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父爱
〓 第 1510 期 〓
文|姚春 编辑|王成海
这世上有成千上万种爱,但没有一种爱可以重来,我的老父亲,请你再爱你的孩儿们一回……
相传,母亲给了孩子血肉,使他们成长;而父亲却给了孩子骨骼,使其站立。我的父亲不仅给了我骨骼,还给了我启示,给了我教训,给了我一种当时无法理解,总是认为瞎操心而日后却受益终身的爱。后悔日常生活中好多次总是想与父亲促膝长谈,又总是不知为啥变为争吵,父亲啊,我抓住您的手,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您对我的厚爱,对我的嘱托了,而这种爱是您倾注一生对子女的付出与期盼。
许多人形容父爱如山,而我的父亲对于子女的爱则比起我们的母亲更细腻,更体贴。父母亲共生养我和两个弟弟一个妺妹共人,小时候赶上我们中不管那个发烧了,跑肚子拉稀等,都是父亲整夜守护着我们,因为父亲总是心疼妈妈白天受的苦重,让她多休息。当时我们的家庭状况是,父亲上班,妈妈在家务农,粗糙、繁重的农活儿把妈妈磨砺的缺少了女人的温柔,再加上妈妈生性粗枝大叶,我们总是比较害怕母亲,偶尔犯个小错,或者是有个什么事情,总爱跟和蔼可亲的父亲交流,弟弟妹妹也是如此,父亲是上班族,在思想认识方面,子女教育方面理所当然比妈妈知道得多一点,我和妹妹的新衣服之类,姐弟四人的课外读物都是父亲在张罗,小弟和小妹上学的零食都是父亲省偷偷吃俭用给他们节省出来的,因为怕妈妈知道生气,所以需要爸爸偷偷地给他们。在那个年代,人们能丰衣足食就是好家境了,哪有多余的钱买应季的衣服和闲书(当时称课外读物为闲书),零食就更是奢侈品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父亲还是想方设法能坚持给更好,让我们穿着体面,并且还小有零花钱,这在当时也让许多小朋友对我们羡慕不已。
小时候的每一幕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冬天的察哈尔草原气温都是零下20多度,现在想起放寒假还是充满着留恋与幸福,早上睁眼醒来,父亲早已把我们贴身穿的棉腰子(当时的保暖内衣)、棉裤子在火炉边烤热捂到各自的被窝里,炉子上早已坐上一壶香飘四溢的热茶,而炉圈边上烤好香喷喷的白馒头,等我们起来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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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带着父亲给我们做的钓鱼工具在鱼池边钓鱼,用父亲帮我们做的弹弓打鸟,冬天带着父亲为我们做的冰车到鱼池(我们住的离当年鱼种站的养鱼池近)滑冰,春秋季推着父亲做的桶圈,踢着父亲做的毛毽子,跳皮筋的皮筋是父亲用自行车内胎给我和妹妹剪成的……
如今想来,似乎童年所有的快乐都有父亲的参与,妈妈除了干农活儿,干家务活儿便是村里妇联主任的事儿,顾不上管孩子,反正记忆中我们的妈妈总是风风火火,一脸严厉,我们的成长相对好像缺少了妈妈的陪伴。
寒来暑往,岁月流长,我们一个个成家另立门户,也相继有了各自的孩子,相对于我们,父亲更爱他的第三代,孩子们心目中的爷爷、姥爷更加慈祥和蔼可亲,他宁愿牺牲自己的午休时间,硬是教会孩子们传统九连环玩法(并且是自己给孩子们做的9连环),还跟孩子们玩许多许多传统游戏,给他们讲励志小故事,父亲总是默默的在背后为我们启蒙着下一代。
2009年,我儿子在呼市秋实学校上学,马上面临中考,我由于工作原因不能陪读,父亲听说后,即刻起程为外孙承担起后勤工作,儿子顺利考入呼市二中,用父亲自己话说:军功章里也有姥爷的一份功劳。父亲对于孙儿更是疼爱有加,大弟跟前两个孩子,侄女硕士毕业已上班,小侄儿明年高考,小弟跟前一个儿子也已大二,三个孙子都是爷爷接送上幼儿园、念小学长大的。对于妹妹家的孩子,爹爹的外孙女,爹爹寄予更多宠爱,一是孩子在外地不常回来,另一个主要原因是这个孩子会哄姥爷开心,爷孙俩吃个饭也要玩个文字游戏,陪着姥爷游山玩水,俩人都能讲个典故和来处……
总之,父亲倾注一生爱我们,以及我们的孩子。父亲孜孜不倦的教诲,为我们及孩子们的成长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这个慈祥的老头,为人耿直,爱憎分明,对于看不惯的人和事总是要评价一番,那家的车停的挡住路了,那个人乱扔垃圾了,他总爱管这些闲事,所以孩子们给他起的微信名是“怪老头”,我们中那家日子过的紧巴了,父亲总是说服妈妈用他们并不丰厚的养老金给我们以帮助,可以说,多少年来,父亲一直用父爱默默的支持着这个家。
父亲一生从事药房工作,所以一生爱整洁,妈妈从2011年生病坐轮椅已有10年,父亲侍候10年,把老俩口的日子过的井井有条,对妈妈照顾的无微不至,物品整理的有理有序,正是有这样的父亲,才得以让我们安心投入各自的生活、工作。所以这也是日后父亲生病,让我们最为难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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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20年12月22日,是我记忆中黑色的冬至日,老父亲终因积劳成疾,高血压突发脑出血,于凌晨三点发病摔到在去卫生间的地上,他经历了打孔引流手术、术后并发肺感染等,在ICU病房整整呆了一个月,经历了气切,全身插满管道,受尽病魔折磨,出了ICU病房。我们姐弟四人,日夜相守于父亲病床前,扶起扶坐,端屎端尿地护理着,终于日见好转,尽管父亲已经把以前的事情全忘了,字也不认得了,有的人也不认得了,但深深记得他的孩子们,都知道名字,父亲变得笨拙了,象个孩子一样,我抓住爹爹的手,一下一下教他刷牙、洗脸、拿勺子、拿筷子、拿水杯,看着父亲一日一日好起来,我们的心情也好起来,终于我们又迎来了2021年春节,变傻的父亲像个孩子一样说:回家过年,出院! 于是我们出院啦,欢欢喜喜,团团圆圆地过了个年。
前几年我们兄弟姊妹由于孩子们上学、工作等原因,不是这个回不来,就是那个回不来,今年由于父亲生病,大家都回来了,尤其值的一提的是,我们姐弟在医院给父亲陪床,他老人家念大四的外孙女,念大二的孙子在家伺候姥姥、奶奶,做饭洗衣。经历了这场灾难,孩子们都成长起来了,比同龄孩子早些担起了责任,有时候生活给你遗憾的同时也会给你另一份喜悦,家里的孩子们都为爷爷、奶奶付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献计献策,上班的出钱,还在念书的出力,这也是我父母良好家风教育的结果,这也是父亲生病以来最值得欣慰的事。
爹爹的病情在正月初七突然又有变化,本来是又办理入院进行康复,结果老爷子精神状态不好,嗜睡,喂进饭不咽,拒吃口服药,于是我们又把父亲转至内医一附院治疗,谁知在等预约各项检查时,父亲癫痫大发作,抢救了一次,随后又肺感染,感染性休克又抢救了一天,管床大夫叫我去他办公室,说放弃吧,已经无力回天啦,长痛不如短痛,最好的结局也是个植物人,因为当时出血量太大啦,尽管及时送进医院做了手术,但由于脑组织大面积受压,导致目前脑组织开始坏死,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为了控制并发症用的药多,后期肝损害、肾损害……
父亲呀,为什么是这样?老天如此不公。一生坚强的您为何遭遇病魔如此打击,面对您的疾病,我们显得太无奈啊。
我们含泪把父亲接回了家,我借用医院的吸痰机、监护仪、吸氧装置、大氧气罐就在家里给父亲治疗护理,出现啥对症啥,纠正休克,纠正心衰,校正呼衰,利尿消肿,补钾,补蛋白,翻身拍背,吸痰,吸氧,胃管喂饭,尿管排尿,三天挤开塞露给父亲抠一次粪,在这样的努力下,就这样苍天有眼,老天终于留下父亲一条命,但也应了附院大夫的话,爹爹近乎植物人了,迫于生活压力,小弟小妹相继忙自己的日子啦,只剩下我和大弟侍候着轮椅上的妈妈,特护着躺在床上的父亲,父母突然变成我们放不下的牵挂,他们反而成了离不开人的孩子,我每天下班回妈家,大弟做饭,我洗锅,姐弟俩共同照顾父母,朝夕相处,得空还聊聊小时候的趣事,正是因为父母病了,我们才有机会在原生家庭日夜相聚。
成家近三十年啦,虽然跟父母同在一座小镇,朝夕陪伴很少,总是来去匆匆,忙着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如今看着床上一病不起的父亲,轮椅上不能行走的母亲,几乎都是天天在吃饭时伴着眼泪度过,命运有时候真的不公平,看着父母受罪,再想想从2011年母亲生病以来,似乎我们一直都在四处求医的路上,父母节衣缩食,把钱都花在了医院,看着大街上90多还行动自如的老者,真是羡慕啊……
失去健康,尤其是自理能力是何等悲哀,我由于压力太大,极度劳累,夜不能寐,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几近崩溃,疾病不仅折磨着父母,同时折磨着我们整个大家庭,似乎一切美好与幸福都随着父亲的病倒而离我远去,现在我终于完全理解父爱如山的含义,就是父亲就是你身后坚固的靠山,如今靠山倒啦,我们得自己坚强的站立,这也许是上帝对我们的考量吧。
现在,大弟主动承担起护理父亲的责任,我们三个姊妹连同妈妈一家,每个月给他1500元作为补贴,我休息天去替换他护理父母,尽力让父母过好每一天,在这里,我只希望上天赐福我们全家吧,让我们往后余生,不再有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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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姚春,网名六月雨,现工作于察右后旗医院,爱好阅读,喜欢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