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里周乙的“独木难支”:他的策反,都以失败告终

电视剧《悬崖》里的周乙,很多时候,给人的是一种独木难支的感觉。

他不同于《风筝》里斗智斗勇的“六哥”郑耀先,手底下有一帮忠心耿耿的兄弟。

比如宋孝安,都结束潜伏任务,即将离开重庆逃往台湾了,却在码头被六哥出卖指认,而他到最后都没有任何怀疑,还以为自己是为了掩护了六哥而死。

还有六哥的得意弟子宫庶,狡计百出,让当地公安都束手无措,结果还是被六哥用枪指了后脑勺,被捕入狱后都不敢相信六哥背叛了军统。

相比之下,周乙更像一个独行侠。

他身边的人,要么是高彬那样的对手,对他虎狼环伺,要么就是顾秋妍这样的菜鸟,帮不上忙不说,净拉后腿。

可以说,周乙在很多紧急时刻,都是靠着自己的高度谨慎和冷静,才能在这些残忍的游戏得以脱身。

太多的孤立无援和力不从心时,周乙也想过发展自己的势力,策反几个人,比如刘魁、春三、甚至还有任长春。

可最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都以失败告终。

究其原因,这些人身上,没有周乙想要看到的信仰!

01、刘魁,早已失去人性,没有信仰的屠夫

剧里,周乙是一个有着高度克制力和殉道者情结的人。

形势越是紧张危险,他越是能保持沉着冷静,关键时刻也能极致压抑自己的情感,遵从做卧底的最高生存法则:残忍无情。

这样隐忍的周乙,表面是孤傲、冷淡的,内心却充满了痛苦,有时还会被自己人误解。

他作为我党潜伏在地方高层的高级地工,要看着,甚至亲自动手刑讯、杀害自己的同志,本身他对这份工作就有着深恶痛绝的反感。

其实,哪怕强如郑耀先那样的资深卧底,多年的卧底生涯,也让他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极度困扰。

他有时甚至会困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军统老六”还是“风筝”。

周乙在这种无处不在精神高压下,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信仰和人性!

所以,他对自己想要策反人员的考察,也离不开这些方面。

当周乙结束将近两年的潜伏任务,重新回到哈尔滨时,最先接触到的是前去接驾的鲁明和刘魁两人。

从接下来的几场戏来看,鲁明对他的高升和被看重是多有不忿,周乙的回归,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他的发展。

而且,鲁明的心计要比刘魁更深。

所以,神经线条略粗的刘魁,就成了周乙策反计划的首选,他也确实利用职务之便对刘魁进行了一些考察。

可结果很不乐观,刘魁别说有所信仰了,他连人性都残留得不多了,伪满警察厅的这份工作,足以满足他耀武扬威和伤天害理的作风。

在接周乙的火车上,金教授就因为骂了一句狗特务,都能触了刘魁的逆鳞,借用鲁明的手铐也要抓人审讯。

刘魁脾气火爆、鲁莽,锋芒毕露,是那种没事还要挑事的人,处理事情信奉的是简单粗暴的原则。

记得一个情节,警察厅监控到一个电台,高彬安排人把一栋楼监视起来,想要一网打尽。

对于他们的做法,刘魁就很是不屑:

“高科长总想一把来个大的,依我说,先抄一个再说。我的经验是,放长线钓大鱼,线太长,鱼全跑了!”

还有一次,为了追回土匪三江好抢走的抗联的药品,周乙要带人抄了三江好的保护伞关大帅,捣毁他经营的赌场。

结果,关大帅后台很硬,省长办公室直接问话警察厅白厅长,让高彬很是为难。

刘魁对此很是反感,开始口无遮拦:“一个码头的恶霸都治不了,我们警察厅的面子往哪儿搁?”

在他看来,一不作二不休,先抓了人再说,真要拿到了关大帅通共通匪的口供,看谁敢给他说情?

没有证据算什么?我们特务科什么时候要过证据了?

然而,相比于周乙、鲁明等人,高彬反而更加信任直言快语的刘魁,他甚至自认为比刘魁自己都更了解他。

所以,高彬才会借保安局刑讯刘魁的时机,想要诈出自己身边的共产党卧底。

不过,最终棋差一着,没能斗过周乙。

可高彬这一举动,也彻底把刘魁推向了周乙,让他看明白了警察厅除了周乙,都他妈不是东西,都想趁他被捕要他命。

周乙也动了策反、教化刘魁的心思,可接下来的观察他发现,刘魁不合适。

刘魁的罪行和极端行为,早已恶贯满盈,就连他亲妈都看不过去:

“干这行有时候需要伤天害理,善良的人早就死光了,我们能活下来就是因为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五年前我杀个人,半个月睡不着觉,想起来就想吐,现在我杀个人比杀猪都容易。我妈说了,我们这些人是要下地狱的。”

在西餐厅,他自己对周乙推心置腹:“一个人如果对同类没有同情和怜悯心,那就离地狱不远了,很高兴,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可以看出,他不仅没有了同情和怜悯,也没了信仰和人性,早已沦为日伪手里的屠夫,利和义都收买不了他!

对于刘魁这样被伪满政权培养出的恶魔,周乙的那套文明、法制的理论,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02、任长春,权势欲望迷了双眼的聪明人

然后,有希望被周乙策反的,就是被观众寄予众望,结局却充满了悲情的任长春。

《悬崖》里,任长春可以说是一个形象很另类的反派人物了。

他是个聪明人,却出身寒门。

家里是种地的农民,父母勒紧裤腰带,也要把他供出来读书,出人头地。

最后,他上了警察学校,毕业就到埠头警署当了警察。

从“九一八事变”开始,到1939年的八年时间,再加上日伪刻意的教化,足以影响一代青年人的成长,改变他们的人生观、是非观和世界观。

任长春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作为社会的底层,他们家属于受欺凌和压榨的阶级。

成为伪满政权的警察,对他来说,就是一条能让家里人不再受欺负的路。

当然,刚开始时,任长春还是不失善良的。

他很珍惜自己埠头警察的这份工作,对自己也是高标准严要求。

当时,顾秋妍和孙悦剑被他拦下检查,他的言行举止礼貌有加,又恪守职责。

哪怕顾秋妍无无计可施之下搬出了周乙,这尊在基层警察眼里可以算得上是大佛的存在,可任长春没见着证件硬是不松口放行。

他对孙悦剑提的皮箱很是怀疑,他也知道得罪上司的后果。

可他更清楚,在当时的形势下,要是能人赃俱获的抓住一个共党,绝对可以声名大振,飞黄腾达。

所以,他甘愿冒险,这即是职责所在,也是利益所驱。

周乙最后都亲自去警署要人了,任长春还是请示了局长还让周乙签过字之后,才放了两人离开。

可同样的情况,六年之后他又遇见了,同样还是孙悦剑,还是皮箱,已经到周乙手下工作的任长春却轻易就放行了,并且还拿这事向周乙示好。

所以,对权势的渴望,让任长春被策反的几率一降再降。

周乙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看上了这位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的,他还借面试的机会,对他进行了一番试探。

得知了任长春的家庭情况,也见识这位年轻人的聪慧和机智,可在他身上同样看不到信仰的存在。

周乙问他:

“我以前见过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很聪明,但做这行光有聪明不行,还要有勇气和信仰。效忠皇帝陛下,那不算信仰,你的信仰是什么?”

任长春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能说:“这个问题我以前没想过,我回去想想明天回答你。”

可在周乙看来,经过思考总结出来的信仰,那不是真正的信仰,真正的信仰是源自对社会的认识。

不过,他还是把任长春收到了自己麾下,放到了特别行动队里,心里对他未免没有更多的期望。

可是,在高彬的横加干预下,任长春还是走向了那条伤天害理的道路。

在对张平钧等人执行枪决的现场,眼看着生命被一枪枪收割,任长春紧张到表情僵硬,不知所措的地步。

特务头子高彬没有放过这个调教新人的机会:

“你是不是还没开过杀戒呢?这不行啊,这一关必须得过呀。

好了,下面的都由你来吧,让年轻人试试身手。”

于是,任长春被迫开了第一枪,杀害的却是自己的同类,同样的中国人,有着信仰的革命志士,沾上了共产党人的鲜血。

而且,死在他枪下的人,正好是张平钧和和他的女友园园,也注定了他日后被顾秋妍枪杀锄奸的下场。

第一次杀人,对只杀过鸡的任长春来说,影响是巨大的。

虽然他凭此得到了高彬的赏识,可内心却是惶恐、沮丧、不安的。

他终于明白了来警察厅报到那天周乙对他说的话:“也许种地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工作。我父母要是知道我在杀人,他们说不上会怎么想......”

当然,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有后面的无数次,开了第一枪之后的任长春,就彻底融入了高彬的队伍。

他按照高彬的计划,借送药伪装成抗联的人,不仅把带有细菌病毒的药品送上山,还要和山上潜伏的特务接头。

可是,周乙安排小董打破了他们这一阴谋,还让山上的卧底老邱身份败露。

按理说,任长春此次行动是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可他硬是九死一生地活着回来了,还被周乙往他家送钱的举动感动地五体投地,以命相许。

可孙悦剑的被捕,让任长春有了一个注定要被除掉的结局。

作为警察厅里唯一见过孙悦剑,并知道周乙他们关系的人,任长春就是针对周乙的一颗定时炸弹,只要见到孙悦剑就会爆炸。

所以,哪怕他拿周乙当兄长看待,还是免不了被顾秋妍一枪爆头的悲情结局。

当然,最后的任长春的举动证明,周乙的决策是对的,他所认为的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争取任长春都是多的。

任长春太渴望权势了,太渴望有身份地位了。

这种心态下,他值班结束也不回家,希望能在抓捕孙悦剑的大行动中有所作为,在论功行赏时能分一杯羹。

这就像高彬之前那样,听到抓到共产党,就迫不及待回来领功。

他对周乙的感激和崇拜,在想到孙悦剑两次诡异行为时,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想到给高科长打电话通报消息,以期立功!

所以,任长春看似很适合策反,可同样也有很多争取不了的理由,在他心里,能够让家里过上好日子才是比什么都要重要。

而他想要的,山上的抗联提供不了。

他对权势和利益的向往,注定他继续发展下去,会慢慢变成刘魁那样的屠夫!

03、春三,真正的小人物

最后,就要提及一个真正的小人物,春三。

这是周乙在高彬眼皮子底下,发展出的最成功的眼线,充分利用了职务之便,招了一个自己的小弟。

周乙把春三从关大帅的赌场救出来算起,春三就一心跟着周乙了,打定主意要抱紧周乙的大腿。

他为周乙监视有国民党色彩的金教授,按照周乙的计划去查问旅馆,吸引特务科的注意力,还因为监视老邱而被打掉牙……

可春三从头到尾都只听从周乙吩咐,不仅仅只为钱,还有情分在内,这是刘魁和任长春都做不到的。

可春三也同样有他的局限性,让他当特别行动队大队长周乙的眼线可以,让他当共产党特工周乙的策反对象,就强人所难了。

首先,春三的处境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坏,他家里的老娘,都瘫在床上两年了,如果春三有什么闪失,就意味着老人也没了活路。

他的情况,不适合从事周乙他们那样走在悬崖边上的工作。

其次,在老魏眼里,春三这个码头上的混混,是迟早要被除去的罪大恶极的对象。

早在周乙还没回来的时候,春三为了钱,曾向日本宪兵队举报过共产党的人,给老魏的地下工作带来过毁灭性的后果。

虽然老魏被周乙劝阻,暂时放过了春三,可也放了话,像春三这种人,他是早晚都要除掉的。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同志的伤害。

所以,春三曾经的所作所为,注定他不可能被组织接受,周乙也只能慢慢减少和春三的联络,更别说对他进行策反了。

到最后,周乙的试探都以失败告终,手里始终没有可用之人,一直处在独木难支的困境里。

而营救孙悦剑和纪连葵那次,他又用了手里最后一张底牌,用以往的情分,半是施恩求报,半是威胁的得到了陈景瑜的配合。

而莎莎被高彬带走后,他就只能拿命换命,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和高彬周旋,既救出了顾秋妍母女,也布下最后一局。

这种不涉及情爱的牺牲,是另一种高级和神圣,可也自带一丝的悲壮!

生命的最后时刻,走向刑场之前,他得到了对手应有的尊重,还能换上体面的衣服。

可也只有混不吝的刘魁,来见了他最后一面,送上一盒烟,全了所有的情分。

不过,关于策反,他确实努力了,只不过最终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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