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特辑】满城烟花
即使在清贫的岁月,也不能失去对幸福美好的向往,那些摆脱平庸的梦总能编制我们简单的生活,为我们简单的时光点缀希望。不能说我们总要多热爱生活,但总要有一颗懂得欣赏和珍惜的心。 from《布鲁克林有棵树》
满城烟花
文|夏红霞
ather's Day
父亲节
父亲,我现在非常像你,三分之二还要多。
有一张照片,父亲盘坐远山,像嵌入石头里一般。父亲两眼微睁,嘴上的皱纹和石头的纹路合在一起,深浅因时而来,明暗由光而生。苍白的头发也是山石的发须,时光濡白了父亲的头发,又使石中的父亲淡忘于光阴。以前看这张相片总觉得风景过于硬朗,显得父亲老弱不堪,如今表里如一,那山那石与父亲合一。既然已得生命几十年,就忘身形于眼前,无论曾经还是未来父亲都是我眼前的这座山,小时候山高不可攀,长大了我才发现这座山只是一个丘陵,山连绵不断的弯转适合人躺在那里,大山最坚实最厚重的爱永远撑起我的身体,而后再远远的看那丘陵,却像看着蒸锅里的馒头。
父亲,在我回忆以前时,我发现我是那么的想你。
只有在夜里,我年幼时的家,才像童话里的雪房子,幽深的天空缀满了星子,揉碎了铺在那里,地上是软软的雪,乳白色的一片像一块儿奶糖。可一到白天,人们醒了,童话也被封入到书里,房屋低矮破旧,窗帘是由旧布拼成的,烟囱里飘出打着转儿的烟,如一根灭掉的火柴,燃起的暖意瞬间被寒风吸得一干二净。对于那个年代里的孩子来说,冬日里的夜是空灵的传说,神仙驾云落到黑暗的角落,转过身来却是聊斋里最恐怖的妖灵;而白天是封闭的老堂屋,四角都挤着光,可它从清晨露面时就开始瑟瑟发抖。只有在除夕夜时,鞭炮齐鸣,赶走上一个年,孩子的梦才会长了翅膀,飞向另一年。有一次,父亲你买了一个大礼花,我和弟弟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看,随着一声闷响,我发现天空里绽开了一朵五颜六色的花,那么大,那么美,不像是从地上升起来的,倒像是从天空里长出来的,把那个胡同口都燃亮了,如果有雪,整个地面必会倒映出五色光芒,在雪里一切都会随之摇曳,于是天地间既不是夜也不是昼,是放出的火燃烧成了的火树银花。我很想找一个词儿来形容当时的情景,可惜那时候没有找到。现在想来,最好的应是:满城烟花。
一个村庄不是一个城,一个爆竹也不可能是满城烟花,自从老家出来,我到过大大小小不同的城市,也看过在新年钟响时广场上飞起的烟花,绚烂的把广场变成了童话里的城堡,仿佛我是那个王国的子民,虔诚的臣服于它的面前,仰视着那一簇簇高贵的礼花。惊讶的如迷路的人看到了一座悬崖上的桥,恍惚地找到了路,一步步的走到阳光里,未来也打开了门。突然一切归于平静,烟花后的天空混沌沌的。一团团的黑灰色抹在上面,涂染出黑色森林,飞鹰的影子在夜空里划过,它阴冷的目光使人的身体变矮,人心变小,最后成了一个小孩子,一个找家的孩子。
城里的烟花没有变化,它开在一年中的最后一天,送走无数,迎来无数,让无数的人在同一条路上归家。春宵一刻,屠苏迎花,时至今日才使我懂得无论哪一个都不能抵得上那一年,贴在窗子上的脸,耳里装满了的一村子的爆竹声声。我憧憬的“城”从我生开始,就在我的脚下,我在走,它好像也在走,其实,它只是在看着我。父亲多年后对母亲说的一句话:不要什么都告诉她,让她白白的上火。父亲对女儿永远是无声的,有很多的爱都悄无声息的沉入到时间的墓碑里,一旦想起便是垂悼。我小时候,看父亲像个巨人,现在他却成了小房子里的小矮人。我偷偷的对女儿说:你看,你姥爷是不是白雪公主里的爱生气,孩子像发现了宝贝,围着他喊爱生气,爱生气……父亲顶着一个尖尖的帽子,走路蹒跚,不知道他听没听懂,看他在跟着一起笑,很开心,他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说这一切的是我的孩子。父亲,你永远不会是我满城烟花里的景致,可我知道是你给我最美丽的风景。在我是孩子的时候,我因之飞翔更高,当我有了孩子,一切都成了别样的烟火。
我不停的问:为什么时间总是把最亲的人,放在错位的节点上,我不仅不能和他们同时老去,而且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步步垂老直至离开,让我伸手想拉他们可最后只能无力的握紧空气,让我在未来的某时忍受着高山崩裂时的剧痛,并最终又成了一个没有家的孤儿……?啊,问而不答,这种沉默是一个永远存在着的黑屋子。可儿时胡同口的满城烟花,永远剥离着诸多的幻像给予我血脉贲张的灵魂,也只有此时,我在,他们也在。
REVIEW
读而思
duersi
夏红霞,老师一枚,面对未来也携过往,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人介四十方知喜欢的在笔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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