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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济才
2019年8月的一天，从石家庄河北省民政厅办完事出来，看时间尚早，我纠结和忐忑着拨通了在河北省工信厅工作的妹子的电话。听到我的声音，电话那头欢呼雀跃。我说，一年多没见面了，就是忍不住想见你和妹夫一面，至于吃饭就算了吧。目前河北省吃喝风抓得很紧，你又是领导干部，到时候让纪检部门查着了不值得。那边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半个小时后准时到民政厅门口，我马上让你妹夫订饭店，哥轻易不来省城，陪我哥吃顿便饭谁还不愿意？就是挨了处分也值!哥，你等我们！
半小时后，妹子妹夫开车准时出现在我面前。已近中年，平时气质优雅、知性稳重的妹子，见到我跨下汽车，像个孩子扑向我，嘴里哥哥的喊着，张开双臂做拥抱状。我很不习惯地躲闪着，和她两口子双手紧握。到饭店包间坐定，望着郎才女貌、相亲相爱的妹子妹夫，我的双眼瞬间有些湿润，思绪飞到了那遥远的上个世纪……记得那是1991年3月的一天，我接到在河北省农科院工作的高中同班同学的一封信。信的大意是这样的：妹妹因为没考上大学，帮他看了两年孩子。现在孩子要上幼儿园，妹妹如何安置，成了他最大的难题。让她回老家务农，既于心不忍又觉得对不住她；可让她留在石家庄，也只能安排临时工作，既没前途，又不是长久之计。思来想去，还是想让她回献县复习,继续参加高考,试试能不能由此跳出农门，总之心里没底。已经荒废了两年学业，况且距离高考还有4个多月时间，插班、吃饭、住宿等都面临很大困难，问我能不能帮他安排一下？看完同学的来信，我马上拨通了他的电话，承诺妹妹复习的事情全部包在我身上。几天后，同学陪着一个干净朴素、彬彬有礼而且目光坚毅的小姑娘来到我家。我和同学领她到隔壁的献县中学报到后，吃住就安排在我的家里。三十年前我所谓的家，位于原城关镇大张庄献县师范学校院内，也就是张庄天主教堂东南角，现早已拆除。说是家，其实就是简陋的教职工宿舍。两间破旧的单间平房，圈起一个小院子，用几根木棍绑了一个小门儿，自己动手垒起一个小屋子当做厨房，里面放蜂窝煤炉子和锅碗瓢盆。当时我女儿不到两岁，由她的小姨看管。这样我们夫妻和女儿住一间屋，妹子和孩子小姨住另一间屋。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我们两口子在粮站每月只有50多斤粮食和1斤食用油指标，想多吃没处买也没钱买。尽管如此，我和妻子每天想尽千方百计，变着花样的改善伙食，尽量做到既吃饱吃好，又能保证女儿和即将参加高考的妹妹的营养。就这样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我们一家五口共同度过了4个多月平淡而又难忘的时光。在朝夕相处中，我和妻子也认可了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妹子，同时也成了她每天不离嘴儿的亲哥嫂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艰苦努力和常人难以想象的付出，妹子如愿考上河北省人民警察学校，开启了她人生的崭新旅程。如今，妹子靠自己的勤奋和执着，成长为处级领导干部；妹夫风度翩翩，才华横溢，荣任上市公司高管；儿子好学上进，前途远大。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幸福。我们两家也互通有无，亲密无间，大事小情，经常来往，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妹子逢人便说，我和妻子是她生命中的贵人。我常想，佛家讲因果报应，实际世上的人和事，都是有因有果，互为因果。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存在缺少缘由的恨。人这一辈子，不要计较一时一事的得失，你真心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现在想来，对于我和妻子来说，妹子两口子又何尝不是我们生命中的贵人呢？2014年春节刚过，妻子罹患重病到天津市肿瘤医院住院手术。妻子正值壮年，平时身体非常好。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我不知所措，一下子懵了，仿佛天塌下来一样。手术前的几天，我就像傻了一样，每天胡思乱想，不知该做些什么。尽管在北京求学的独生女儿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但她年龄尚小，不谙世事，把她作为依靠真的过于残忍。我突然想起妹夫正在天津的一个金融公司做总经理，就毫不犹豫的打电话向他求助。妻子做手术的那天，妹夫手捧鲜花，提着盛满各种时令鲜果的果篮儿，早早来到病房。术前医生谈话、家属签字和手术中，妹夫都寸步不离我左右，生怕我有什么闪失。手术后的几天，妹夫处理完公司的业务，每天不管多晚，都会抽时间到病房看看，陪我说会儿话。在天津的十几天，妹夫成了我名副其实的拐棍儿和主心骨，至今想起来都非常感动。如果当时没有他的陪伴，我都不知道会如何度过。妻子出院后和化疗放疗的日子，妹子妹夫隔三差五开车几百里，从石家庄到献县看望她的嫂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五年多过去了，妻子恢复得非常好。妹子带来的漂亮的衣裙、飘逸的丝巾、精美的手包，她至今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穿穿看看，欣赏一番。醉人的美酒、醇香的普洱、清雅的龙井等，也不断滋润着我的口腔，愉悦着我的精神。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在近三十年的平凡岁月中，我们和妹子一家，从当初的“滴水之恩”到如今的“涌泉相报”；从关心关爱到相互牵挂、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相濡以沫，共同感恩命运的安排和前生注定的缘分，尽情享受着最平淡、最朴实、最纯美、最真挚、最动人的人间真情和至爱亲情。我觉得这种感情已远远超越了血缘、家族和功利的关系，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比以前更加浓烈、炽热和真诚。用妹子的话说就是岁月静好，真情永在。今生今世，愿这种感情永远延续和传承，直到我们的下一代。
沙济才：1963年2月出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大学文化，当过教师、公务员，现提前离岗闲居。通文字，爱喝茶，喜清静，好散步，无所求。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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