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的禅|山高水长,蒹葭苍苍
阿米亥 (以色列)
我知道是多么纤细的蛛丝把我和我的快乐维系,
但凭这些纤细的蛛丝我已经给自己织成一副
坚韧的软甲,用快乐的经线和纬线
为我遮掩裸体并保护我。
但有时我似乎觉得我的生活配不上
包裹我身体的这层皮肤,甚至配不上
我用来攥紧生活的十个手指甲。
我就像一个惯于抬起手腕
窥看时间的人,即便没戴手表的时候。
有时,当最后的水汩汩流出浴缸,
在我耳中也是夜莺的歌唱。
罗池 译
贾平凹的禅|山高水长,蒹葭苍苍
关于贾平凹,与之有点标杆式的符号。抛开与课文中不耐烦地读《丑石》的时间,再读《废都》的亦庄亦谐,他和他的书被欲望中的红尘男女,间隔到了平凹老矣,世间的灵与肉基本都被贾老师写尽了机锋。
到了今年的《山本》,因为怕与曾经的《秦腔》混淆,《秦岭》就变成了《山本》,山本,山的本来,写山的一本书,“本”字出口,“上下嘴唇一碰就打开了,如同婴儿才会说话就叫爸爸妈妈一样,这是生命的初声所在。”
贾平凹的书中,城市与农村是连在一起的,除了沟沟壑壑,下雨的雨水,也泥泞成河,其中的老无所依,兄弟反目,农村比城市来得更猛烈些,停下来瞧瞧,《秦腔》竟有些残忍。
刚刚在《收获》上读到《带灯》,比之《秦腔》、《古炉》顺畅简洁了许多,生活之琐碎,看样于柴米油盐中的救赎几乎不太可能。后来去图书馆借了单行本,书非借不能读也,正好偶遇淅淅沥沥的雨声,再翻完已是灯火昏黄,雨不知何时停了。
生活和生存本身就是两回事,一日三餐,按部就班,风不打头,雨不打脸,享受了许多隐性的公共资源,有时候的良知,就是王守仁“知行合一”的知,悲悯中隐约着伪善,譬如《带灯》中的女主仍然被世情所淹没。
贾平凹说,如果50年后还有人在读,就是好作品。敝帚自珍的文人,刻意回避了一个现实,勿管如何红火的文字,若50年后没有人看了,基本就不算好作品。世界上最残酷的就是时间,时间可以消磨好多东西,也可以淘汰好多人和事。
有次被《白夜》中绘声绘影的目连戏情节所吸引,夜郎这种小人物,周遭比比皆是,可是没有夜郎张狂闷骚,日复一日,连篇累牍的今天,没有喜剧,只有悲剧,夜郎不自大,唯有自卑。
最后很喜欢书中的几个人,虞白字如其人,孤芳自赏。颜铭,名字就含着谶语,因颜而名,因颜而伤。卷哥待人以宽,人待他宽否?夜如白昼,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小说如隔岸观火,热闹都是别人的。
陕西文人中,贾平凹的文字都免不了的意兴阑珊。语言的意犹未尽,是百年的生命孤独。“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包括《极花》中被城市吸引然后被拐卖的姑娘胡蝶,她在解救后又回到了圪梁村,她“可着嗓子给娘说:我有娘了,可兔子却没了娘,你有孩子了,我孩子却没了!”
本雅明说,“一切文明史同时也是野蛮史”。农村的野蛮很大程度上正源于城市的文明,类似的《高老庄》,缘起教授高子路携妻西夏,回故里高老庄给父亲吊丧,稀奇古怪,魑魅魍魉,接踵而至。结尾西夏留在了高老庄,算是遇人不淑。
看样,同《商州》、《浮躁》一样,《高老庄》亦是对故乡情思的寄托。说穿了是伪乡愁,回不去的惆怅。错综复杂的情节掩映着一群卑微的乡民演绎的营营苟苟,熙熙攘攘的一日三餐,城里城外,在现代文明的勾兑下,皆是无限膨胀的欲望。
傍晚时分,终于等到《山本》的简装本,墨香悠悠,贪婪的轻嗅,旋即沉浸在这乱世的绝美爱情之中,城头变幻大王旗,今月曾经照古人,上世纪的烟火缭绕,没有尽头。
【绘画:熊庆华(中国)】
前篇回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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