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黄磊”你的微博,撕开了2.9亿农民工的伤口!!

黄磊在9.1号发了一条微博,孩子开学了,他像所有的父母一样担心正要步入校园的孩子。

这条微博,道不尽为人父母的无奈。而在开学的这个节点,又有一批农民工父母,被迫与孩子分离。走在了孤军作战的战场上。

这其中也有钟芳蓉。

对,就是那个报考北大考古,引发4亿人讨论,成为考古界团宠的留守女孩。

漫长的暑假里,人们把目光聚焦于,她缘何以湖南省文科第四名(676分)的成绩,报考北大考古系,以及由此衍生出的一系列穷孩子配不配有梦想的讨论。

身处纷扰的舆论漩涡中,钟芳蓉除了发布一条微博,予以回应,解释报考北大考古,是受樊锦诗先生的影响,是自幼就扎根的梦想,再无回应。

报考志愿后,为了逃避舆论的过分干扰,她和弟弟跟随务工的父母,来到广东。

直到8月27日,她收到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再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也第一次正面说起自己的成长。

钟芳蓉

她说得从容又朴素,甚至没有任何煽情之词,却让听者透过白开水一样的倾诉,看到农民工子弟,那习以为常又隐忍吞咽的苦。

确切地说,也不是苦。

而是一个底层家庭的两代人,为了改命,不得不走上的突围之路。

8个月大的时候,钟芳蓉就成了一名留守儿童。

她刚刚结婚的父母,犹如这个国家的很多农村青年一样,在困顿中相遇,在窘迫中生子,在生子后必须走出乡野和山村,背井离乡,远赴沿海,用盛年的青春和重复的劳作,换回一叠叠钞票,才能竖起老家的房子,换回孩子的学费。

钟芳蓉的故乡,湖南省耒阳市余庆街道同仁村,是个低山和丘陵起伏的贫困山区,土地资源异常紧缺。

钟芳蓉的老家

外出打工,几乎是过早辍学的农家子弟,唯一的选择。

钟芳蓉的爸爸钟元位,只读到小学六年级,就辍学了。在家干了两年农活儿后,远赴广东打工,认识了妻子刘小义,并于2002年生下大女儿钟芳蓉。

“也可以等到孩子3岁再走,但终究还是要走。因为打工是必须的路,没有选择。”

钟芳蓉的妈妈刘小义,提起将8个月的孩子,狠心丢在老家,乘上南下的列车,外出打工时,掩面而泣。

钟芳蓉的妈妈刘小义

这是一个母亲的愧疚。

这份18年前的愧疚,在女儿钟芳蓉一鸣惊人考上北大后,依然无法释怀。

甚至,因为女儿的懂事优秀,显得更加深重:

身为母亲,她没能参与女儿成长的全过程,女儿却给她如此璀璨的回报。

这让她内疚。

更让她内疚的,是女儿的成长岁月里,因为他们缺席,而给孩子带来的隐秘悲伤的孤独。

从她身上,我们可以洞见,千千万万留守儿童的脆弱。

山西永济。

老人牵着孙子,送别女儿回城工作。

妈妈准备上车的时候,5岁的小孙子突然拉着车门,哭喊着,不让车走。

故乡容不下肉身,他乡放不下灵魂。为了孩子的未来,车上的女人,忍痛撒手。

回城的车走远了,孩子跟在车后面追。

车子开远了,他跟不上了,留在原地,久久大哭。

这个孩子的爸妈,假期结束了,也要回乡打工了。

他想和爸妈一起走,跑回屋里,将自己的衣服、鞋,胡乱塞进塑料袋。

但等转身,爸妈已经走远。这孩子拎着自己的东西,愣在原地,哭得泪流满面。

这是一只孩子的手,指头被严重冻伤,粗得好像弯不过来。

这个孩子叫梁训,爸爸告诉梁训说:好好努力,以后会好的,但他不知道以后是多久。

冒着风雪走了几个小时山路的冰花男孩

走了好久才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来上网课的湖北女孩

每一个留守儿童,心里都积攒了一把酸涩、无助的泪。

每一个农民工家长,肩上都扛着几十斤不敢卸下的责任。

走进大山里面,一层又一层的山峰,像是把里面希望和期盼全部隔绝了,而那些小小的身影,我们也只能通过镜头来了解。

他们的悲伤,无人知晓,又或者,很快被忘记。

然而,他们留给社会的痛,却越来越深。

他们是最迷茫的一代。

看过一组严肃的数据。

2012年,中科院做了一个全国性的留守儿童调查,得出的结论是:

农村地区留守儿童,34%的孩子有自杀倾向,其中有超过9%的孩子曾经尝试过自杀行为。

这也许,是被低估了的数字。

2015年,贵州毕节,4名留守儿童,服农药,集体自杀。

最大的哥哥,13岁。

最小的妹妹,5岁。

事发的时候,哥哥躺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脏了的黑色T恤,衣服已经开线。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呕吐物打湿了头发,手边是一封遗书。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该走了。我曾经发誓活不过15岁,死亡是我多年的梦想,今天清零了!”

他们的父母,远在异乡,他们肯定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想不开。而留有遗书的孩子的父亲,再事发前几天,告诉老师:我让他辍学,不上了。

他们认为,上学没什么用,以后还是要出来打工的。

读书不是穷孩子唯一的路,却是一个底层之家升级换代的最好的路。

如果打工的父母,丧失了对学习和知识的信仰,那么他们的孩子,大概率会在重复父辈的命运中,不断迷茫不停受伤。

教育,成了新时代一场急切的救赎。

那些没有接受教育,中途辍学,学坏了的留守儿童,长大后,他们的孩子也会是留守儿童。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毁掉一个孩子,除了上一代

那些抓住教育的绳索,穿过高考那道窄窄的门的孩子,有着更广阔的选择。读书是很苦,但是不读书的人生更苦!

王尔德说:

“我们每个人都深处沟壑之中,但是总有人抬头仰望星空。”

犀妹希望能有越来越多寒门贵子出现。

希望他们知道自己才是自己的人生解药。比贫困更可怕的,是丧失对知识的敬畏。

一个人的故事就是中国的故事。

这些残忍的社会现实,就像一座座高山,压在每一个留守儿童的家庭身上。

他们才是中国未来的希望,肩负着国家的重担。

钟芳蓉相比起来是幸运的,她的父母一直支持她好好学习,选择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高中,她的妈妈会单独辞工陪她度过转校的适应期,她比很多的留守儿童幸运。

她的父母也是是2.9亿农民工中的一员。

他们分布在全国的角角落落和各行各业。

他们承受着离别之苦,他们遭受着身份歧视,他们透支着身体康健,他们扛起了钢筋水泥,他们是金字塔最坚韧的底座,也蕴含着一个时代最阔大的民心。

他们所有的忍辱负重,他们一切的极限承受,他们当下的悲欢离合,他们发生的故事事故,都是因为他们试图用自己的身躯,给后代铺就一条向上向好的路。

让他们一直打拼却无法融入的城市,成为他们读了书见了世面的孩子的家园和起点。

他们是操劳疼痛的,但他们不需要同情。

他们需要的是尊重。

他们是底层卑微的,但他们不需要怜悯。

他们书写着另一种高贵。

他们,和钟芳蓉与她父母的故事一样,一直在用生命和搏击

不管是工地上,穿着沾满泥浆的鞋,爱唱歌的农民工,还是校园里,穿着素衣背着布包,爱考古的农民工子弟,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因为,人生海海,众生芸芸,最终定义我们是谁的,不是身份和地位,而是我们有过怎样的热忱和梦想,并在为之付出的路上,遇见了怎样泪笑歌哭的自己。

又到一年开学季。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守望的父母和坚韧的孩子:

愿所有遥遥相望,都有回响。

愿所有默默奋斗,都能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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