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黄巾大起义敲响东汉丧钟 |秦汉史话连载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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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近200年的历史,是豪族地主膨胀发展的重要时期。他们对于土地财富的疯狂掠夺,从东汉建国之初即已开始。自和帝以后,功臣贵势豪族夺取最高统治权,掠夺更加肆无忌惮。
当时,由于政局交替频繁,新上台的每一批贵势豪族,无一例外都以聚敛土地 财富为目的。从窦宪对土地的占有,不放过皇室,到梁冀霸占的家产,集全国一年租税的一半,就是两个很有代表性的例子。
经过外戚豪族的洗劫之后,到东汉末年,又换来更贪婪的宦官。宦官是后起的势家,更富于掠夺性。侯览贪侈奢纵,强夺民宅380余所,强占土地近120顷,建起第宅16区,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
那时的统治集团,腐朽残暴,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汉灵帝的宫女,多达数千人;每日仅衣食一项,花费达百金。为了满足私欲,汉灵帝公开卖官,而且巧立名目,规定郡国贡献,要向内署先输“导行费”。
他们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诸郡之宝,天下之缮,司农之藏,太仆之马,无不集中宫廷供皇室享用,以至“调广民困”,“奸吏因其利,百姓受其敝”。
由于统治者的残酷剥削,农民纷纷破产,流民相枕于道,加以灾荒相继不断,广大农民陷于死亡境地。桓帝末年,司隶及豫州一带,"饥死者十四五,至有灭户者”。因此,从和帝以来,农民的反抗斗争,几乎连续不断。到了桓、灵时期,农民起义更加频繁,规模更大,范围更广。
如桓帝时,公孙举聚众三万人,在泰山、琅琊一带起义,活动于青州、徐州、兖州等地。灵帝时,许昭在会稽起义,众以万数,自称大将军,与官军奋战多年。还有西北的羌族,长期坚持反抗斗争。在各地起义浪潮普遍高涨的情况下,终于爆发了更大规模的、全国性的农民大起义。这就是张角领导的黄巾大起义。
张角是巨鹿(今河北平乡县)人,太平道的首领,自称为“大贤良师”。他以传布太平道为名,利用行医治病为手段,在农民中进行秘密活动,组织和发动农民起义。
张角还派遣8名弟子,分别到各地进行传道。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参加太平道的人越来越多,遍及青、徐、幽、冀、兖、豫、荆、扬八个州,入道的群众多达数十万人。他们将入道的群众编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多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渠帅一人, 由张角统一领导。
中平元年(184),正值甲子年,张角准备发动起义。他们在道徒中传播"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四句起义口号。"苍天”指东汉王朝,“黄天”指起义军。还派人在京城洛阳的寺门及州郡官府的墙上,用白土写上“甲子”两个大字, 作为起义的暗号和标志。
同时,又派大方渠帅马元义调荆、扬二州的数万名起义群众,赶到邺县(今河北临漳县)集中,配合京城及各地的起义。马元义几次到洛阳,联系宦官徐奉等做内应,约定这年三月五日起义。但在二月间,起义军的叛徒唐周,向东汉政府告密。东汉政府下令搜捕,马元义在洛阳被捕牺牲,太平道的徒众、百姓1000 多人遭到杀害。同时,又下令冀州官府,搜捕张角等人。
张角得知计划泄露,连夜派人通知各方,立即举行起义。起义军头裹黄巾,作为标记,当时人称为“黄巾军"。
黄巾军由张角统一指挥。张角自称“天公将军”,他的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起义军攻打州郡,焚烧官府,地方官吏闻风逃窜。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全国各地纷纷响应,京师为之震动。
黄巾军英勇善战,战果辉煌,沉重打击了东汉王朝。面对黄巾军的节节胜利,东汉政府惊恐万状。他们调兵遣将,部署对洛阳的军事防御。首先任命外戚何进为大将军,统率左右御林军,负责保卫京师;又在洛阳之外的八个重要关口,包括函谷、太谷、广成、旋门、伊阙、辖辕、孟津、小平津等,设重兵加强防守。接着,分别派卢植、皇甫嵩、朱儁率领官军,进攻黄巾军的主力。
那时,黄巾军的主力,分布在颍川、南阳、冀州三个地区。这年的四月,皇甫嵩、朱儁首先扑向颍川地区。颍川的黄巾军在波才的领导下,主动迎战,一举击败朱儁所部官军。皇甫嵩见势不妙,领兵退守长社(今河南长葛县东北)。黄巾军乘胜追击,把皇甫嵩围困在长社。
本来形势发展对起义军很有利,但是他们“依草结营”,给了敌人可乘之机。皇甫嵩乘风纵火,对起义军发起突然袭击;汉灵帝又派官兵来增援,结果起义军失利,数万名义军遭到血腥屠杀。皇甫嵩和朱儁乘胜进攻汝南、陈国(今河南淮阳)的黄巾军,波才率领的余部和彭脱领导的黄巾军,先后都受挫失败。
在南阳战场上,黄巾将士前仆后继,英勇作战。张曼成斩杀南阳郡守褚贡后,同年六月,东汉政府派秦颉率兵向起义军反扑,张曼成不幸牺牲。黄巾军推赵弘为首领,队伍发展成十几万人,不久就占领了宛城,将新任的南阳太守秦颉赶跑。
东汉政府决定联合朱儁、荆州刺史徐谬和秦颉的力量,共同围攻宛城的义军。经过无数次激烈的战斗,被推为首领的赵弘、韩忠都先后牺牲,然而宛城却一直由起义军固守。这时黄巾军又推孙夏为首领。由于官军不断增兵,黄巾军毫无后援,只好在这年的十一月间,向西鄂(今河南南阳市北)境内的精山转移。朱儁乘机追击黄巾军,孙夏战死,黄巾军又有1万多人牺牲。南阳的黄巾主力,也遭到了挫折。
当宛城正在激战的时候,东汉官军又加紧对冀州黄巾主力发动进攻。河北的黄巾军是由张角亲自领导的。起义爆发之后,张角首先率领义军攻占广宗(今河北威县东),下曲阳(今河北晋县西) 等地。东汉政府派卢植前往镇压。卢植几经变换攻城的办法,但一直没有能攻下广宗城。
东汉政府无可奈何,只好改派董卓去河北镇压。董卓在下曲阳与义军较量,又被张角一举击破。他围攻广宗三个月,也始终未能攻下。到八月底,东汉政府再次更换人马,撤了董卓的职,调皇甫嵩北上广宗。
皇甫嵩到达广宗时,正值河南的黄巾主力相继失利,加以这时张角病死,使得形势发展转为有利于官军。尽管如此,当时由张梁统帅的广宗义军,依然精勇善战,皇甫嵩束手无策。
这年的十月,皇甫嵩采用夜间突袭的办法,黄巾军猝不及防,结果张梁在阵前牺牲,3万多名义军战死,其余5万多人的黄巾军宁死不屈,投河牺牲。十一月,皇甫嵩攻破下曲阳,张宝领导的十多万黄巾军,也遭到了残酷的屠杀。
黄巾军经过九个月的奋战,终于被东汉统治者镇压下去。东汉政府倾全力调集大量的官军,还有豪族地主武装,以优势兵力对付黄巾军,而黄巾军虽然八州同时起义,声势浩大,但几支黄巾军主力往往局限在某一个地区,孤军独立奋战,与官军争夺一城一地,因而分散了兵力,削弱了总体力量,使官军易于发动阻隔围攻,各个击破,加以黄巾军经验不足,给官军留下可乘之机,终于造成失败的结局。
黄巾军的主力虽然被镇压,但是农民的反抗斗争并未止息。中平二年(185),活动在黄河以北的20余支起义军,大者二三万, 小者六七千,继续坚持在河北各地抗击官军。其中以黑山军最为著名,其首领张燕,原名褚飞燕,曾联合常山、赵郡、中山、上党、 河内等郡的义军,发展成百万人的队伍,成为当时最强大的一支义军。他们长期坚持抗击官军和袁绍割据势力的斗争。
中平五年(188),当时分散在青州、兖州、冀州、豫州、并州的黄巾军余部,再次发动起义。如郭大领导的黄巾军余众,起于西河白波谷(今山西襄汾),活跃在太原、河东郡一带,与董卓的军队相抗。青州的黄巾军再起后,先后进攻泰山、兖州、东平等地,杀死任城相郑遂、兖州刺史刘岱,发展成百万人的队伍,声势浩大。他们与东汉官军,以及曹操的军队,进行长期的斗争。这些 义军继张角之后,又坚持20余年的斗争,有力地打击了东汉腐朽的统治。
经过黄巾起义的打击,加速了东汉王朝的败亡。中平六年 (189),汉灵帝在农民起义声中死去,14岁的皇子刘辩继位,何太后临朝,以太后兄何进为大将军执掌朝政。
何进与袁绍合谋诛灭宦官,东汉统治集团内部的斗争再次爆发。结果,宦官张让矫太后诏,杀掉何进;袁绍率兵入宫,又尽杀宦官2000余人。
这时,边将董卓拥兵入洛阳,废少帝,鸠杀何太后,另立9岁的刘协为帝,即汉献帝。
董卓把持东汉政权,袁绍被迫出走。从此, 为了争夺最高统治权,开始了封建割据势力的混战,东汉王朝名存实亡,英雄辈出的三国时代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