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康：​在海南建立面向东盟区域性市场专题研讨会上的发言（2021.4.13）

谢谢主持人。大家好！我就今天会议的主题——建立面向东盟的区域性市场、加强海南自由贸易港与东南亚国家交流合作，谈一些看法。自己的调研还很不够，但今天把认识框架交代一下以后，还想再探讨性地谈一些海南怎么样练内功方面的看法。

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建设作为国家重大战略，实施之中与外部世界互动的基本学理依据，我觉得需要勾画一下，就是主要依托经济学所说的“比较优势”，互通有无，共赢共荣，也可以合乎逻辑地引到领导人反复强调的我们是要在和平发展、和平崛起现代化过程中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所以，这样一个学理逻辑就支持着现实生活中间的行动逻辑：我们应该、也要努力地去多交朋友，多发展贸易、投资和相关的其他各种文化交流乃至社会交流，特别的切入点，就是推进贸易的自由化、投资的便利化。海南在这方面是在中国“高水平开放”这个概念之下推到了最前沿的、别的区域不可攀比的方案设计上，是要打造全球最大规模自由贸易港这样一个战略定位。那么与此相匹配的重要的策略要领之一，就是我们海南自由贸易港确立一个面对全球化的格局后，实际建设和推动过程中间梯度推移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就近的造势升温，就应该特别注重东南亚，有重点地来打开这个新局面。所以，面对东盟的区域性市场，我认为是推进海南自贸港建设非常重要的切入点。我们中国和东盟关系的概念，如果再扩展一点；是“10+3”（东盟10国加中日韩），在产业链、供应链相互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方面，已经很有基础了，相互呼应的文化交流也有悠久历史传统和东方文化积淀；从制造业看下来，再到农业，再到服务业，再到金融业，乃至这些年大家越来越看重的和海南特色相关的旅游业、医养产业，等等，都有扩大交流的潜力空间、很好的前景。

那么在这个推进过程中，对东盟作为重点的区域性市场建设，关于工作的实施，政策的支持，可以考虑的一些具体措施，迟福林院长和前面各位专家已经做了很好的发言，我在同意他们的思路和观点之余，还想强调一下海南自身的“练内功”问题。在建自贸区内含的逻辑上来讲，海南是要冲在全面开放的前沿，而且不许国内其他的行政区攀比，就是要大胆的试，大胆的闯，以全面的开放来倒逼改革，促使我们中国整个现代化过程在完成经济社会转轨这方面进一步解放生产力——海南的标杆、开拓的作用，我觉得紧跟着应该落在海南自身怎么样练内功上，实际上首先是要在市场经济这个方面形成一个最高水平的、高标准法治化营商环境。可以借鉴的原则体系，我觉得还是要从中国在上海开始建立自贸区所形成的很好的一套，明确表述出来：

在理念上讲，我们一定要坚定不移地接受全球都认可的“竞争中性”概念，而竞争中性这样一个概念我认为它理所当然地就要对接“所有制中性”，这两个概念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合在一起必然是一体化的概念。在海南，以竞争中性、所有制中性对接的原则体系，应该就是企业这方面负面清单，法无禁止即可为，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充分发挥他们试错、创新这方面的潜力：而政府方面，一定就是反过来的正面清单，法无授权不可为，不要以为公权在手，什么都是自己堂堂正正的调控——不对，必须是有明确的法规授予政府公权于使用环节，在什么样的领域里，以什么样的边界，以及什么样的一些具体机制，来行使公权。正面清单是“有权必有责”，还要匹配上责任清单。这样一套很好的原则体系已经说了多年，但实际上落实是非常有难度的，它涉及到我们改革深水区的攻坚克难。

那么怎样在海南练内功，把这方面做得更好呢？我觉得要再提及这样的几句话，是中央深改组又加以强调的（实际生活中间落实也是有一定困难的）：“思想再解放，改革再深化，工作更抓实”。从要素流动这个视角切入，海南本土的市场，与东南亚的区域性市场和全球化市场对接，自己本土现在有些什么样的必须正视的问题？我举一个现在海南还在实行的对于住房和机动车的限购为例，我认为这是和海南的改革开放取向以及海南要打造全球最大体量自由贸易港的形象严重冲突的，甚至可以说南辕北辙。要想按照上述取向和我国已经形成的方案去建设海南的话，怎么能够设想在住房这方面是行政限购，机动车也是行政限购，这哪还有要素流动和投资贸易便利化、自由化相匹配的现代市场经济制度安排逻辑呢？存在这样一个现实中非常明显而刺目的反差。我个人的看法，应该尽快在海南下决心把这种行政手段为主的限制，改为经济手段为主的调控制约，这是必须在改革试点这方面冲到前沿上的，不能再等待上面给出什么样的指示，不能再等待别的地方有什么突破。房产税的试点，上海、重庆早就做了，现在等不来全国立法的话，在海南，我认为不能再等待，要加入试点，而且理应有更高水平的方案。

我还可以举出另外一个例子：说了多年、中央在国际旅游岛战略确定的时候就给予海南的政策——可以试点体育竞猜型的彩票，到了这次自贸港文件里再次明确表述了这样一个给予海南的特殊试点权，应该尽快启动其方案实施。这个事情不在本身的大小，它在于反映海南一个整体风貌，可以举一反三地看海南：是不是有一种思想解放的势头，是不是有一种改革方面敢于开拓创新的气象？舟山早就想做这个事情，被压了多少年，中央管理部门说海南文件里都写入了，他们不敢动，你舟山还能动吗？针对这样一种情况，我觉得我们现在往前看，海南自己本土的市场化创新，一定要在这此方面思想再解放，改革再深化，工作更抓实。当然，相匹配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化建设问题：海南的方方面面要明确意识到，信息化是有所谓技术上的“后发优势”的，我们海南要下决心超常规地把信息化建设冲到前沿状态，以匹配我们整个的发展战略。

如果海南自己能够得到一个确实有气势、有高水平的创新规划推动，也有这方面掌握好的可行性这样一个蓬勃发展局面的话，那么它的吸引力自然会提升，而很大的可能性是首先这种吸引力在东南亚方面产生明显的效应，会进一步对海南的市场建设和更繁荣的内外相互之间的市场交易，来产生催化和升温。

我的这些看法请各位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贾 康 简 介

第十一届、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现任全国政协参政议政人才库特聘专家，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院长，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博导。曾长期担任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是北京、上海、福建、安徽、甘肃、广西、西藏等地方政府特聘专家、顾问或咨询委员，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国家行政学院、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南开大学、武汉大学、厦门大学等多所高校特聘教授。1988年曾入选亨氏基金项目，到美国匹兹堡大学做访问学者一年。1995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7年被评为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高层次学术带头人。多次受党和国家领导同志之邀座谈经济工作。担任2010年1月8日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财税体制改革”专题讲解人之一。孙冶方经济学奖、黄达—蒙代尔经济学奖和中国软科学大奖获得者。国家“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规划专家委员会委员、国家发改委PPP专家库专家委员会成员。2013年，主编《新供给：经济学理论的中国创新》，发起成立“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和“新供给经济学50人论坛”（任首任院长、首任秘书长，第二届理事会期间任首席经济学家），2015年-2016年与苏京春合著出版《新供给经济学》、《供给侧改革：新供给简明读本》以及《中国的坎：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获评中国图书评论学会和央视的“2016年度中国好书”）》，2016年出版的《供给侧改革十讲》被中组部、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国家图书馆评为全国精品教材。2017年后又撰写出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理论模型与实践路径》、《供给侧改革主线上的未来财税》、《财政学通论》等多部专著。根据《中国社会科学评估》公布的2006～2015年我国哲学科学6268种学术期刊700余万篇文献的大统计分析，贾康先生的发文量（398篇），总被引频次（4231次）和总下载频次（204115次）均列第一位，综合指数3429，遥居第一，是经济学核心作者中的代表性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