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扣马山，“红一团”紧跟炮弹杀上越军堡垒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东线战役第二阶段，解放军广州军区第55军向越北重镇谅山发动总攻。该军163师以步兵487团（即我军大名鼎鼎的”红一团“）担任师主攻团，由李万余副师长指挥，由正面向谅山外围猛烈突击。

2月27日8时，在铺天盖地的炮火掩护下，总攻开始。步兵487团以两个步兵营为前梯队，在两个坦克连和炮兵支援下，并肩向谅山杀去。

在谅山西北4公里处有一座扣马山，海拔800米，东邻铁路、公路，南傍奇穷河、536高地，与东北方向海拔811米的扣考山遥相并列，宛如谅山北侧的两扇大门。以扣马山为中心，四周共有大小高地30多个，沟深谷窄，河溪纵横，草深林密，道路稀少。越军在扣马山地域构筑了大量工事和设置了各种障碍，扣马山周围各要点均构筑有可容纳10-30人的短洞（防护层5-7米）、A字形工事、大形掩蔽部、火力发射点和2-3道堑壕，与交通壕相连接，构成了能打能藏的支撑点式环形防御。主峰上构筑了大型坑道、永备工事和火力点，并设有越军步兵第3师的前沿观察所和炮兵观察所。在各阵地前沿便于人马通行的地段，还设有防步兵、防坦克雷场和防坦克障碍物。越军依托扣马山阵地，东北与417高地、东南与536高地成鼎足之势，形成谅山北侧的屏障。越军认为扣马山防御坚固，中国军队根本无法通过。

经过一上午突击，487团扫清了扣马山外围据点，对扣马山主峰形成了钳形包围。下午，战区细雨浓雾弥漫，能见度很差。163师炮兵群集中7个炮兵营，向扣马山主峰进行了5分钟的火力急袭，随后坦克支援487团步兵1、3营步兵分别从扣马山西北、东北两侧发起冲击。

主峰上的越军集中火力向下进行封锁。因为雨雾重重，观察困难，487团步兵冲锋常常迷失方向，导致冲击队形混乱。为了有效压制敌人，又不误伤进攻部队，炮兵和步兵及时进行了协调。随后进攻部队改变了打法，步兵将密集队形组成不同梯队，采用班、排疏散队形，交替掩护，多路跃进。炮兵观察所紧随步兵前进，随时为炮兵提供射击坐标，呼唤炮火支援。步兵每前进100米发射一次信号弹指示位置，师炮兵群以1个152加榴炮营对扣马山主峰之敌进行压制射击，以5个炮兵营和坦克按信号弹指示的位置向上200米逐次延伸火力，引导步兵攻击前进。

经过有效的步炮协同，487团攻击部队很快突破越军第一道堑壕，像梳头一样向上逐次跃进，一个个打掉了越军的火力点，不断向主峰接近。16时43分，8连1排长甄平带1个班首先突破主峰西侧第一道堑壕，继续向主峰攻击时，遭到越军火力猛烈射击，甄平不幸胸部中弹牺牲。他是55军政治部副主任甄文林的儿子，将门后代，英勇殉国。在他身后不远处冲锋的7连战士王志军目睹了这一切，在30年后出版了一本《1979对越战争亲历记》，将甄平烈士的事迹写到了书里。

坦克营长见步兵受阻，立即指挥两个连全部坦克向前抵近，集火射击，将主峰上的守敌暗堡摧毁。与此同时，步兵7连、3连分别从西北和东侧同时向主峰之敌猛攻。487团各部奋勇攻进，16时47分，8连、3连、7连同时攻上扣马山主峰。经过进攻及清剿战斗，共歼敌80余人，捣毁了主峰上的越军前沿观察所和炮兵观察所，残敌逃向东南侧的536高地。越军的这个坚强堡垒被“红一团”一举攻克，谅山市的北侧门户打开了。

我步兵占领扣马山主峰后，536高地越军即在炮火掩护下，出动1个连的兵力沿水发、黄同实施反冲击，企图夺回扣马山。师指立即命令炮兵群火力进行拦阻射击，7连和3、8连一部在7连连长统一指挥下向敌开火，击退了越军的反冲击。

28日早8时许，根据师团命令，487团2连继续向536高地攻击前进。这个连军史悠久，前身为秋收起义部队之一部，上了井冈山，是不折不扣的红军连。长征时在安顺场以17勇士抢渡大渡河，因此2连又被誉为“大渡河连”。抗日战争中，该连参加过平型关大战中的腰站阻击战以及后来的党城伏击战、大龙华歼灭战等战斗。解放战争中，经历了辽沈、平津两大战役，参加了古山、锦州、隆化、密云等数十次战斗，荣获过“英勇连”、“光荣的尖刀连”、“千里行军甲等模范连”等荣誉称号。渡江战役后，该连长驱南下，转战江西、湖南、广东、广西等省，执行剿匪、训练、施工和值勤等任务。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以来，2连攻克同登北侧460高地，进攻玻保，配合489团7连攻打鬼屯炮台，一路征战，血染征衣。这次向谅山突击，2连又打了头阵。

536高地及其东北无名高地向东可进窥通向谅山的公路、铁路，向西可瞰制奇穷河北岸一线，是谅山以北外围的重要据点。28日8时，2连利用浓雾秘密接敌。11时许，接近536高地东北无名高地时，由于雾大，30米外都看不到目标，2连班、排实施音响联络时，被越军发现。先头3排突遭越军重机枪射击，8班长牺牲，3名战士负伤。3排迅速抢占有利地形，掩护连主力展开。2连组织完战斗后，因雾大，看不清目标，为防止与友邻发生误会，3排向山上喊话联络，但仍遭射击，才判断是越军。此时随3排行动的副连长陈学度即令7班迂回到东南实施侧后攻击，8班在正面以火力掩护，自己带9班从高地两侧分3个小组攻击前进。当接近越军堑壕时，遭到火箭筒、轻机枪射击。9班互相掩护，交替攻击，在7、8班的协同下，于12时30分攻占了东北无名高地，击毙越军排长以下13人。

随后，连长张道安命令3排转为连预备队，以火力掩护副连长陈学度率1排沿536高地南侧、自己率2排从西北侧向536高地攻击。1、2排利用浓雾掩护，迅速接敌，在距越军第一道堑壕150米时，呼唤师、团炮兵进行了5分钟的火力袭击。1、2排利用炮击效果，1排从高地南侧、2排从西侧迅速向536高地发起冲击。越军凭借既设阵地以猛烈火力进行阻击，1排进至半山腰时被越军火力所阻。

此时，2排正向主峰西侧突出部攻击，5班进攻受阻，6班迅速从西侧迂回，摧毁了敌火力点。5、6班同时发起冲击，占领了536高地西侧突出部，并继续向主峰发展进攻。1排调整部署后，在火力掩护下，分两路再次向主峰攻击。曾屡立战功的2排4班副班长王成富，以迅猛的战术动作不断跃进，第一个冲上高地，毙敌多人。在高地顶部的战斗中，王成富被越军的炮弹击中，英勇牺牲。2连卫生员吕志经，深入火线抢救伤员。在自己多处负伤的情况下放弃自救，继续抢救伤员，最后因流血过多光荣牺牲。1、2排密切协同，奋勇向前，于15时30分将536高地攻占，歼敌1个加强排，缴获重机枪1挺、轻机枪2挺、冲锋枪11支、火箭筒2具。

占领536高地主峰后，张道安连长令1排巩固阵地。在调整部署时，遭到越军炮火反击，1排长与2名战士牺牲，4名战士负伤。当时误把越军的60炮火力反击当作是越军反冲击投来的手榴弹，1排接连3次请连指调兵增援。张道安连长即令4、7班增援1排，当4、7班到达主峰后，越军又向2连实施了2次炮击。由于2个排拥挤在主峰不到60平方米的山头上，人员密集，造成伤亡20余人。其后，2连继续在536高地地域巩固阵地。与此同时，1连也攻占了水溪两侧无名高地。

4连于28日8时由楠流向当坤、泥壶搜索前进。当进至当坤东北侧时，先头1排遭到泥壶西北无名高地的越军高射机枪侧射。4连立即组织重机枪、82无坐力炮压制越军火力，同时2排1个班协同友邻488团6连攻击该高地。经20分钟战斗，占领了泥壶西北无名高地。与此同时，4连以3排向当坤东侧大无名高地迂回，2排从正面攻击。当2排接近守敌前沿时，遭到高地东北侧突出部越军重机枪火力压制，前进受阻。营指立即组织火力掩护，2、3排乘越军火力点被摧毁之机，迅速发起冲击，于14时20分占领了当坤东侧大无名高地，歼敌2个班。4连乘胜向小无名高地发起冲击，2、3排从西侧，488团6连从泥壶东北侧，三面围攻该高地之敌，经过激战，于15时攻占了该高地，歼敌38名，俘敌4名，缴获高射机枪2挺，捣毁了越军步兵第3师2团后方指挥所，缴获弹药、军械、军需物资近百吨。

至此，487团胜利完成了攻打扣马山地区的战斗任务。战斗中全歼越军步兵第3师2团1营以及步兵337师42团3营约1个连，毙敌508人，俘敌8人，缴获高射机枪2挺、重机枪6挺、60炮6门、40火箭筒6具、步枪和冲锋枪百余支，击毁高射机枪3挺、60炮4门、重机枪3挺，捣毁军械、军需、医药库各1所，缴获军械、军需物资近百吨、炮兵方向盘2部、炮对镜2部、电台2部。

战后，中央军委授予王成富烈士“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追记一等功，授予吕志经烈士“战场救护模范”荣誉称号；广州军区授予487团2连“突击英雄连”荣誉称号；甄平烈士被上级追记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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