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就知道画家吴作人的名字。因为在《美术》课本上,就有他的作品《金鱼》,灵动的尾巴,惟妙惟肖。却没想到,吴作人在比利时留学时,竟娶得一位比利时的美女为妻,却因抗战时期,中国缺医少药,这位比利时美女命丧黄泉,不久,新生的婴儿也夭折了。人到中年,丧妻失子,也算人生致命一击。好在,命运为吴作人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又打开了一扇窗,1948年,他牵手原先暗恋的小师妹萧淑芳,成为画坛上的一对佳偶。
吴作人,1908年出生在苏州的一个书香门第。在他三岁时,老爸过世,家道中落,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就压了老妈身上。吴作人读了三年书后,老妈实在因经济紧张而让他留在家中学习,由哥姐们来教。偶然间,吴作人翻到了家中的一个大箱子。打开一看,原来祖父的画画物品。原来,吴作人的爷爷,是当地的一位画家。从此,箱子中的颜料、未用完的宣纸,成了吴作人的最爱,激起了他学画的兴趣。1927年,吴作人考取了上海艺术大学美术系。他的作业,得到了授课老师徐悲鸿的赞赏。徐悲鸿十分欣赏吴作人的才气,时常邀请他到家做客。1928年,吴作人来到中央大学艺术系徐悲鸿工作室学习,跟着老师学习西方绘画。
萧淑芳,1911年出生在广东中山的一个书香门第。叔父萧友梅,曾任孙中山的政治秘书,也是中国现代音乐的奠基人之一。老爸萧伯林,为中国的铁路建设奉献了一生。姐姐萧淑娴,是著名的音乐理论家;妹妹萧淑熙,美籍生物学家。家有七仙女,萧淑芳排行第五。她走上了绘画道路,与家中的艺术氛围密不可分。闲暇时光,她们姐妹,都跟着叔父学习钢琴与乐理知识,音乐、美术、文学成为她们的最爱。此外,淑芳热衷于滑冰、骑车,在华北地区首届女子花样滑冰大赛中,斩获冠军。淑芳最爱的,还是画画,她自称自己画什么像什么,老爸全力支持自己的五姑娘,并请来名师栽培女儿,还特邀齐白石齐白老为女儿治印。从此,淑芳走上了绘画之路。
在南京中央大学,吴作人与萧淑芳同为徐悲鸿的弟子,两人同班同学,就此相遇。可在淑芳眼中:那时的吴作人很腼腆,每天夜晚都在明灯高悬的画室里默默地只顾画画,不爱理人,给人一种高傲之感。这也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很一般。其实,淑芳不知道,吴作人高傲的只是表面,内心早已心仪这位秀外慧中的小师妹。那天,吴作人来到徐悲鸿工作室稍有些晚了,为此他心怀忐忑。轻轻地推开门,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击中心扉的面孔——初秋的阳光,像一圈金色的丝线,透过窗棂,把倚窗而立的她的侧影,镶在金色的窗框里。她清澈的眼眸,与一盆盛开的紫色雏菊对视,空气里,流淌着紫菊的花语。他的心,顷刻间被花语击中,绵软如水。好感归好感,但吴作人一直将这份感情暗藏在心底。那时的淑芳,一直是诸多男生心仪的女神。她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韵味,身后的追求者甚多。淑芳的身影,久久荡涤着吴作人的心田。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他一遍又一遍偷偷画着淑芳的速写。一张又一张,似乎只有在简洁明快的线条里,才能一解相思的深情。
终于、,机会来了,淑女带来习作《一筐鸡蛋》,请徐悲鸿指教。恰巧,吴作人就在旁边。也许,太过激动,也许忘了打打腹稿,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你画的这些鸡蛋,是买来的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骄傲的淑芳,不置一语,回敬给吴作人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什么意思吗?这下,吴作人幼小的心脏,完全遭到了女神的重击。完了完了,这下没戏了。在中央大学,深受老师徐悲鸿赏识的吴作人,心高气傲,也是有着众多女粉丝的小鲜肉。哪知,与心中的女神淑芳一过手,竟被她的一个眼神打得落花流水,心伤不已。从此,吴作人竟没有与淑芳再多来往。即使偶然碰面,也匆匆擦肩而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此两人一别两宽,各有各的前行之路。
1930年,吴作人听从老师徐悲鸿的教导,前往巴黎高等艺术学校学习。后进入比利时皇家艺术学校,跟从校长巴斯天学习绘画。巴斯天,特欣赏这个来自东方的中国帅哥吴作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他建议:同学们,你们都去看看这位东方同学的作业,要知道这么优异的作品是不常见的。巴斯天,真是慧眼识人。此后,吴作人以作品《男人体》获得大奖,他也成为优等生。在比利时,吴作人结识了一位爱好艺术的比利时美女李娜。叫李娜的,也忒多了,何况还都是美女,只不过这位是美丽的西方美女。李娜无可救要地爱上了这位中国帅哥,可家人却不同意,尤其李娜的姐姐,对东方人有着明显不公的偏执。但李娜,还是投入了吴作人的怀抱,在中国留学生的见证下,两人结婚。1935年,吴作人应老师徐悲鸿的邀请,回国任教中央大学艺术系。这位比利时美女李娜,也决定跟从夫君来到那遥远的东方。抗战爆发,中央大学迁往重庆。1939年,在歌乐山的一家医院,身怀六甲的李娜,生下了一个爱情结晶。没想到,缺医少药令有着胃痉挛的李娜,竟含恨而逝。不久,诞下的小宝宝,也夭折了。吴作人,人到中年,遭受丧妻失子的双重打击,只好将全部的身心,投入到他极度热爱的绘画中,才能一解哀愁。
1946年,吴作人又听从恩师徐悲鸿的召唤,前往北平艺专任教,并举行了上海美术作家协会第一次联展。画展上,吴作人见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经朋友介绍,原来竟是当年自己念念不忘的小师妹萧淑芳。此时的吴作人,早已不是当年遭遇美女一个白眼就玻璃心的小鲜肉。久别重逢,他欣喜若狂,似乎千言万语都涌在了嘴边,诉说着这些年来的经历与坎坷。淑芳也有几多愁,载不动。天之骄女的她,因盲肠手术感染腹膜炎后,引发结核病。每天一到傍晚就开始发烧到40多度,直到凌晨一身汗后退烧,三年来天天如此,淑芳成了老病号,连上海的名医都无计可施。
俗云,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日子久了,夫妻间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在淑芳大病之际,丈夫竟有了相好,弃她而去。现实之下,淑芳对爱情与人生,又有了新的认知,难免心灰意冷。上世纪四十年代,还是谈结核病色变的年代,人们都纷纷退避三舍。但吴作人,还是毅然听从内心的声音,勇于向淑芳抛去了橄榄枝,他大胆表明心迹——
吴作人不光作词,还用到了自己的专业,特意为淑芳画了诸多肖像画,其中就有那幅流传甚广的《萧淑芳像》。画中的淑芳,神情安然,面带微笑,不经意间流露出对生活平静而幸福的满足。吴作人深情地对着淑芳表白,再不相爱就来不及了,我们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淑芳接受了吴作人所带给她的温暖与深情,1948年,在恩师徐悲鸿的见证下,两人喜结良缘。
从此,吴作人与淑芳,琴瑟和谐,共同的志趣,使得两人有着永远讨论不完的话题,共同谱写了一段为人传颂的半世情缘。有人评说,吴作人的画“落笔惊风雨上,画成泣鬼神”。其笔墨传情,已达出神入化之境。而淑芳一生,酷爱养花、画花,在中国美术界有着“百花之神”的雅号。在吴作人,生病卧床一直到去世前的六年中,淑芳一直悉心照顾,连自己心爱的画笔,都不曾拿起。1997年,吴作人走完了他人生的旅程,淑芳却没有哭,而是拿起了画笔,将心中深切的怀念,化作一幅幅画,以此纪念心爱的夫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吴作人与萧淑芳的爱情,诠释了什么叫悉心相爱,给彼此一段山高水长。有人说,婚姻最大的魅力,其实是在于让人探索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究竟能达成多么深度的连接。在一段有营养的婚姻中,最坚韧的纽带不是爱情,而是兼容和谐的精神世界。因为爱情迟早会在日复一日的熟悉中变得平淡,但深植于内心的认同感才是最珍贵的,并且无法被替代。当然,能照亮生命的爱情,从不嫌晚,谈笑间,终是风轻云淡……爱情迟早会在日复一日的熟悉中变得平淡,但深植于内心的认同感才是最珍贵的,并且无法被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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