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文学（散文类)】李俊玲作品《梦里花落知多少》(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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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俊玲，喜欢用叶知秋的名字写字。自由职业者。喜欢朗读、摄影、旅行。2016年参加惠风文学创作训练营学习写作。曾在长春市群艺馆、长春雅韵诗社学习朗读。

梦里花落知多少

文/叶知秋

清风徐来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还青春年少，痴狂的心还停在耀眼的阳光下招摇。我以为时间只是和我开着玩笑，梦醒后，我依旧可以在山脚下的茅屋里，守着一些破旧的老故事一个人笑。

我以为，那个清亮的月亮不会离开的太早，可多年以后再次见到它，我的目光里几乎找不到那时的欢笑。枕边的红蜻蜓，依旧在小瓶子里睡觉，夏日的流萤一直在飞，我也在飞，飞过村边的老榆树，飞过母亲晾晒的年轻，飞过父亲的暴脾气，躲在课桌里，将未来寻找。

其实，我什么都没找到，只找到玻璃上的窗花在奶奶的目光中舞蹈，只找到爷爷要饭的篮子里那个黑黢黢的馍馍，将我嘲笑，我却跟着爷爷的身后，听着那些妇人唧唧喳喳般的鸟叫。我忘记问爷爷，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也忘记问母亲，为何奶奶被乡亲藏在别人家的柜子里，让爷爷去找。我也忘记了问爷爷，找了好久、好久不见奶奶的身影，他蹒跚的身影流着泪，为何别人还在偷偷地笑。

我寻找到的只是一个个离别，我目送一行人抬着奶奶在山岗上艰难地行走，风吹过来，把河水掀翻弄得我满身满脸都是，奶奶那条粗布的手帕飘来，擦干了我的年少。还记得，从爷爷棺材底下爬过的那个小孩儿，如今依旧比我小，可他真的走了官运财运，风声水起的日子一直挺好。

其实，还有一个小孩儿，始终没忘掉，可今天的尘世已经无法把他找到。我带着弟弟上学，他也带着弟弟上学，课间休息的时候，两个弟弟打架，我却把那个小孩儿的衣服扯了一个长长的大口子，坏得不能留给弟弟们穿，这个仇他一直记着。

等我们都长大了以后，他追着我让我赔他一身衣服吧，我说好好好，等我不忙了，等我钱多了，给你买，也给你弟买，就算歉意吧，免得以后唠唠叨叨。可这个歉意，却成为终身的遗憾，就在那个海棠花儿满地的春天，他离开这个尘世，再也没机会见，欠那个小孩儿的债，今生都还不了了。

花儿落了再开，开了再落，有多少身影已经找不到。春寒料峭的早，满树的银装素裹，风吹过来，洋洋洒洒的雪花儿打湿睫毛，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睫毛上起舞。新年的红灯笼，小小的红蜡烛，它的名字叫磕头了。塑料底的鞋替代着雪橇，吃着热气腾腾的粘豆包，听着新年杀猪的嚎叫。穿起那件新衣裳，忘记看路，撞在石头墙上，疼得哭里带着笑。

其实，每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我都在期盼门前那棵海棠树依旧可以开出许多的花儿来，姐姐那条被梨树撕扯开的花裙子，清晰着母亲粗糙的针脚。也记得那个清晨，我上学的步伐迈不开脚，穿着母亲用布头为我做的花裙子，只是姐姐的花裙子剩下的边角料。原来，被糊弄的感觉如此美好。就连路边的小鸟，它都觉得我好看得不得了，翘起的两条小辫子上，蝴蝶一直在飞，一直在唱，唱得春天再来的时候，我已站在青春的起跑线上，向着梦想奔跑。

也许，梦就开在那时的花儿里，时光一年一年流淌，梦想一年一年绽放，走过很多很多个春天之后，我丢弃了很多难忘且珍贵的时光。被岁月尘封的过往，有多少花瓣儿已静止为岁月的沉香，有多少梦想流浪在诗行，单纯的时光还会不会陪我看那个清亮、清亮的月亮。

梦在飞，我在追。

梦里花香有多浓？问问童年池塘边的青青草。

梦里花落知多少？炊烟袅袅的小村庄，一定会知道…

中国诗歌报和天安门文学荣誉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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