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竹林 | 第105天
灰蒙蒙的天空,深灰的大片云在行走,想起行云布雨这个词,数声惊雷掩藏在滚滚的乌云后面。一场雨,哪里下,什么时候下,雨量多少,似乎灰蒙蒙的天空中这些运走的云已经分班布阵,只待数声惊雷打好前阵,造势成功,便开始一场蓄谋已久的瓢泼降落。数声惊雷,像是在立夏日以来忽然飙升的高温加上遮天蔽日行云造成的闷热中,炸开一道口子,好让这炎热的大地喘口气。星星点点的雨点,滴落在高温炙烤已久的水泥地面,瞬间消失不见。片刻间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将下来,满院子的雨水来不及渗透,来不及流走,院落便弥漫在一片水光弥漫之中,砸下的雨点跌落蓄积的水中,溅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满院子的水泡,均匀而密集。廊檐倾泄出一瀑水幔,每一片琉璃瓦廊檐的垂叶都垂下一条剔透的水线,雨势小,便是珠串,在屋顶和地面拉起一副线状或珠帘的幔帐。数只飞鸟,墨点一般从灰蒙蒙的天空中急速划过,又一些鸟低低的徘徊在苍山的林子间,起落又掩藏,清脆的鸟鸣也淹没在阵阵的惊雷。比如这雨点,分布在地面均匀而又密集,跌落积水,激起的水泡,宛若满院子滚开的水。比如那些从屋檐垂落的雨滴,雨势小,便是珠子,雨势密集,便连成线,雨势猛烈时,便不管不顾的瓢泼下来。这个夏天,忽然来的猝不及防,曾经在院子里晃悠当成最美好的事情,看到满地的叶子被飙升的高温炙烤,纷纷蜷缩起身子。这种晃悠的所谓美好,戛然而止。吃饭恨不能抱着电扇进观堂,热到不想吃饭,顿感,此色身实是负累,那种每到夏天,出离心瞬间上升到生无可恋的级别。傍晚,阵雨停歇,一丝风吹过,夹杂雨水凉凉的味道。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那股炙热,忽然得到降温冷却。那只叫做大灰的小狗,忽然加足马力,朝院子中的我狂奔而来,手中提着水壶,未曾注意,它已经用毛茸茸的身子,蹭到了我的腿。我一惊,瞅它,小狗忽然席地俯身,将尾巴欢快摇摆,垂着脑袋靠近,像是等待我拍一拍或者抚摸,而我从未逗过这只大家宠爱的小狗,小狗竟莫名透出亲切。看我只是蹲下身,看一看,活泼好动的小狗又撒欢一溜烟跑开。比起人对身体的照顾,洗刷,穿衣更换,涂抹护肤,动物那身皮毛,随身携带,小狗有一张舌头,都不需要汗腺。高温,忙碌更换夏天的装备,湿透的衣衫贴着身体,疲惫感席卷而来,陷入基本属于半条命的状态。看着那条跑开的小狗,比起动物,人类对色身的照顾,似乎更显麻烦。大殿前一排酥油灯橘黄的光,随着夜幕临近,灯光更加亮到明显。荷花,是佛教的花,师父说,荷花之所以作为佛教的花,是因因果同时,当开花的时候,就结了果。今日一想,不仅如此,这种佛典中随处可见用来比喻的花,是在最热的时候,在淤泥之中,开最美的花,硕大的荷叶,偶尔有青蛙禅坐,或者蓄积了水珠,荷叶倾斜,水珠滚落,点滴不占身。而不仅荷花,似乎任何一件事物,都能悟出与众不同的味道。前段时间,在水泥花坛边沿捡到一株小小连根被抛弃的多肉叶片,水冲一冲,拿回房间。房间倒腾所有能蓄水的东西,翻遍了,终于腾出一个巴掌大当年结缘的陶瓷茶叶罐,装点水,将那四片的多肉塞进去。近日一看,小小的叶片,竟又冒出更小的一片新芽。一直以为如此小的罐子,多肉厚嘟嘟的叶片,即便不再生长,都是万年不变的样子,压根看不出是否还活着。也不指望,小叶片果真能长大。对于培养绿植花草,总觉是比我照相,是更显不务正业的事,一是护理浪费时间,一是可能坏生种。这株捡来的小小叶片塞进罐子,放置靠窗的桌上,抬眼,桌前的这株小叶片淹没在满窗户的绿色背景中,常常不起眼到遗忘,自从发现长出新芽,竟时不时想前去瞅上一眼。似乎是那种新生命,忽然涌现出的小小的生机,那种充满希望的新生,让人意外而又惊喜。心想,假若为久病不愈的人,养一株绿植,看到新芽,重生,似乎也是一种希望和鼓励。仍然高温的天气,压根不曾想,一过中午会突然下雨,在屋内听到窗外雨滴滴落树叶之声,匆匆跑上楼,做好了衣服早已被浇湿,准备重洗的准备。当看到被小师父,已经收到淋不着雨的地方,包括角落里晾晒的鞋子。比起人多时,楼顶喊一声,下雨啦,忽然如同地震般纷纷上冲楼顶的脚步声,小师父竟然帮忙,帮的悄无声息,而我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小师父,只是那种一瞬间的感动泛滥在内心,在这下雨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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