨,是真不知道还是淡定呢?见小子不似从前惊恐于先生的竖眉立眼,不禁有感于时光虽流逝,却也有小儿初长成矣!

见先生步步为营,我靠近小子,以备万一发生倚强凌弱,也好以身相护。面对越来越紧张的情势,出于平衡争执的目的,我不顾后果地道破天机:“不是说好八点半之前任他自由安排吗!怎么朝令夕改!”

至于小子为何答应先生提早拉琴,傍晚看到他们父子一齐回家的情景时,我已估摸八九。那时小子手持一杯酸奶,吸得津津有味,还告诉我在楼下自动售货机上买的。如果没有猜错,先生以提早拉琴为付款买酸奶的必要条件,而另一个恰好嘴馋,只要有得吃,喜得无不应承就在所难免了。

小子听我说起原来的约定,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示弱地质问先生:“你们说过的!八点半之前随我!”

没想到先生这下的反应出奇地快:“那我们说好不许把高达拿上来,为什么要拿上来!”

这时候,声音已一浪高过一浪。

“我拿上来又没事,又没花多少时间玩高达。”不知小子哪来的镇定,这种时候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开导他爸爸,他肯定没想到自己在一步步引爆火药桶。

两个月前也因顶嘴触怒他爹,他爹遂狂吼着警告:“立即将高达拿至杂物间,否则给你扔到垃圾桶!天天捣腾这东西,玩物丧志!”

虽然我也对小子花这么多时间玩高达颇有微词,但小孩子嘛,成人不也喜欢玩手机嘛,女人还喜欢买衣服呢,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在这之前几天他小心翼翼跟我说想把高达拿上来,并千保证万保证不耽误正常的学习,现在让他拿下去,心里那个痛啊,感同身受可想而知。

所以我极力调和,竭尽使眼色说好话之能事,要小子赶紧去干正经事儿。哪知他跟我正儿八经地说他遵守诺言没花时间玩高达,只是看一下而已,千真万确,说他把高达拿上来,作业没有哪一天没完成的。

听他那口气,好像把高达拿上来后,他的作业完成得更快更准确。

“把高达拿下去!立即拿下去!”

果然,这注定不是一场有始有终有证有据的论辩,能持续多久完全是权力的较量,先生最后一道防线被捅破,最终变成了怪兽。

让我没想到的是,小子继续争辩他没有耽搁学习,还反问:“劳逸结合,学习累了就不能让我收获一点快乐吗?”

他这样做当然是触摸狂怒中的老虎屁股,说他“无知者无畏”肯定不是,都那么多次挨打了;那么,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这种勇猛用在恰当的时间和地点是可歌可泣的,要不然就是顽固不识时务了,这不,此刻就把老妈我紧张得不行。

“叫你拿下去就拿下去!”先生下了最后通牒。小子这下才知道动真格了,嘴巴一撇,眼泪咕噜咕噜往下滚落,眼神充满愤懑。

“爸爸生气的是你说话不算话!”想必先生看着小子把心爱的玩具拿下去的弱小背影,多多少少动了怜悯之心,补充了这一句后,自己出去散步了。

小子上得楼来,边哭边练琴。我说:“你真不懂味,妈妈一直在调和,你不知道吗?”

“我只是看一下。”小子伤心得很。看来他真的执迷不悟。

“你真不懂味,有得必有失。你既希望把高达放在家里,又不肯在爸爸面前让步,哪有这等好事。如果你想把高达留在家里,就算爸爸冤枉你,你也得认了。更何况你答应了爸爸,当然要说到做到。”

“有得必有失”,当我说出来教训小子的时候,心想,这个永恒的人生主题和感悟,我自己还不曾事事做到。

没多久,先生回家,两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难道他们已经领悟“有得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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