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拓跋氏雄主迭出奠伟业,乘虚而入北魏大举南下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298篇
永初三年(公元422年)四月初二,拓跋嗣封皇长子拓跋焘为太平王,拜相国,加大将军。这一年,拓跋焘仅十四岁。
拓跋焘出生时,体态容貌就与常人大不相同,他的祖父拓跋珪十分惊奇,高兴道:“将来能达成我的事业的,必定是这个孩子啊!”
其他皇子中,拓跋丕为乐平王,拓跋弥为安定王,拓跋范为乐安王,拓跋健为永昌王,拓跋崇为建宁王,拓跋俊为新兴王。
和拓跋珪一样,拓跋嗣也是寒食散的狂热爱好者,长期服用,药性经常发作,又恰巧灾异屡屡出现,他为此深感忧虑。
五月的一天,拓跋嗣派宦官秘密询问白马公崔浩道:“最近,赵、代一带多次发生日食,朕的病又多年不愈,一旦去世,皇子们都还年幼,该如何是好?请你为朕考虑考虑身后之计。”
崔浩回答道:“自从我们魏国创立以来,一向不注重选立储君。现在,我们亟待要做的是早立太子,遴选公卿以为师傅,让太子在京时主持朝政,出京时统率军队。如此,陛下百年之后国家有确定的君主,百姓亦有所归附,奸佞之徒不敢再生其他企图。皇子拓跋焘,即将成年,聪明睿智,性情温和,以长子为太子,是礼制的最高原则,如果一定要等到他们长大成人再选择太子,就很可能废长立幼,从而导致天下大乱。”
拓跋嗣又为此征询南平公长孙嵩的意见,长孙嵩直截了当道:“立长为储,名正言顺,选贤为太子,则人心信服。拓跋焘既是长子又很贤能,这是上天的旨意。”
于是,拓跋嗣下诏立拓跋焘为皇太子,并让他坐在正殿,处理朝中大事,作为国家副主,又以长孙嵩及山阳公奚斤、北新公安同等为左辅官,命白马公崔浩、太尉穆观、散骑常侍丘堆为右辅官,共同辅弼太子。百官则居于左右辅官之下,听候差遣。
拓跋焘被立为太子后,拓跋嗣就避居西宫,很少过问政事,但仍然悄悄的观察拓跋焘和辅臣如何裁断政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拓跋嗣非常高兴,对左右侍臣道:“长孙嵩德高望重,曾侍奉四代皇帝,功在社稷;奚斤足智多谋,能言善辩,远近闻名;安同通晓世情,了解民间疾苦,处事明达干练;穆观深通政务,能领悟朕的旨意;崔浩博闻强记,精于观察天象和民情;丘堆虽无大才,但他一心为公,谨慎处世。以这六个人来辅佐太子,朕和你们巡视四方,讨伐叛逆,安抚臣服,足以称霸天下。”

拓跋嗣又将典东西部刘絜、门下奏事古弼、直郎卢鲁元等人分派为东宫官属,掌管机要,传达政令和报告。之后,他们都成为拓跋焘的心腹。

拓跋焘为人聪明睿智,胸襟开阔,文武百官有时就疑难问题请示拓跋嗣,拓跋嗣就道:“这个朕不知道,去让太子决定吧!”
南北朝时期,王朝更迭频仍,每个王朝的开端都有一个雄主。但大多数只有一个雄主,因后继无人,导致王朝昙花一现。
相比之下,北魏何其幸运,拓跋珪筚路蓝缕,打下坚实根基,拓跋嗣治国有方,重视内政,到了第三代拓跋焘,竟又是一位雄主。
连续三代出现雄主,这就是北魏最终能一统北方的最大原因。
当初,听到刘裕克复长安的消息后,拓跋嗣大为恐惧,立即派使臣请和。从此以后,两国使臣每年互访,来往不断。
刘裕驾崩时,刘宋使臣殿中将军沈范等正出使北魏返国,刚走到黄河,拓跋嗣便派人将其生擒,还打算发兵攻取洛阳、虎牢和滑台。
崔浩劝阻道:“乘人之丧而兴兵讨伐,即使得手也不光彩。更何况,以我们眼下的国力,还做不到一举夺取江南,只会落个伐丧的恶名,窃以为不妥。况且,刘裕刚刚去世,其党羽还不曾离析,一旦大军压境,他们势必会同心协力抵抗,我们不一定能成功。不如等待他们的权臣争权内讧,我们再调兵遣将,便可坐收淮北的大片土地。”
拓跋嗣有些不悦道:“当年刘裕乘姚兴之死,一举灭掉了秦国。如今朕要乘刘裕之死,讨伐宋国,有什么不可以?”
崔浩解释道:“姚兴死后,他的儿子们自相残杀,刘裕才得以乘机讨伐。现在,江南无机可乘,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次,拓跋嗣没有听从崔浩的劝告,授奚斤以符节,加授晋兵大将军、行扬州刺史,率领宋兵将军、交州刺史周几和吴兵将军、广州刺史公孙表等,一起向刘宋发起进攻。
十月,北魏南征大军出发前,朝中公卿显官在拓跋焘的殿前举行会议,讨论应先攻取城池还是先占领土地。
奚斤认为应先攻取城池,崔浩反对道:“南方人擅长守城,我们以大军攻小城,如不能马上攻克,必会挫伤军力,敌人就会慢慢的增援,我军疲劳而敌人气势正盛,此危道也。不如分兵夺取土地,以淮河为界限,依次委派地方官,征收田赋租金,把洛阳、滑台、虎牢远隔在大军后方。当他们对南方的救援感到绝望的时候,必定会沿黄河东走;即使不走,也是我们囿中之物,还用担心不能擒获?”
公孙表仍然坚持先行攻城,最终,拓跋嗣答应了公孙表的请求。
于是,奚斤统率步骑两万人渡过黄河,在滑台之东安营扎寨。
当时,刘宋司州刺史毛德祖镇守虎牢,东郡太守王景度向毛德祖紧急求救,毛德祖派司马翟广等率步骑三千前去救援。
听说北魏军渡过黄河,盘踞在陈留的司马楚之立即派使臣前往迎降,北魏以他为征南将军、荆州刺史,命他侵扰刘宋北境。
毛德祖派长社县令王法政率五百人守卫邵陵,将军刘怜率领两百骑兵驻防雍丘,准备迎击敌人。司马楚之率军突袭刘怜,未能攻克。
与此同时,奚斤等率兵围攻滑台,也没有攻下,向拓跋嗣请求增兵。拓跋嗣大怒,严厉斥责奚斤。
一切正如崔浩所言,北魏骑兵野战可以所向披靡,但在攻城时根本发挥不了优势。恼羞成怒之下,拓跋嗣决定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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