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瘾，但意味深长

读《钱已汇入你的户头》

文| 蓝云多多

故事设定很简单，一位生活的Loser应聘到一个肥差，填了一份合约。待在家里，提供公寓存放公司的家具，然后钱汇入户头。

故事人物的世界也很简单，失业一段时间的我，有一个久病的妈妈，有一个同居的女朋友，还有一个画家朋友。

故事情节的发展也很简单，公寓不断被公司的家具塞满，我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随着户头上的钱不断变多，公寓的家具也越来越满，我的空间越来越小。

直到有一天，我被公寓的全副家具裹着，隔绝。我不能去医院看生病的妈妈，我不能去和女朋友拥抱亲热，我不能和画家朋友去见面聊天。甚至，我的吃喝拉撒都不能独自完成，需要旁人协助。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掀起轩然大波。可能和希腊的国债危机有关，也可能和很多人从主人公我身上读到了自己有关。严格来说，这不算一本紧凑，矛盾，冲突尽显的小说。没有突出的尖锐矛盾，个人与公司并不强烈的冲突，甚至彩排的情节安排很突兀。

初读这部小说的时候，我一直猜测作者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法结尾。甚至，想知道合约内容是什么。还有汇入户头的钱到底是多少。读完全文，这些统统都没有。或许正因为如此，让更多的人凭借经验与实践自行脑补，让更多的人读到了自己。

小说读到一半，看到公司的其他员工对主人公的言行做记录，联想到公司的规模盛况。我猜测这是不是公司以我为小白鼠，做某种测试人类行为的实验。甚至开始读书前，看到有短评说主人公是精神病，最后才得知这只是主人公的笔记中的一个描述。

但这部小说为什么这么火呢？其实道理很简单，正如通俗历史受人追捧一样。写这本书的起因，可能只是作者自己某段时期的精神状态写实，正是这种精神世界的共通性，让人在某个时刻，给自己贴上和作者同步的标签。

至于作者提出的延迟人生，自慰式生活状态，甚至书名《钱已汇入你的户头》，都只不过是作者自己造出的畅销书必备条件罢了。为了实现美好生活，一个人能牺牲到什么程度。

《钱已汇入你的户头》的荒诞性还是很自然地衔接在现实的根基上，没有太突兀。表面如此，深究不尽然。这种荒诞以一种看似合理的存在，实际却漏洞百出，或许这才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钱已汇入你的户头》如一首缓和的曲调，从始至终。然而，余音的“不过你们可以剖开我的身体，再塞满你们的家居”让我一惊，不能平静，恐惧也油然而生。

当然了，这么一部引起强烈共鸣的小说，不至于这么不堪。全书还是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如小人物的我面对社会（文中指公司）的谄媚附会，妥协崇拜。书中探索的个人在追求美好的路上，到底会牺牲到什么地步。这个见仁见智的问题，舒塔奇斯采用开放式的结尾。这种开放式与问题的答案构成完美的吻合。

读到最后虽不是很过瘾，但很意味深长，思考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