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十二年(十一)
新乡大队篮球队所有友谊赛,我一场未打过,只做裁判。
知青中有会拉两胡的,吹笛的,敲鼓的,有会唱的会跳的。大队也组织起来成立"新乡大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书记亲自挂帅指导,负责人为村民办教师严玉和(他也是大队宣传委员)戏剧歌舞类指导兼演员管加龙,说唱类指导兼演员樊兴祖,导演范光荣,我负责提供各种演出资料,当时我大哥邱丕廉在县文化馆。我们的各种演出资料剧夲等是非常多的。主要排一些短小精干的说唱,朗诵,舞蹈,也排一些样板戏片断,甚至能整剧的杂交话剧(有说,有唱,有舞蹈,有对白…)如樊兴祖和我的相声巜毛主席诗词》1234…89直至10。范光荣的舞蹈婀娜多姿,刘德碧女高音语录歌高亢激越。刘锦云那娃娃脸报幕以及朗涌毛主席诗词声情并茂。管加龙的出场一举手,一投足,一昂头一个正面的,高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形象就出来了。
宣传队先在大队各个生产队巡演,到哪个队都一式的晚饭,生产队早已把台子搭好,汽油灯挂好,我们既当演员又做打杂,简易戏台站满了社员,有小孩还不时到台上闹闹,还有附近大队社员也赶来看。盛名在外,其它大队(没有宣传队)也邀我们去演,有一次去新联演出,没有月亮,打着电筒骑着自行车,带着道具乐器,在漆黑的陌生的转弯抹角的有河边有小桥的小路上骑行,居然未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那两年新乡的文娛,体育活动搞得有声有色,远近闻名。(那时参加宣传队,篮球队是有工分的,由大队统计再摊到生产队,属于集体工分)在火红,兴隆了两年后由于知青的陆续离开解体了。
16、怀念沈德跃
雨从中下到晚不停,虽不大比中雨小些但令人厌烦。深夜急切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了,谁呀?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是我""我是沈德跃”,门开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浑身发抖,面色憔悴,充满紧张和绝望神情,还不时警惕地朝外张望。我赶忙拿毛巾给他揩水,拿出干衣服给他換,没有说话眼神看出他很感激。烧的热饭菜他三口并两口吞吃了。自从他从农中招工回城后就沒来新乡过,对他的深夜到来我虽惊奇但也不便出口。(甚至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他回城后在哪个厂上班)他坐了一会儿喃喃地冒出一句"可能我回不来了"我不解其意,错误地理解为新乡这个地方我不来了。
他又说"我要走了""现在就走!"深更半夜我说你睡一觉再走也不迟,他说"不能,白天走不了"。我找了块塑料布给他遮雨,他卷起脱下的湿衣服一夹"我走了"消失在雨夜中……再也沒有他的……消息。盐城到南洋新乡仅三十里地,信息的传递是如此之慢和闭塞,再有他的消息已是七四年后,他……死了……是“畏罪自杀"死的。已死头两年了。在那运动不断,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年代,死个人算什么!没人去追究,没有多大反响,这样的死法的人又不是一个!真是些畜生!一点人性都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沈母近乎疯痴了!
四十多年过去了,逝者早被遗忘,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个单位给他平反了没有?那些整人的人受到惩罚没有?丧尽天良,沈家从此绝后!他天资聪明,被社员干部称为"才子",父亲从事商业工作,母亲操持家务,姐姐在盐中做会计,他是沈家的"惯宝",胆小,瘦弱,背还有点驼。更为要命的是从他下放到南农中代课,一直为身上可恶的搭背疮困扰,折磨,有时好了别的地方又有了,从臀部到背部都有害过的疤痕,有次我替他換药,內衣同疮粘在一起,血肉模糊,这样"胆小"的人没听他喊疼哼声。好的时候又奇痒难忍,不住地抓挠,非常人能耐,就这样还要正常上工,接受"再教育"拿表现。还充满乐观。知青评价他聪明,诙谐,胆小,对某些问题的看法还有些"酸刻"。就这样我的一位好插友走了,走在了他不该走的路上!谨以此文怀念沈德跃同学!
【作者简介】邱丕民,盐城人,盐城中学1966届初中毕业,1968年8月到原盐城县南洋公社新乡三队插队劳动,1979 年回城。1981年起任盐城中学司务长,招待所所长,宿舍管理员兼司务长。2003年任新校区司务长,直至2014年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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