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春翔:我家的餐桌
【总第085202期】
我家的餐桌
文/雷春翔
从我记事起,我们家的餐桌是一个低矮长方形的小炕桌,有20公分高,两平方米大,刷着深棕色的漆,很多地方都磨出木面,一看就有很多的年头了。上面有一层黑黑的油质,擦也擦不掉。每到了吃饭的时候,父亲把它摆到地中间,我们一个人搬着一个小板凳,围坐一圈,小桌子显得挤挤擦擦的。因为桌面太小,我们总是因为你挤了我,他碰了我而争吵。家里要是来人了,吃饭时就更坐不下了,母亲就会在炕上摆个盆,盆上放一个盖帘,做成简易的桌子。
我们家邻居是一个退休老职工,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家里四个孩子都上班了,经济条件非常好,他家的餐桌就是一个大大的八仙桌,上面还刻着精美的山水图案,用完了可以折叠,靠在一边,一点不占地方,让我们是好不羡慕,盼望着自己家啥时才能用上这样的好桌子。
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连里来了一个木匠,挨家挨户的打家具。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父亲翻出家里积攒好几年的木板,托人从50里外的场部买回了轻便的铁桌腿。在10多天的期盼后,新桌子终于抬回了家,据说光手工费就花了70多元。新桌子搬回来后,我们几个小孩围着看,大大的圆桌面,上面刷了厚厚一层清油,隔着清油能看清木板上的纹路,因为找板子拼凑起来,整个桌面的纹路非常不协调,其中有一个地方还缺了一块,是临时找了个木板拼凑上的,灰突突的,显得十分的咋眼。就是这样,也让我们乐够呛,父亲还把年幼妹妹抱到桌子上坐坐,看看结不结实,逗得妹妹咯咯直笑。
家里有了新桌子,同样带来了新问题,那就是家里只有两个大木凳子,家里六口人根本就不够坐,没办法,父亲只能想办法,放桌子吃饭时,尽量靠着炕沿,父亲和母亲坐在炕上,把妹妹夹在中间。每次吃饭时,将家里的木质洗衣板搭在两个木凳子边上,哥哥和姐姐坐在木凳子上,我坐在洗衣板上,这样凳子就解决了。并一直坐了好长时间。一次,哥哥先吃完饭,直接站了起来,顺手一抽凳子,忘记了搭边的我。结果洗衣板一头没了支撑,我一下坐在地上,半碗玉米面粥也扣在了脑袋上,烫的我是“哇哇”的大哭。为此,哥哥还让母亲打了两烧火棍。
直到两年后,我们家的饭桌才配齐了大凳子。
这个餐桌在我们家用了好多年,直到我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又发现了新问题,那就是桌子面又变小了。因为哥哥和姐姐都领回了对象,人多了,这桌子自然就变小了。母亲打趣地说道,这以后四个孩子都领回对象,再有了孩子,那咱们就是14口,咋也坐不下了。父亲不住的点着头,又开始想办法。
等我大学毕业,领对象回家过年时,一家人全回来,大的、小的、满满一屋子人。等到吃饭时,父亲先把老饭桌支好,然后和姐夫从仓房里抬出一个更大的桌面,正好扣在这个小桌面上。一下面积增大了好多,也可以坐下了更多的人。吃饭的时候,父亲无不自豪地说:“等你们把孩子都带回来,咱家这个桌子也能坐下。”
后来,这大桌面没用上两年,长大成人的我们就开始各奔东西,外出闯荡,也很少能聚到一起了,家里只剩下年迈的父母,这大桌面也光荣的下岗了。
现如今,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家里人就是过年能聚在一起,也都是预定饭店。在饭店里吃既方便又省事,而且人还不累,所以很少有人在家招待客人了。父母的餐桌,换了一个更小的桌面,而且十分的轻便。就连十分节省的母亲都说:“来人了还是上饭店吧,省心,也不用刷盘子了。”
我家倒是花了2000多块买了个大桌子,非常的好看,桌面上铺着精美的大理石。可是自从姑娘上大学后,我和妻子还不是一个班,一天三顿饭碰不到一块,每天吃饭时,孤零零的守着一个大桌子,再好的饭菜吃到嘴里也没了滋味。
作者简介
雷春翔,1972年5月出生,本科学历,先后在云山农场广播电视局、农场工会和基层管理区工作,热爱文字,喜欢写作和摄影,愿做一名生活的记录者。先后在《星星诗刊》、《党的生活》、《黑龙江经济报》《黑龙江科技报》和《北大荒日报》等报纸和刊物,发表大量新闻和文学作品。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桦微 信 号:zhaominghua0526本期编辑:明桦微 信 号:shaiwangnv来稿须知:原创,文责自负。稿件题材:诗歌、散文、小说、杂文,书法、摄影、绘画作品。初次投稿:附作者姓名(笔名)、个人简介(150字左右)、照片一张。投稿信箱:438371346@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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