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了贝多芬与裴多菲
作者 ▏平叔
雾霾凶残,不外出,就躲在家里喝茶、听音乐。
今天干脆就聊聊音乐,聊聊贝多芬,还有裴多菲。
我小学四五年级时候,我曾把贝多芬和诗人裴多菲给搞混了,甚至以为就是同一个人。
在我大字还没认识几个时,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到处是口号,到处是太字报,有很多太字报在揭批,那谁谁,在搞“裴多菲俱乐部”。
那时小学生见识少,肯定不知道啥叫交响乐,也不认识几个诗人,更分不清楚“裴”和“菲”,一个P开头,一个B开头,在我看来,都差不多。
可能贝多芬多少还听人说起过,所以就一直把“裴多菲”当作“贝多芬”了。
少年时代很长一段时间,我心里是把“裴多菲具乐部”读成“贝多芬具乐部”的。
连裴多菲那著名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油故,二者皆可抛”,我一度也以为是贝多芬所写的。
这种稀里糊涂一直伴随了我很久。
也许是从小在河北农村长大,启蒙太晚的缘故,我那时真的很稀里糊涂,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弄不明白。比如文革时广播里宣布成立“革命委员会”,我就完全听成了“革命喂盐会”,心里还琢磨,喂人盐巴还要专门搞个成立?
想求不明白。
那时,革命要比音乐重要得多,我们又根本听不到、且根本听不懂西洋音乐,脑子里的那些革命诗人的形象,肯定要比真正的音乐家要高大得多。
终于等到晓得贝多芬交响乐的时候,中学已经快近尾声了。那时,电台里播放的已经不再全都是样板戏了。
在暑假的一个下午,我刚午睡醒来,就闻见对面的窗户里飘来一曲震撼、悠扬的旋律……
那时家在西一环路的铁路宿舍的院子里,墙壁几乎不隔音,音乐隔了好几栋房子都能传过来,依然是清清楚楚的。
我赶紧拧开家里红灯牌的电子管收音机,连着把调台的指针弄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找着这曲调,估计对面是从留声机里放出来的。于是赶紧关调收音机,倒在床上好一阵蹭听,画面感是一样的陶然。
等那段音乐结束时,女播音员才字正腔圆地介绍,刚才播放的是,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的第二乐章——《溪边景色》。后来又晓得,这《第六交响曲》也叫《田园交响曲》。
真好听!这是我第一次听贝多芬音乐,感觉特别地美好,胜过了革命音乐的鸡血式的激昂。从此我彻底记住了贝多芬,也弄明白了裴多菲。
可以说,也就到这时,我才晓得贝多芬和裴多菲原来是两个人。一个是乐圣,一个是诗人,风马牛,两回事。
后来我还发现,贝多芬有段话,与裴多菲那首很著名的诗意思是差不多的:
要尽量做一个正直的人,让爱、自油高于一切。即使面对一个珺王,也绝不出卖真理。
——贝多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