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寄不出的家书 | 黄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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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寄不出的家书

亲爱的母亲大人：

安好！

好久就想给您写封信，但不知道这封信该寄到哪里。

多少次在您的坟头，默默地问您，您没有回答。亲爱的母亲，儿子真的很想您，很想跟您说说心里话。

人们都说善良的人死后会升入天堂，我善良的母亲，您是否也到了那个极乐世界？在那个世界，年轻的您，依然那样整日地操劳吗？还是正值壮年就病魔缠身，或者是刚过六十就瘫痪在床！

亲爱的母亲啊，每每回想起您辛劳与艰苦的一生，我都会禁不住潸然泪下。

在姊妹八人中，您排行老大。作为家中的长女，您过早地与您的母亲一起承担起了家里的重担。随着弟妹们的相继出生，还是年少的您不得不辍学在家与大人们一起做起了体力活。在大队集体出工时，一次就要搬运二十六七块砖令许多男劳力都汗颜。虽是女儿身的您却与男劳力同工同酬。直到今天，好多老人与我谈起您，说的最多一句话便是：你母亲人实在、很能受，除非病能拿住她。

成家后的您，更是疲于奔命。不但要照顾自己的孩子，还要照顾舅舅们的生活起居。打我记事起，便只见您劳作的身影，白天在大队里干苦力活，深夜还要在灯下给我们几个与舅舅们缝衣做鞋。您还记得吗，有一年大年初一，一大早，“二舅”就在院子里喊:“姐，我的鞋做好了没有？”，一夜未眠的您，匆忙缝完了最后几针，先打发二舅穿上了新鞋。二舅满意地走了，您揉揉熬红的双眼继续为我们兄妹几个拾掇新衣……

改革开放后，土地下放，姥姥家人多地多，一到春播秋收的季节，您就更忙了，除了忙于自家的田地，还要忙姥姥家的农活。记得每到春秋农事繁忙的时候，也是您与父亲最忙碌的时候，我们兄妹几个也会常常被您唤去帮忙，虽然那时我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男生，但您已教会了我如何掐谷穗，捡苞米，甚至还教会了我煮疙瘩，拌野菜。十岁以后，您将家里挑水的任务交给了我。

就这样，在那个吃喝都很短缺的年代，因为您的贤惠孝顺，任劳任怨，我们这一大家的生活竟然也还算过得去。即使在白面很短缺的那个时候，每到星期天，恰逢姥爷休息时，您也总不忘叫姥爷来家吃一顿面食，而每次我们也因此可以沾光吃一顿略掺些白面的玉米面或榆皮面饸络。直至今日，我还认为，那时的‘’白面‘’饸络是我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面饭。

母亲啊，您可知道，儿子曾一度认为，在您的字典里只有坚强二字，即使在您第一次住进医院，您还倔强地对我们说，活哪算哪吧！直到有一天，您不慎大腿骨折加之脑梗瘫痪在床，您的坚强终于被病魔无情地击垮。您不再能搬砖，不再能割麦，不再能缝衣做鞋，甚至连吃饭穿衣都要有人来伺候。

母亲啊，至今我都难以忘记您临终前看我的眼神，无助，留恋……您多希望儿子能将您挽留。儿子知道，您还有好多话要对我说。

母亲啊，弥留之际的您到底想要对要对儿子说些什么呢，您能告诉我吗？您能看到儿子给您写的信吗？

如果可以，我想告诉您，您在那边的这两年，不要活的那样辛苦了，您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潇潇洒洒…

不孝子黄建民

挥泪叩首！

2017.8.8于老屋

老    抠

父亲姊妹四人，当兵时每月五十元津贴费。在九十年代算是个“贫困户”那时已有了我。

他复原后每天穿着一件快褪色的绿军装，母亲也经常穿着一件父亲在部队攒下的一件绿军装，都说父母不像三十左右的人……

父亲参加工作后，每月领一百多块钱。生活捉襟见肘，家里一年四季的蔬菜以“地瓜蛋”为主，偶尔改善伙食就是父亲割一元豆腐回家。星期天回家休息的父亲总是空手而归，姑姑们总爱开玩笑说：哥给孩子们买啥好吃的了？父亲笑笑不语。记得一次，年幼的妹妹看见母亲卖冰糕非要吃冰糕，母亲骗她说：吃了冰糕肚子疼。妹妹仰着无知疑惑的小脸问肚疼子呢？每年春节母亲总是扯几尺小花布，熬夜给我和妹妹们制作新衣服。姑姑、小爸们总是调笑说：哥你真抠，赚的钱让干啥？你看看人家的孩子穿的多时髦。父亲笑而不语。爷爷奶奶看见父亲的寒酸劲，把爷爷穿了几年的旧皮鞋给了父亲……

妹妹上高中时差几分，需交择校费两万元。奶奶在我家住，夜里开门一不小心把大腿骨摔断了住进了医院。做股骨头手术，需要治疗费约三万多元。姊妹准备商议如何摊钱给奶奶治疗时。父亲却已悄悄地把给妹妹准备的择校费，交了治疗费。给奶奶做了股骨手术……后来小爸和父亲开玩笑：哥，父母的钱是不是都放在你这里。这次你为啥这样大气呢？父亲笑了笑：谁也有父母！谁也养有孩子！

母爱

母亲
儿子想给您说句心里话
可再也找不到您去哪里了

心里有苦楚
无法倾述
方才想起曾经拥有的老妈妈

您活着
并没有感觉你多么强大
失去
才知道母爱是多么的伟大

母亲是失魂落魄时
还有一个回归  安心的家
母亲是失意时
有人耐心听完  你说的每一句话

母爱是
断断续续的几句责备话
母爱是
啰啰嗦嗦和你说不完的心里话

母爱是
病在你身  痛在她心
母爱是你千里之外
思念你  平安归来的那个她

母亲的离去
是一生的伤痛
内心纠葛  想起
总会禁不住  泪如雨下！

回乡

一进老院
喊了一声妈
老屋里再也没有人作答
这时，才意识到
自己
早已失去
一个做儿子的资格

母亲
音容笑貌犹在
可已阴阳相隔，远别天涯
母亲
忙忙碌碌身影依在
可已与世长辞，长眠地下

很多
很多的心里话
想对她倾诉
想靠她的肩膀
诉诉苦，减减压
可不知道
在哪里还能再找到她

想着
想着
禁不住泪如雨下
妈妈啊妈妈
您到底去了哪
您的儿子真的想你了！

作者：黄建民（网名：老狼）通讯地址：长治市捉马西大街中天驾校。作品曾发表于：中国政务山西信息、天天快报、上党晚报、百谷、潞河、潞安文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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