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作家•年集备选•散文】我爷爷◇白叶（山西）

【作者简介】白叶  山西太原人，喜欢音乐，喜欢文学，喜欢大自然赋予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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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百佳传世经典散文年鉴（2018卷第一部）》备选作品

我爷爷

在此清明时节，愿逝去的爷爷在天国里像活着般“洒脱”！

我爷爷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绝对属“传奇”人物。倒不是他对社会、对家庭的贡献有多出众，而是他一生对待人生“洒脱”的个性，足可以让生为孙女的我，感受到这种平凡中“洒脱”的“传奇”力量！

说爷爷，先从老爷爷的家世说起吧……小时候听村里爷爷辈儿的人说起，老爷爷的家世还算可以，算不上地主吧，但常年以放高利货为生。

生养了爷爷与二爷爷兄弟两人，爷爷从小玩儿心大，赌场里进赌场里出的，所以老爷爷百年以后，将家产全部传予二爷爷，未留给爷爷一分一毫。

爷爷爱赌博，具说前半宿赢过足可以包戏子唱几天几夜的大洋。赌场里自是有整夜看热闹通风报信的人，等把这消息传到老爷爷的耳朵里，已是后半宿。老爷爷带着激动的心情去接爷爷的时候，爷爷不仅将可以包戏子唱几天几夜的大洋全部输光，还又输出去一二十个大洋。

赢了的人，自是洋洋得意，告诉爷爷那输了的一二十大洋不要了，就当是对爷爷前半宿的好手气，所给予的奖励。不知道当时老爷爷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把爷爷接回家的，但是后来十里八乡的人，全都知道了爷爷那晚发生在赌博场里的事儿。

在那个交通主要靠走，信息主要靠嘴的年代，爷爷赌博的这点儿事儿，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时间成为大家围坐在一起的主要谈资。

老爷爷家世好，所以十里八村姑娘的父母都愿意和老爷爷家结亲。老爷爷在爷爷七八岁的时候，就给爷爷定下了娃娃亲。小姑娘是邻村五里地姓齐大户人家的长女，也就是后来我的奶奶。

我没有见过我的奶奶，父亲六岁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这段姻缘最受伤的当然是奶奶，以爷爷贪玩“洒脱”的个性，奶奶当然付出的更多。奶奶相继生了大姑二姑，在二姑出嫁了以后，大概怕爷爷这辈儿香火灭了，所以在本村抱养了一个儿子来延续香火，也就是我的父亲。

小时候，听父亲讲起过爷爷与奶奶生活中的一些篇章。脑子里印象最深的是在一个无米下锅的早上开始的……奶奶叫醒熟睡中的爷爷，告诉爷爷今儿个早上还没米下锅呢，意思是想让爷爷想想去谁家借一些米，谁知熟睡中的爷爷一翻身，打了个哈欠告诉奶奶，起来再说吧……

小时候，每每听父亲说起这件事，就当是一个无米下锅的故事来听听，现在我深深地感知爷爷的这种“洒脱”，不知带给奶奶多少心里的无奈与身子的劳苦！

我印象中的爷爷，常年穿着黑色对襟大褂，与黑色的大裆棉裤，冬天穿厚的，春夏穿薄的。脸部皮肤可能自我记事起就是日渐的黝黑，估计是经常不着家爱晒太阳的原因吧。

小时候每每放学回家，总是能在太阳晒的最足的地方，大街上的大石头上亦或者门口的柴垛旁，看到爷爷打着鼾熟睡的身影……

爷爷走于年底的腊月二十五，享年八十五岁。走时怀里还抱着哥哥晚上亲自送过去带有余温的大肉包子，那年我还不到十岁。爷爷走后第二年的春天，不知是不是太想念爷爷，脑子里出现了幻觉，进而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爷爷。爷爷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

爷爷生前应该最疼我哥了，每每看到哥哥都不自觉地面带笑意，眼里流露出对孙子疼惜般关爱的表情……

现在哥哥每每说起爷爷，都会笑着说：一定要向爷爷“学习”！我在心底暗暗地说：爷爷的“洒脱”，哥哥你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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