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一个小故事 | 小凉河边(1)

文:环哥

来源:桃花蔡(ID:Tomhuannn)

图片来源:moon planet

中午的时候,收拾东西,翻到了一大摞年轻时候在报纸上发表的随笔,那会儿在榕树下疯狂写各种散文,钟情于投稿《扬子晚报》的繁星,年轻时候的文笔,竟然还是挺唯美的。我在想着,等以后阿佑阿瑆长大了,告诉他们,当年爸爸也是能写出美文的呢。
突然想起,最近忙里偷闲,打娃之余,写点闲散文字,记录生活,这才想起心底曾经的一段故事,是时候勾勒出来。
时间回到了1994年的那个夏天,一早起来,生产队被一层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有一种朦胧的美,黑色的烟囱,冒着烟。这里可以看见芳草萋萋、河水清澈的样子,我和几个小伙伴,在河水里抓鱼,一条条青色的小白条,在我们的脚边快速的游过,偶尔抓住一只青色的虾,别提多开心了。
离小凉河不远的岸边,是一条窄窄的青草路,刚好能通过一架牛车。对门的刘爷爷驾着车,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子,是他的孙女儿,暑假从城里回来的了。穿着碎花白色校服,白皙的脸,弯弯的马尾辫,背着一只精巧的双肩包。她转过头,看见我们几个,脸上全是泥,笑开了。我朝她挥了挥手,她也忍不住,朝我挥了挥手。
第二天,生活依旧,我和几个小伙伴换了个玩法。中午的时候,太阳火辣辣的,知了在头顶嚎叫,四周吹来的风热腾腾的,我们躲在大柳树下,抓了一只屎壳郎,研究它是怎么刨土。
过了一会,刘爷爷的孙女儿,走了过来,戴着一顶太阳帽,脸颊上一条细细的汗珠。笑嘻嘻的问我,你们在干嘛呀?等她介绍才知道名字,小芸。
夏天的午后,雷雨是常客,来的快,走的快。恍然之间,就见远处像是撒了墨汁一般,他们几个一溜烟的全跑回家了, 就剩我和小芸躲在大柳树下。书上说,打雷的时候,是不能呆在大树下的。
我牵着她的手,飞快的奔跑,来到了不远处一个西瓜田,田边有一间简易的西瓜棚。她浑身湿透了,我赶紧把上衣脱了,拧干,给她擦汗,告诉她,别感冒了。
雨一会儿便停了,太阳又在空中露出了狡黠的脸,空气更加清晰了。小芸笑着对我说,哥哥,我渴了。
我想起那篇课文《大森林的主人》,告诉她:在我们农村,只要想办法,总能解决一切的事情,你在这里要当一个主人,不要当一个客人。我跳下西瓜棚,摘了一直大西瓜,对手剖开,把一大半西瓜放在小芸的怀里,她问我怎么吃?我说:直接用手抓啊。
看着她用竹节一般的手指,笨拙的抓着西瓜,再想到二十年后的相遇,命运里的缘分竟然是如此有趣。
啃完西瓜,我带她去河边散步,脱了鞋子,走在河滩上,软软的泥土,有时候会踩到黑色的贝壳,我挖开一只大贝壳,抬头一看,她已经走了很远。软软的河摊上,留下了一串小脚印,脚弓精巧,弯弯的,分明缺了一块,五只大小不一调皮的脚趾印在了前面。
想起汪曾祺先生《受戒》里有过相似的一段,这串小脚印把我的心,给弄乱了。
我俩在河边散步,捉蛐蛐,采莲蓬,扳开贝壳找珍珠,河里的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花儿。一只野鸭子被旧渔网缠住了,小芸高兴的一把按住它,对着我大喊:你回去拿佐料,我给你做叫花鸡。
——这明明是野鸭子啊?
——对,叫花鸭也没问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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