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上课铃声(一) | 作者:关海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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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检查作业

初冬的早晨,阳光努力挤过云层,洒在田间小路上,几个小学生边走边玩,一抹朝霞映红了远处的树梢,把几个孩子的身影拖的很长,在地球上这个不起眼的角落,竟有这样一群孩子,相约在这个平凡的校园,每天演绎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今天周一,远处的校园里传来悠扬的歌声,“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班长王雨欣今天却没有心情欣赏,如果是往常,她还会跟着一起唱,但今天不行,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王雨欣一边走一边想着参加配乐诵读比赛的事,她非常想参加这次比赛,可到现在自己的诵读还不理想,夏老师说班里只有一个名额,课代表何雨婷也报了名,而且她平常诵读的就很好,夏老师常常表扬她,王雨欣觉得自己希望很小。不过,王雨欣是一个勇于进取的女孩儿,只要有一点儿希望她就要试一试。王雨欣想着自己的心事。快到校门口时,她发现远处的小路上好像是何雨婷。王雨欣喊了一声:“雨婷快点!”何雨婷听到有人叫她,加快了脚步。
到了校门口,何雨婷说“我去找你,你妈妈说你去学校了!”。
“我早点到学校练习配乐诵读呢!雨婷,你的配乐诵读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雨欣略带歉意。
何雨婷叹了口气,“别说了,正烦着!在家练了两天,嗓子都哑了,倒是背下来了,但离夏老师的要求还远着呢!我是不行了,再练两天说不定就得住院。”
王雨欣被何雨婷逗笑了,“有那么严重?我在家也练习了,就是诵读时情感表达的不好。”
何雨婷吹起额前几根散落的头发,“早知道这样,就不报了,现在可好,骑虎难下。”
王雨欣安慰说:“好啦,我们都答应夏老师了,就别再埋怨了,我们回教室再说吧。”
她们两个一进教室,学习委员李晓悦正在检查昨天的课下练习作业。
李晓悦看到何雨婷进了教室。“你来的正好,把你们C组的作业检查一下,把没有完成作业的同学写在题板上。”
何雨婷答应了一声。
“雨婷,我猜你们C组李向鑫同学的作业又没写好,我刚才看到他在一年级教室摔卡片儿。”李晓悦对何雨婷说道。
何雨婷坐在课桌上,认真翻着作业本。“要是这次又没写完,他可就惨了,夏老师说了,星期天的作业必须完成,否则叫家长,李向鑫的爸爸外号'雷管子’,一点就着,听着就害怕,还好我没有那样的爸爸”。
李晓悦也挺生李向鑫的气。“活该!谁让他每次都不写作业来着。”
何雨婷该查李向鑫作业了,却找不到人。潘小为说知道他在哪里,何雨婷让潘小为去寻李向鑫。
一会儿,潘小为回来告诉何雨婷,李向鑫说他正忙着,没空!何雨婷一听,很是气愤,她要看看李向鑫到底在忙什么,何雨婷让潘小为带路一起找李向鑫。
他们走到一年级教室,李向鑫早已没了踪影。何雨婷对潘小为说道:“不管他了,有本事上课也别回教室。”她回到教室继续检查作业,这时李向鑫奇迹般地出现在教室。
何雨婷劈头就问:“你刚才去哪里了,查作业找不到你。”
“你那是没有找对地方。”
“谁知道你躲在哪里?”
李向鑫阴阳怪气的说:“上厕所你也要管吗?”
“谁管你了,要不是查作业,我才懒得找你,快把作业拿过来。”
李向鑫满不在乎地说:“作业……那个作业嘛!好像上星期的还没写,要不让我抄你的,不白抄,喏!给你个棒棒糖!合算吧。”
何雨婷“哼”了一声:“想的美!等着挨批吧!”
李向鑫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大名被课代表何雨婷写到了题板上,更糟糕的是好像上面只有李向鑫三个字,这着实让他有些后怕。夏老师一向很严厉。这是他第三次没写作业了。
上课铃响起,李向鑫忐忑不安的坐在凳子上,夏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我们上课。”李向鑫趴在桌上,用书挡着自己,偷偷看着夏老师,夏老师也只是讲课,李向鑫想,难道夏老师没看见题板上的名字,不可能啊!只要眼睛没毛病一进教室就可以看见,为什么夏老师没有一点儿反应呢?夏老师的反常让李向鑫摸不着头脑。
第一节下课,夏老师走出教室,丝毫没有提未完成作业的事,李向鑫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他还对何雨婷说:“怎么样,课代表大人,让您老人家失望了吧。”说完还对何雨婷办了个鬼脸。但他的鬼脸还没有复原,猛然发现校园里和夏老师说话的好像是他的爸爸。这让李向鑫多少不敢相信,他急忙跑到前窗,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令他惊讶的是果然是自己的爸爸“雷管子”,李向鑫也知道爸爸的脾气,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爸爸怎么到学校来了呢?其实何雨婷刚把他的名字写在题板上,学习委员李晓悦就告诉了夏老师,早在上课前夏老师就给他的爸爸打电话了解情况。
这时潘小为说:“李向鑫,你爸好像朝我们教室来了。”李向鑫大惊失色,但他的爸爸确实已走进教室,然后就听见“啪啪”打屁股声和“哇哇”哭声。

第二章

外出学习

早起,太阳刚升房顶那样高,冬日里能看到太阳让人感到十分欣慰,几个值日的小学生打破了校园的宁静,他们正在清扫校门口的那条路,班长王雨欣今天早早就到了学校,她打开教室门,感觉教室里暖和了许多,翻开一本书,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这时外面有说话声,听得出来是潘小为。“哈哈,今天总算是第一个了吧!”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看到班长正在看书,顿时第一的自豪感全无,“班长,第一都让你霸占了,学习第一,比赛第一,到校也是第一,能不能分一个给人家。”班长笑着说:“好啊!星期六吧,周六让你早一次。”潘小为说:“还是算了吧,周六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这时何雨婷和李晓悦也来了,她们两个一进教室就问:“班长,夏老师真的去学习了吗?”
王雨欣说:“这还有假,昨天夏老师不是告诉我们几个去'河大’学习了吗!”
潘小为有些吃惊:“什么!夏老师去学习了,我怎么不知道!班长骗人的吧。”
王雨欣说:“真的去开封学习了!之所以没告诉大家,夏老师说怕影响我们的情绪。”
潘小为说:“怪不得昨天老师给我们说了那么多话,学习呀,纪律呀,安全呀。原来夏老师要离开我们一段时间。”
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教室里顿时喧嚣起来,夏老师去开封学习的消息不胫而走,同学们都为这件事不知如何是好,夏老师虽然严厉,但是真的要离开大家,都有种深深不舍之情。同学们都默然了。
此时李向鑫无精打采地走进教室,写作业对他来说就像恶梦,他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从书包里拿出昨天赢的卡片儿,一张一张地欣赏起来,这是他对上学唯一感兴趣的事,他很满意赢了幼儿园小胖的三十张卡片儿,今天他合算着再去幼儿园。因为在上学路上他看见幼儿园的一个小朋友拿了许多卡片儿。好像是《熊出没》精装版的,想到这里,李向鑫难掩内心的喜悦,更让他激动的是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夏老师去学习了,他猛得从凳子上站起来,“上帝,这是真的吗!”他急忙跑到潘小为那里,把脸伸过去说:“潘小为,来,用力打。”潘小为很是不解,心想:“疯了!”潘小为犹豫着没动手,李向鑫有点急了:“打呀!”潘小为说:“真打吗?”李向鑫说:“可不真打,快点,用点儿劲。”潘小为说:“好嘞!”一巴掌下去,李向鑫脸上五个指印,潘小为用嘴吹着手指“哎呀哎呀”,李向鑫捂着左脸说:“疼!是真的,不行,我得想办法庆祝一下,放学后想办法让爸爸带我吃炸鸡。”同学们都目瞪口呆看着李向鑫。
自从夏老师接了五年级的班主任,李向鑫的自由日子一去不复返,以前他可以抢一年级小学生的零食,可以夺幼儿园小朋友的卡片,可以让三年级的学生给他买吃的,上课时还可以拽前面女生的辫子,尽管常常有家长到学校告状,他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再说当时的班主任郑老师五十多岁了,身体不是太好,有时连自己都顾不了,更别提教育李向鑫,他经常把郑老师的老花镜藏起来,郑老师正准备上课,发现眼镜没在讲桌上,他以为又忘拿了,于是返回办公室去找,李向鑫却戴着郑老师的眼镜学郑老师说:“同学们,现在上课。”
潘小为还配合了一下:“李老师,我想上厕所。”
“真的假的。”
“真的。”
“真的嘛……真的就不要去了。”
“不让去也得去。”
潘小为跑着去上厕所。郑老师还没有来,李向鑫忽然想到个“好注意”,他把潘小为的一瓶墨水打开,用纸蘸些墨水,擦在郑老师的老花镜上,李向鑫又仔细端详一下,还真有点墨镜的意思,放在讲桌上,然后用脚偷偷的把讲桌的一条腿移出讲台,这下讲桌只有三条腿着地,大家只顾看他染“墨镜”,没有注意到挪动了讲桌,李向鑫布置好以后,回到座位老实的坐好,好多同学都在暗笑,大家都喜欢看郑老师生气的样子,像个小学生一样,太好玩了。
郑老师在办公室找不到眼镜,打算回教室找,却发现成了墨镜,这已不是第一回了,上次不知谁把镜片弄掉了,上上次不知谁把眼镜腿儿弄掉了,这次又这样,郑老师很是生气。用手一拍桌子,就听见“哐铛”一声,讲桌翻倒在地,郑老师和同学们都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郑老师,看着倒在地上的桌子,气的狠狠在上面补了一脚,桌子又是“哐铛”一声,郑老师抱着脚“哎呀、哎呀”在原地转了一圈,接下来……接下来郑老师一瘸一拐的去找校长告状了。

第三章

新来的何老师

小雨的侵入,让这个冬夜显得更加漫长,更添了些许愁绪,何美子恍惚中睡着了,却被夜半的小雨吵醒,她再无睡意,打开灯,披上衣服,倚在窗前。窗外一团漆黑,闭上眼,索性听雨敲石阶的声音,此时思绪像小河一样的流淌,仿佛置身于河大校园,那个梦一样的地方。
何美子是河大数学与信息工程学院大四的学生,今年参加了院里的“置换培训”,她要到第七小学实习执教,代替夏老师教五年级语文,明天她就要去报到了,她对第七小学并不陌生,她们家到那里也就十几里的路,小时候去姥姥家时常到那里去玩,但真的去那儿教课,还是有点激动和紧张,也许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一份经历,期待一份成长,不知什么时候,何美子就这样抱着书本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妈妈已叫她起床吃饭了,梳洗完毕,简单吃了几口饭,妈妈一边唠叨她吃的少,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切准备完毕,一个背包,一辆轻便电动车向第七小学弛去。
五年级教室今天像市场一样热闹,干什么的都有,李向鑫坐在桌子上,用棍子敲着铲斗,唱着:“大河向东流啊……”潘小为在教室定里追着赵池铭,把桌子撞的歪歪斜斜,赵悦振被张玉鸣和董亮抬着差点扔到了班长身上,班长王雨欣怒目瞪着她们三个,几个女生在折纸,学习委员李晓悦大声喊着:“检查语文作业了!”但大家好像没听见一样,班长也有点生气了:“都别闹了,快点停下,把昨天的语文作业拿出来!”张玉鸣正要扒着董亮的脖子往上爬,听到班长生气了,他们三个不情愿的停了下来,大家都在让各组长检查作业,只有李向鑫听到班长说查作业,想留出去。
正好被班长叫住:“李向鑫,干什么去?”
“上厕所啊!”李向鑫阴阳怪气的说。
班长没好气儿的说:“就你事多,快去快回。”
李向鑫说:“我说了不算,还要看事儿办的顺不顺利。”
班长说:“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不来,让董亮和张玉鸣去把你抬出来。”
李向鑫说:“不是吧!班长,你也太专横了吧,我做的是'大生意’,肯定时间长一点,半个小时怎么样?”
班长有些不耐烦了:“就一分钟,如果不来你等着看吧。”说完转身走了,班长在班里还是有点人气的,张玉鸣和赵池铭都是班长的粉丝,由于王雨欣一直学习很好,自然就成了张玉鸣和赵池铭的榜样,如果班长说了,他们真的会把李向鑫从厕所里抬出来的,更何况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儿。
李向鑫磨磨蹭蹭的走出教室,时不时回头看看班长是否在盯着他,他向着小卖部走去,正好遇见教导主任杨菲领着一个漂亮姐姐走进校长室,李向鑫第一想到的就是“这难道是我们的新老师,听说是一个大学生,我得去看看。”他悄悄的趴在校长室的窗户往里看。就听陈校长说:“小何,路上冷了吧,先休息一会儿,夏老师去学习了,你就教五年级的语文课吧,第二节上课让杨主任带你去五年级熟悉一下。”教导主任杨菲给何美子倒了一杯茶。李向鑫听到这里,飞快的向教室跑去,一进门差点把班长撞倒。
班长说:“李向鑫!你超时五分钟,罚你擦黑板一天。”
“不是班长,我有重要事情向您老人家汇报。”
班长不屑地看着李向鑫:“你还有什么好事!”
李向鑫气喘嘘嘘的说:“我们的新老师来了,就在校长室。”
潘小为说:“真的吗?”
“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呀!”
班里的学生一下子走了大半,趴在校长室门口往里看,教导主任杨菲一看这么多学生围着办公室叽叽嗡嗡的,很是生气,出来把学生轰散了,他们便远远的看着新老师。
第二节上课,杨主任和何美子一起走进了五年级教室,班长喊了声起立,同学们向老师问好,然后杨主任说:“同学们夏老师去学习了,这一段时间由何老给大家上语文课,希望同学们好好配合何老师,大家鼓掌欢迎。”然后杨主任走了,何美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她发现同学们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面对四十多个小学生,何美子还是有一点儿紧张了,这时李向鑫说:“老师你是大学生吗?”这一句话倒给何美子解了围,要不大家就这样静静的都不说话。
何美子说:“是呀,我是在河南大学上大四,你们谁去过开封吗?”大家都摇了摇头。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啊?”潘小为说。
“我叫何美子,大家可以叫我何姐姐,不用叫老师的,我也是来向同学们学习的。”
“何美子,日本人吗?”李向鑫不解的问。这到把何美子逗乐了。
“和你一样,我也是中国人。”
李向鑫说:“你的名字听起来很奇怪。”
“呵呵,好啦!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哦。”
同学们和何老师聊了一节课,老师回答了他们很多有趣的问题,李向鑫第一次感到课结束的有点儿早,看的出来大家都很喜欢何老师。

作者简介:关海威,网名大关,河南滑县八里营乡关庄村人,滑县四间房乡第七完全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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