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迹‖野鼠独偷高树果
以东篱之名写诗,借张榜之号拍鸟。另一种记录而已。
人们对于鼠尤其是老鼠的印象,自古而今从来都没好过。所以形容鼠的词语基本上是贬义的。比如:贼眉鼠眼,獐头鼠目,鼠目寸光,胆小如鼠,抱头鼠窜,蛇鼠一窝,“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等等。当然,这些都源于鼠类略有些猥琐的长相、爱偷窃的习性和脏兮兮的生活环境。
文学史上,描写鼠的诗文不胜枚举,除《西游记》第八十三回“金鼻白毛老鼠精”和《红楼梦》第十九回“宝玉给黛玉讲耗子精的故事”这种神话写法外,大体有三类:
一是以鼠喻人或借鼠发挥。比较典型的就是《诗经》中的《国风·魏风·硕鼠》,将剥削阶级直接喻指替代为贪婪可憎的肥大的老鼠。从“无食我黍”到“无食我麦”再到“无食我苗”,一唱三叹,极大地讽刺了剥削阶级的重敛而贪婪之政。著名的诗句“官仓老鼠大如斗”(唐·曹邺《官仓鼠》)、“营营仓鼠才分寸”(元·袁桷《硕鼠图》)则是一脉相承的写法。像“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国风·鄘风·相鼠》),属于借鼠发挥,表面说鼠,实质说人。
二是描写鼠偷窃习性的。从“瓶中斗粟鼠窃尽”(宋·胡仲弓《睡猫》)、 “长明灯暗鼠偷油”(宋·史声《句》、“鼠来案上常偷水”(唐·王建《赠王处士》)到 “野鼠独偷高树果”(唐·贾岛《送崔约秀才》),等等。从家鼠到野鼠,从偷粮食、偷油、偷水到偷树上的果子,可谓无所不偷。
三是描写鼠患的。比如明代龚诩《饥鼠行》:“啮书翻盆复倒瓮,使我频惊不成梦。”清代师道南的《鼠死行》,以诗歌的方式记叙了1792—1793年间流行的鼠疫灾难。当然,描写鼠患最有影响力的作品还要数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创作的长篇小说《鼠疫》。这部小说借助对苦难、死亡与存在的思考,将现代人的生存困境推到了极致。去冬今春的这场疫情,又让很多人重新阅读了这部小说,对现代社会存在的各种问题包括野生动植物的保护都进行了重新考量与反思。
从书本描述上的鼠到实地拍摄中的鼠,我对鼠又有了纠偏一般的认识。
世间万物大抵如此:有令人厌恶者,必有令人怜爱者。
2018年9月,我在唐山丰润的山里拍到了北花松鼠。干净、俊俏、可爱,尤其是金黄色的毛背上那五条明显的黑纵纹,辨识度极高,令人过目难忘。同年10月,又在川西康定拍到了珀氏长吻松鼠,身体细长,尾毛蓬松,因头骨吻部较长而得名。在薄雪的山上,蹑手蹑脚、小心谨慎地与比自己大几十倍的白颈长尾雉争食吃。
2019年10月,在内蒙古克什克腾草原拍到了达乌尔黄鼠,头大、眼大、体粗、尾短,在广袤的草原上或觅食或出溜出溜地奔跑。这小胖家伙的嗅听视三觉都很灵敏,多疑而警惕性高,边取食边抬头观望,主要是为了提防草原雕等猛禽。有时站得直直的,两只小爪放在前胸,像人作揖,萌得很。当然,它的记忆力也很强,对其百米左右活动范围内的洞穴位置相当熟悉。据说,还很凶暴,常因争偶而互相撕咬。希望有机会能拍到它们撕咬的场面。
2020年3月11日星期三
『凤凰』为诗歌半年刊,于2008年3月,在河北唐山创立。以强调青年性、先锋性、生活化、在场感,倡导好作品主义为办刊理念,深得广大诗人的喜爱。已出版24期。中国新乡土诗的奠基人姚振函曾评价说:“这是一本不逊于甚至优于某些官方刊物的民刊,它使我这个居于平原小城的老年人开了眼界,也再次领略了唐山这座了不起的城市。”入选2014年、2016年中国诗歌十大民刊,并荣获河北文学内刊贡献奖。
编辑团队:东篱,张非,唐小米,黄志萍,郑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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