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诸佛.六代祖师.天下老和尚。皆从此中出。

 庵颜禅师
  师讳道颜。嗣大慧。东川鲍氏子。久参圆悟。在金山。因一涡风乱。令僧自杀。以智不死。虏去。后方得脱。悟归寂。复依大慧。首众径山。无著未为僧。慧馆方丈。师常叱之。慧曰。彼虽妇人。大有长处。师不诺。
  慧抑令相见。师不获已。通报。著曰。首座。作佛法相见。世法相见。(权作二见之徒,以设陷虎之机)
  座云。佛法相见。(道颜落于佛见,草贼大败。已是妙总网中之物,难以脱身。换作他便云:“不作佛见,不作世见。”)
  著云。却去左右请师入。
  师至帐前。见著寸丝不挂。仰卧于床。(果然佛法相见。)师指曰。者里是什么去处。(触目菩提却不识
  著曰。三世诸佛.六代祖师.天下老和尚。皆从此中出。(何止三世诸佛,梵行屠儿皆从此中出。)
  师曰。还许老僧入否。(中心骨子全无,已是语无伦次。换作他便云:“老僧恰好出入。”)
  著曰。者里不度驴度马。(已露马脚也。)师无语。(老僧度驴度马。)
  著曰。与首座相见了也。遂转身觑里。(麻杆打狼,匆然收场。)师懡[怡-台+羅]而出。(换作他使出老赵州捏尼之手段勘之)
  慧曰。却不是老畜生无见识也。(不道没见识,而是应不得急。于大机大用处丧却身家性命。)师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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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妙总禅师的故事

这里要讲一个遁入空门的才女的故事。才女而遁入空门,或环境使然,或是自我选择的结果。因为有才,即使在空门也还是掩不了她的光彩,于是就有了故事,流传下来。她就简单地活在一个或两个故事里,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而更长的余生则掩藏在故事的暗影处,被后人遗忘。
妙总禅师是宋代的一名尼僧,出生名门。她的祖父苏颂是北宋哲宗时的丞相,字子容,泉州南安人,后全家徙居江苏丹阳,遂成为江南人氏。他成进士后,在南京留守推官任上,深受欧阳修、杜衍的器重,不但委以重任,而且誉之为王佐之才。《宋史》本传上说他:器局闳远,不与人较短长,在家以礼法自持,虽位高望重,奉养却如寒士。苏颂身后,不但孙女妙总遁入空门,孙媳也当尼姑,名惟久,号空室道人,两人都驰誉佛门禅坛。
且说妙总禅师,也不知出嫁后守寡,还是在家以老姑娘深锁绣阁妆楼,文献阙如,不好乱猜,总之到了30多岁才阅尽世味,厌世出家,投在杭州大慧禅师门下,僧名无著,又号妙总禅师。所谓无著,也即无著相,无所挂碍,无所思虑,甚至还有一丝不挂的意思吧。侯门深似海,迈出侯门,虽然天高地远,实际也无逃于天地之间。30岁之前是一个活法,30岁以后换一种活法,在僧名妙总的半老徐娘看来,展现在面前的将是一个崭新的领域。
妙总的一生不是默默无闻的一生,她居然做了一件别开生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人瞠目结舌的禅门公案,而且与她的僧名无著恰相贴合,从而流芳后世。
南宋绍兴年间,有一位首座和尚道颜,也恰如他的名——道貌岸然,震于妙总禅师在佛门的高名,想折辱一下她,于是前来约见。妙总知道来者不善,如果“斗法”失败,必然声誉陡落,门徒星散,那么自己在佛门的辉煌也将从此黯然失色,只能灰溜溜度过余生了。妙总必须慎重对待。
妙总禅师先叫门徒传话:以世法相见,还是以佛法相见?
所谓世法相见,就是红尘中的交往酬酢,见个面,交个友,不谈佛法,不见高低,也就无所谓输赢;所谓佛法相见,则有可能出乎世俗人士的意料,出现怪招、偏招甚至奇招,让对方措不及防,反正总在佛法无边的广大天地里施展身手,不能以世俗的眼光来衡量了。真是世法有世法的礼,佛法有佛法的道,既然你道颜不怀好意,也甭怪我妙总无情。只要你道颜一选择,妙总自有妙法。
道颜自持佛法精湛,自然选择了后者。
于是,道颜如约前去与妙总会面。
古刹悄静无声。
妙总在禅房中等待。道颜排闼而入,却不见妙总,净室之中果然洁净无尘,壁供观音大士,几置贝叶真经,禅床一榻,丝帐低垂。道颜想:既然约我见面,如何反在酣眠?不禁上前揭开帐子,只见眼前一亮,顿时大吃一惊。原来妙总“寸丝不挂,仰卧于床”,道颜不禁慌了手脚。照说道颜也是父母所生,自母亲的人道中呱呱坠地,又经过摸奶吮乳的孳育过程,可自有记忆以来,就远离了女性的温情,宋朝的女性又是那么宽袍大袖,不象如今的女性性征毕现,道颜对妙总真是从上到下细看了一遍,像篦子篦过一般,虽然眼光是那么温柔与惊诧。
道颜的目光停留在妙总毵毵细毛处,他指着妙总的下体,愕然问道:“这里是什么去处?”可怜道颜名高一时,见多识广,却是自幼出家,受戒甚严,哪里见过女人还有如此妙处?真是妙处妙到毫巅了。
妙总当时虽已年近四十,却正是风韵犹存,见道颜紫涨于面,气促心跳,知道道颜着了自己的“道儿”。只听见妙总不慌不忙地答道:
“三世诸佛,六代祖师,天下老和尚,皆从此出。”
道颜定了定心神,问:“还许老僧入否?”
“这里不度驴度马。”
一场短兵相接,以道颜被骂作“驴、马”畜生而告终。既云三世诸佛、六代祖师,天下老和尚皆从此出,道颜自然也逃不出这个规律,何以还急吼吼地想“入”?人总脱不了动物的根性,阴阳两体难道就忍受不住合而为一的诱惑?道颜灰溜溜的逃出了妙总的禅房。道颜之败,在于他成不了不男不女、亦男亦女的菩萨。
尼姑、和尚竟如此参禅,简直把世法完全不放在眼里了,也亏得有佛法为之遮盖。其实妙总的作为,正是要考验道颜能否领悟“非男女相”的空玄本质,所谓:莫笑无著陈色相,谁人不是赤身来?
《金刚经》不是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么?《摩登伽经》中释迦牟尼的弟子阿难在舍卫国不是被摩登伽“摄入淫席”,同参了一回“摩登伽禅”么?在《大藏经·律部》中的《弥沙塞部》、《醯五分律》和《摩诃僧袛律》中多有性事的记录。既然是佛法相见,女子的色身,道颜自应该见无所见(世上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静心澄虑才是,怎能色迷迷地“还许老僧入否”?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我以为这场斗智斗勇,道颜只有一法才能取胜,那就是向禅床上裸体的妙总奋身一跃,或许倒能使她退避不迭,然而道颜会有如此急智吗?
妙总就以这样一种以世俗眼光来看的狂荡之态获得了胜利,由此声名大振。一直活到76岁圆寂,葬于无锡军将山。
顾震涛《吴门表隐》载:“宋尼妙总塔在虎丘山东北达本庵。……绍定三年葬此”。宋绍定三年,她的弟子们把妙总的遗蜕迁葬到苏州虎丘的达本庵,从此妙总就与苏州有了这么一重因缘。如今的虎丘山已经没有了妙总塔,据说毁于太平天国之役。
妙总巧露色相,在后人眼中,这个片段,像雪一般白,夺人目睛,这也正是作为才女的妙总开发自身光彩的惊人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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