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川俊太郎令人生疑的爱
世界的约定
晃动在泪水深处的微笑
是亘古以来世界的约定
即便现在孤身一人
今天也是从两个人的昨天中诞生
仿若初次的相逢
回忆中没有你的踪影
你化作微风轻抚我的面颊
by谷川俊太郎
谷川俊太郎令人生疑的爱
爱的千万种,未必尽是男欢女爱。探究一个诗人的内心,读他的诗歌最好,爱情诗更佳。
谷川俊太郎大概属于诗歌中的爱,那么漫不经心的得到失去,有了禅的境界,不惹尘埃,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逝去的珍惜。
谷川俊太郎曾在《自我介绍》中如此谈论自己,“我是一个矮个子秃老头/在半个世纪之间/与名词、动词、助词、形容词和问号等一起/磨炼语言生活到今天/说起来我还是喜欢沉默…”
日本僧侣的可疑其实更接近生活,故此读谷川俊太郎有僧侣的气息,感觉还是挺对的。千利休也是在日本战国时代各家族中左右逢源,嗅够了血腥才脱颖而出。茶道以及其中所蕴含的侘寂之美,最初并不是单纯地来源于生活,而是包含了死死生生的不断取舍。
像那首《关于爱》,谷川俊太郎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至少我是这样认为这是老男人的力气,是对爱而不得的颓废,那些词汇,“肉体”、“滚烫”...时光是最不负责任的,它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公允地不许忧伤。
禅机偶尔闪烁于诗句,后退一步只管打坐,公案自有人纠缠。兼有禅师、僧侣、诗人的心绪,是无法按捺住入世的心。宇宙在霍金那里,大到可以无视肉体的愉悦与痛苦,在谷川俊太郎这儿,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欲念起伏不定。
女人是许多男人的老师,即便她们照样迷惑不解,仍然毫不犹豫地留存在诗人春天的诗句里。作为独子的谷川俊太郎,有着强烈的恋母情结,类似他依然在三任妻子那里惘然,爱已非爱,被母亲深厚影响的男人,垂垂老矣,不过是返回童年。
至于说妻子是自己的人生导师,成为素材倒差不多。日语《关于爱》的原文,不通晓算是遗憾,译文八九不离十的传达了男女之爱的不对等。诗人在其中的自我找寻,更像是一场恣欢的放纵之旅,收获毕竟索然无味。
有些东西是不能反反复复沉迷于言语,爱情的稍纵即逝,风花雪月,都没有曹孟德人生几何的悲欣交集。刻意的等待与寻找,比邻的便是泥淖深渊。我们可以等风,可以等雨,关于爱,等不来。
用尺八吹禅、吹着尺八化缘游方的僧人,他们无须削发受戒。日本僧侣的不羁,酒肉女人都可以,顿悟即可。俗世的生活,一旦日日煎熬不已,打捞月亮,一场难以腐朽的虚空。谷川俊太郎称之为自作自受,乐此不疲。
二十亿光年的孤独,穷极诗句的现象,寤寐思服求之不得,“我们相互寻找,然后在迷失了自己的时候,我们找到了彼此。”当婚姻的痛苦,穿行于诗歌的字里行间,不知道自认为艺术性的谷川,还是生活性的谷川更真实些。
在丰臣秀吉茶会上,千利休以一盘水容纳星空,见闻者无不落泪。可能彼时只有丰臣秀吉瞧见了虚空隐藏人间龌龊,包括千利休的茶市垄断茶道操纵。禅也好,枯寂也罢,看起来至意境高无上的茶道,仍然没有逃脱俗世的利。
人的内心既然能塞满了禅,转而的杀机四起,直至消弭,仍藏在人心,其他便有点惺惺作态了。茶道的空寂,总也没有摆脱丰臣秀吉的武士道,无数与爱有关无关的血腥,被碧绿的汤汤水水冲淡湮没。
迷恋世界,热爱生活,八十八岁的谷川俊太郎,把活着喜欢过了。看样爱能存活于世,靠得恐怕也是通俗的力量,一点点孤独即可。
【 作品:皮埃尔·赛因地里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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