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豌豆,菜豌豆 /曹雪艳
柴豌豆,菜豌豆
前几天去河南,在集市上,看见了有青色的豌豆荚在卖,我欣喜地买了一兜回去,一边煮着豆荚,一边将思绪拉回到幼年。
幼时生活在坝上,家家种豌豆,开紫花,拉长蔓儿,硬荚儿,吃豆,我们称柴豌豆。小时候没零食可吃,豌豆角儿嫩的时候,我们也打它的主意,我们管柴豌豆的荚儿叫豌豆板儿。放了学,招呼了姐妹:走,摘豌豆板儿吃去!不一会就都蹲在了地里,挑嫩的荚儿摘下来,然后小心的折断它的一头,慢慢拽,留下薄薄的一层革样的膜儿,去了这层膜儿的豌豆角儿,吃起来就一点不柴了,甜丝丝的。
柴豌豆长些日子,就鼓了,皮儿怎么剥也是柴的,嚼在嘴里,纤维多,咽不下,嚼吧嚼吧就吐了。等豆荚的皮儿泛黄,妈妈就摘了些,连同蚕豆角,新摘的玉米一起摢着吃。大铁锅,豌豆角,蚕豆角,有时候还刨几个新土豆,洗干净一起煮,上面放几穗玉米。还记得家里是个铝锅盖,妈妈在锅盖与锅的缝隙蒙上几块手巾,然后木柴棒的火就燃起来,不一会,整个灶屋就是热气腾腾了。几种农作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惹得我一趟趟跑进屋问:熟了吗?
柴豌豆摢好后,每人盛了一大碗来吃,当饭吃,不是一点点剥豆豆,而是拿起一个,在嘴里一撸,豆儿就滚到嘴里,甜甜的,面面的,叽里咕噜就都进胃了,面前留下一大堆皮儿。
很多年后,我离开家乡,到所谓的坝下,平原地区,他们吃煮毛豆,黄豆荚,毛茸茸的,也好吃,佐酒,下饭,加了花椒大料等调料。可我觉得不如摢豌豆角的滋味好,那是原汁原味,有风的气息,雨的味道,还有烧的桦树枝子的清香。
母亲那时候是种一两亩豌豆的,豌豆炒了极其硬,我们称它与蚕豆为钢豆和铁豆。小时候以此为零食,自然练就了铁嘴钢牙,如今,我还能用牙齿咬开杏核,令很多人瞠目。上学的时候学元曲,关汉卿一句: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曾让我对他心生钦佩,因为我最知道豌豆有多硬。好家伙,又是铜豌豆!可见关老爷有多豪爽,洒脱与放荡不羁。
幼时更多的是吃豌豆馅儿的包子。母亲有时候做豆沙,摢一大锅豌豆,然后揣碎,晾干,再用细箩筛去皮儿。加红糖麻油蒸包子,好吃的很。
可惜我的味蕾有二十多年没有享受那滋味了。前些时候,一个朋友请吃饭,饭店的特色竟然是豌豆馅的包子。第二天执意又去那吃,特意要了几个,结果还让服务员给忘记了,从此再不去。
看电视剧,皇帝给最宠爱的妃子送去精致的小点心:豌豆黄儿。顿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之情。据说豌豆黄儿就是宫廷小吃,民间也多卖,便想着哪日寻了,给曾经种过好几亩豌豆的母亲尝尝,也不枉她在豌豆的馨香中度过大半生。
第一次见到菜豌豆,是在亲戚家,集上买了一斤,回家挑了一块瘦一点的腊肉,炒了一盘,果真是好,从此就喜欢了。
对食品的喜好,有时候遗传,其实就是一家吃饭有一家的滋味。女儿也喜欢吃菜豌豆。喜欢我用新鲜的瘦肉,爆炒。炒熟的豆荚若翡翠般浓绿,再配上红的肉,黄的姜丝,那份清淡和清香,是吸引人的。
诗经中有“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的句子,薇就是野生的豌豆苗,采啊采,豌豆苗儿刚刚长出来,说回家,说回家,又过了一年。
也是啊,说去看看老家的豌豆地,已经说了一年又一年。家乡的地里,豌豆蔓该爬得长而又长了吧?
作者简介
若兰: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唐山诗词协会理事。2008年出版文集《蕙兰芳引》。
纫秋兰以为佩,裁紫云以属文;驾明月以为舟,展素霜以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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