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次漫长的交谈
生活不是一地鸡毛所能形容得了的,用悲欢离合来说人生也还不够,小说中的生活与人生与现实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小说终究是虚构的,想象的,语言的艺术,与每个人在过的生活,正在经历的人生是两回事儿。但小说可以为人们提供一种思考人生,面对生活的角度。小说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没有小说就如同我们在现实中无法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我不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写想要写的,我理想中的小说,在过了靠着一股子年轻的激情便可以写下去的年龄之后,后来我在心理上很难再把小说进行下去。我会自我怀疑,会对自己提出苛刻的要求,而当我无法满足的时候便无法把写作进行下去。虚构的世界与现实的世界存在着心理上的,精神上的滞差或者说悖反关系,我通常无法处理那种关系。我时我认为一个真诚的人很难写出好的小说——尽管这话是有问题的。
我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在日新月异的大都市中,经历着时代变幻莫测的变化,有时也思考一下芸芸众生与浩瀚宇宙,总觉得人活一世总得做一件像样儿的事,我所要做的事,例如写作,是大事情吗?想想那些影响了人类世界的世界名著,我觉得写作是大事。写一写自己的写作,我又觉得写作并不能改变什么,甚至没有什么意义。当然,那是消极的时候的想法。事实上写作是有意义的,正如阅读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一样有意义。
我是个写作者,从少年时代就有了一个写作梦,写了快三十年了,正式开始写作也有二十年了,不写作我还能去做什么?去专心一意地赚钱吗?然而我对赚钱又总是不大感兴趣的,如果不是出于现实的考虑,我觉得赚钱简直就是浪费生命。但钱还是要赚的,工作要做,生意也要做,不然生活无以为续,又怎能安心写作?
这几年状态并不是太好,因此,写不了小说就写一写随笔,写短短的,几分钟就可以写成一篇的随笔。近两年我写了二十多万字。写下的谈不上好,谈不上有意义,甚至会无形中弱化我写作的意义,但我还是一篇一篇地写了——因为我感到在写那些随笔的时便是与自己交谈;因为我想要保持一种写的状态,不想停下来。停下来可能是安逸的,正像甘于过世俗享乐的生活是舒服的,可我怕一旦停下来就再也不想写了。
因此不管是随笔,分行的诗,还是短小说,我还是要写下去,把写作继续下去。无论写什么,怎么写,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都是在自言自语中与世人进行一次漫长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