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慢慢老去|| 落英小桥
当窗外的鸟鸣与窗内的鸟语相接,天亮了。这个小村的人们纷纷起来,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路上有了汽车驶过的声音,还有卖豆腐的梆子声。
太阳升起来了,我出门去散步。
小超市的净水机前三三两两的人儿前来提水。在净水机一边装废水的大水缸前也有人在用塑料桶装水,他们用这些废水来浇花浇菜,洗衣服拖地,还经常看见人们在这里用这些废水洗车。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像是要办喜事似的。蓝蓝的天空下,时不时地传来爆竹的一声一声炸响,要过春节了哈,连那些枯枝烂叶都带着祥和的气氛,不急不躁地享受着春节前温和明亮的阳光。
在孝妇河桥边,前来洗车的人们接连不断,他们用小桶从河里提上河水来,对着车身呼啦一下冲洗过去,那力度那姿势来得好优美哦!
从树林里吹过来的风,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凉了。干活的时候,身上开始有了汗。在暖暖的阳光下,人们开始说:“太热了!”
路上的行人脸堂变得红润了,林子里的鸟儿幸福地叫着。
远看柳枝已经绿了,近看桃枝已经红了。
阳光下的孝妇河波光粼粼,三三两两的野鸭,不同种类的,各凑一处,或浮游,或潜水,或觅食,或飞行,各具神态,偶尔发出低微的欢叫声,以示友好。
喜鹊开始衔枝筑巢。
麻雀一群一群地,呼啦一下落在地上觅食,见到危机呼啦一下一起飞起,落到就近的树上或是建筑物上稍作歇息。它们个个吃得滚圆,小眼睛乌黑闪亮。这些童年记忆里的小精灵,一直陪伴着我,好像从来都没离开过。在它们面前,有一种原始的温馨如花香般芬芳了我,给我一种安慰,让我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力来迎接未知的风雨。我一直有个错觉,固执地以为童年记忆里的麻雀就是眼前的这一群。这样认为的结果,就是与它们更有亲和力。因为我没有看到它们死去,也没有看到它们出生,我看到的就是它们顽强的求生本能。它们不畏天寒地冻顽强求生的本能给我上了人生的第一堂课,不论我遇到什么挫折(我的人生路还算平坦,并没有大起大落的波折),在看到麻雀的时候,我就能够静下心来坦然面对。
(2019年5月11 日淄川留仙园与胞妹小乔云儿在一起)
也许因为我和我妹是双胞胎的缘故,因为我的健康状况比我妹要好一些。我们出生的年代家里太穷,因为我妹身体弱的缘故,父母的爱给了我妹多一些,我虽不是被父母冷落的那种,但是我确是在应该独享父母宠爱的时候少了父母那份完全的爱。其实,我也很感谢我妹,因为有了她的存在,我不像她那样被父母盯得紧,我可以在大雪的日子里,一手提了铁锨,一手提了能滑雪的胶底鞋,(那时候穿的棉鞋都是母亲纳的千层底不能滑雪。)在屋后的园子里,堆起一个一米多高的雪堆,从它的一侧手脚并用爬上雪堆的顶部,再下蹲“哧溜”一下滑下来,一边咯咯地笑着,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乐此不疲。有时邻居小朋友陪着玩,有时我自己一人玩。我自己一人玩的时候,陪伴我的就是一群麻雀,当我用力过猛不是顺利地从雪堆顶上滑下去而是一头栽倒雪堆底部去的时候,我忍着磕碰的疼痛在迅速爬起来的瞬间,会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那群麻雀,看它们会不会笑话我。那时的住家宅基地都好大,住家离得远,行人自然很少,我的狼狈相只有麻雀看到而已。直到天快黑了,麻雀在檐下聒噪,我也玩累了,坐在雪堆上换上母亲做的千层底棉鞋,一手提着铁锨,一手提着胶鞋回到家。回家后,必定先不去见父母,得先把胶鞋藏起来,下次再用。等回到父母跟前,他们就高兴地说:“你玩回来啦?快过来烤烤火,炉台上的地瓜熥得黄来来的,快点吃上一块吧。”
我就笑着回他们说:“我不冷。”
父亲一把抓过我的小手说:“你看,这小手冰凉,还说不冷。”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现在回想起来,不禁鼻子酸酸的,无奈我们已经阴阳两隔,不能通话了。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路边有一辆货车停了下来,我抬头看见是我老公。
“送货从这路过。”他从窗口探出头来微笑着对我说,“今天很忙,走了啊!”
我笑笑点点头:“开车慢点。”
当他驾车离开时,货车的启动声惊飞了路边的那群麻雀,它们没有停下来一直往树林里飞去了。
我也准备往回走了,暖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一片祥和。路边花树枝上的花苞已经慢慢隆起,迎春花的花苞已经吐黄,它们在不久都会绽放的,绽放不久就会落去,新的一年来时,又会绽放新的花朵,再落去,如此往复,一年又一年,花树在慢慢长大,而我们在慢慢老去,孩子们正在绽放。
2020.01.31随笔
菊野文化传媒编辑部组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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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筱 罗学贵 北地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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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金洲 槐花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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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学贵 湘子 剧明水
徐志杰 秋实
主播:深谷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