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民:回忆母亲

【第116901期】

     回 忆 母 亲    
文/唐德民
母亲过世已经66年了,如果在世,当是107岁。
27000个日夜,魂牵梦萦,他的影子时时都在我眼前闪现,思来难免潸然泪下。
母亲――李桂荣,(1913――1954)自幼丧母,无家,寄居在表姐家,可谓命苦之人。由于无人管束,没有被裹足,反倒落得自由自在,被人称为大脚片子。那时以三寸金莲为女人的荣耀,找对象时,男方先要问问女方脚大小,脚大往往无人问津。一九三五年与父亲结婚。主要是奶奶相中了妈妈的人品,还有她那手人见人夸的针线活。
母亲娴熟善良,在她短暂的一生中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尤其是对老人更是孝字当先,堪为典范。
每天奶奶临睡前,妈妈都要为她铺好被子,为奶奶装上烟,然后就静静地立在奶奶的床头,寸步不离,直到奶奶吩咐她回自己屋时,才肯离开。
母亲对我们关心备至,从来不打骂我们,我们穿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母亲心灵手巧,聪明过人,浑身都浸满了艺术细胞,她的针线活可以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她祺的裤线笔直。可以和马神媲美。
妈妈做的手工艺品更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可惜由于年代久远,她的作品已遗失殆尽,目前在大嫂处,还有十几幅枕头顶子和两只烟盒包了。2000年12月,见到了当年母亲赠给表姐的一件工艺品“鲤鱼”,虽然外表的针线已被老鼠啃啮,然而,依然是活灵活现。我见了,真是爱不释手,竟恳请表姐转送于我,并答应表姐将残损的部位修补一下,还其本来面目,表姐似乎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难为她竟将母亲的遗物珍藏了50多年。可见她对母亲的感情至深至诚,使我们作儿女的也相形见绌。遗憾的是,尽管想尽一切办法,还是无法进行修补,只好保留其原貌了。我把它珍藏在我的书柜里,时常拿出来瞻仰。每当看到它,便会想起母亲,便会出现母亲那慈爱和善的形像:黝黑的脸庞上衬托着两只祥和的大眼睛,给人一种端庄文静的亲切之感。两只手臂上,分别刺有九个青点,至今我仍莫名其妙。一件蓝色的长衫,似乎永远在空中飘动,于是泪水便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
母亲自幼家贫如洗,根本无条件读书,然而不知什么动机驱使她在35岁之后才奋发读书。直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每天晚上她都要领着我到村里扫盲班的学习,短短二年左右的时间,她竟认识了三四千字,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母亲最爱唱的歌是《卖饺子》,到现在我的耳边还不时响着这首歌的旋律:“初一、十一、二十一,跨着小筐去赶集,捎带着卖饺子……”歌声婉转低回,似乎在倾诉着母亲所有的快乐与忧伤。我也一直喜欢哼唱这支歌,每当唱起它便会忘记一切烦恼和不快,增添了无限的勇气和力量。
1954年农历腊月十八日,是一个凶日。病魔夺走了母亲年仅41岁的生命。一颗人类最伟大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一双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永远的闭上了;一张宇宙中最慈祥的面容,永远消逝了。天为之哭,地为之泣!
从此我成了没娘的孩子,没娘的孩子苦黄连呀。
转瞬间,母亲已经离开人世66年,我已从幼稚的孩童到白发苍苍,可谓饱经风霜,历尽甘苦。母亲虽然已作古,但我每走一步都有它的力量在鼓舞。母爱时时在我身旁。
愿母亲在天国快乐安详!
注:文中插图为作者母亲生前手工艺品,已保存八十余年。
作者简介
唐德民:生于1946年,初中语文教师。热爱文学,退休后开始诗词创作,作品散见于《中国诗赋》、《甜草》、《北大荒诗选》等刊物。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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