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昌贤 || 老师还乡记

让阅读成为习惯,让灵魂拥有温度

作者简介

鲁昌贤,安徽省霍邱县花园镇中心学校教师。在《分水岭》《新长江文学》《文学鉴赏与写作》《作家美文》《文学时代微刊》《湖南写作微刊》等微刊发表过文章。

老师还乡记

清明节前几天,我接到一位老师的电话。这位老师是三十年前我读师范时的老师,老师的母亲与我家同宗,老师童年随母亲在乡下姥姥家住过一段时日,现今姥姥已去天国了,但姥姥的音容笑貌还留存在他的记忆里。清明节快到了,老师想来探看一下儿时生活过的地方,重拾一下过去的温馨和快乐。

老师离开故乡已几十年了,这几十年都生活在城市里,故乡对他来说已经成陌生之地。如今想到乡下来看看又怕找不到,故打电话给我,叫我抽时间陪他去走走看看,我欣然接受。

我们如约见面。岁月的风霜染白了老师的黑发,但老师精神矍铄,和蔼可亲。我陪老师边走边看边叙。

春天的乡下阳光很美,风也很甜。树刚生长出的嫩叶随风摇曳着,花儿也卖弄着赏心悦目的舞姿。每走一段路老师都要停一下,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一切,努力地把记忆中的印象与现在状貌进行比对着。

老师感慨说:“几十年了,原先的一切都被改变了。”

我说:“是的。这地方被划入行蓄洪区范围,人们都搬迁到规划的地方居住了,原先的村庄也被改造成农田了。”

老师沉思着,对我说:“此次来乡下看看,没告诉母亲。因为母亲年岁大了,经不起长途奔波劳累。母亲常说她时时梦回家乡。我今天也是带着母亲的梦来的,拍几张照片,带回去给母亲看,陪母亲说说心里话。”我边听边不时点头。

老师又深情地说:“如今见到故土,童年往事又一幕幕地升腾弥漫在脑海里,那横竖的田埂垅出一方方田地,田地里嫩绿的麦苗挂着露珠映着朝阳晶莹剔透,犹如闪闪生辉的小珍珠,惹得背着书包上学的我们好奇地去拾拣。村边的果树上红桃、黄梨的香甜味仍留存在记忆的齿间。邻家那女孩穿着花衣服,扎着小辫儿,又浮现在眼前。顽皮的男孩舔吃着冰棒,还扮着鬼脸,逗乐同伴的笑声又回荡在耳畔。上学放学你追我赶地跑着,跳着,欢呼着……”老师的口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感觉自己插不上什么话,也不便打断他的叙说。

“几十年啦!每当夜幕降临,我望着城市如虹的灯火和喧嚣的车流,心里仍想着远方故乡的夜晚——静静的夜空有时被几声犬吠打破。那捕捉流萤的孩童在大人唤声里,嬉笑归家的声音还伴晚风飘荡着。时光荏苒,今日回故乡多想和同龄人欢聚一堂,谈谈家事,问问近况。让幸福感舒展开岁月的皱纹,让笑意写在彼此苍老的脸上……”

我一边听着老师对故乡深情地诉说,一边在心里默念:人到故乡,目之所见,总能唤醒珍贵的记忆。这记忆,能唤醒过往的魂灵,这记忆是对故乡思念的情怀,是真情的自然流露,更是对故乡魂牵梦萦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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