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究竟想干啥？ ——三国疑案之吕布篇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个评价不是后人提出来的，是吕布生前就得到的，可见吕布在当时就是个偶像级别的英雄。

三国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好多好多的文武巨星，让后世热血青年无比仰望。吕布无疑是最耀眼的将星，没有之一。

吕布就像他的绰号“飞将”一样，骑一匹骏马，挺一柄大戟，（吕布的兵器有矛、有戟）纵横驰骋在关西、关东、淮泗，进洛阳，出长安，战兖州，取徐州，气势如虹。董卓、李傕、郭汜、袁绍、袁术、孙策、曹操、刘备等当时或以后的霸主豪杰都作过他的对手，都曾被他冲杀得七零八落。

董卓画像

可是，他却很快命丧白门楼。从189年跟随丁原入洛阳，到199年被曹操所杀，仅仅十年，就像一颗硕大的流星划过夜空，看上去万丈光芒，耀眼夺目，却转瞬即逝，无声无息。

他本来可以有所作为的。他闯入关东时，除了袁绍、袁术、刘表，可以说是最有资格、最有能力成为一方诸侯、一方霸主的，为啥没做成呢？是他没有明确的政治目标，不知道该干什么，怎么干？他飞来飞去地只是为了厮杀，为杀而来，为杀而去，为杀而生，为杀而死。

丁原画像

他是个勇往直前的战神，不是个开国建邦的领袖。

杀董卓带来的政治收益

吕布，字奉先，并州五原郡九原县人（今内蒙古包头九原区）。东汉时这里是边鄙之地，与北方胡人接壤，经常有胡人来侵扰抢掠，争斗摩擦不断，养成北方边民彪悍勇猛之气。

吕布是个典型的边民，因为武艺高强，力大无穷被并州刺史丁原召入府中，非常奇怪的是，担任的第一个官职却是个文官——主簿，掌管文书的书佐。这点很重要，能够掌管一个州的文书，没有比较高的文化肯定不行，也就是说，吕布是个有文化的人，不是目不识丁的武将。如果他只是个粗人，就没必要谈他了。

公元189年，大将军何进受袁绍蛊惑图谋诛杀祸乱朝纲的宦官，招四方猛将进洛阳。丁原是其中之一。董卓捷足先登，抢先进入洛阳挟持了少帝刘辩。

董卓率领的是凉州军，丁原率领的是并州军，并凉劲卒，都是天下闻名能征善战的军队。史书记载丁原在洛阳附近奉何进、袁绍之命焚烧孟津渡口，假扮土匪四处抢掠时手下的人马多达数千人，而董卓只有三千西凉兵。董卓要想控制洛阳，左右时局，首先要对付的强大对手就是丁原。

刘辩·剧照

于是董卓引诱吕布杀丁原，带着并州军投奔了董卓。董卓任命吕布为骑都尉。

也许董卓就是以这个官职引诱的吕布吧？骑都尉是掌管皇家骑兵卫队羽林骑的长官，官秩是比二千石，和太守差不多。吕布是刺史主簿，刺史才六百石，和县令差不多，手下的主簿就是个雇员而已，和比二千石的高官差得太远。另外吕布的兴趣和特长是率领骑兵作战，董卓看准了这点才以此为诱饵。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各位不必当真。

后来吕布又升到中郎将，还封了侯，为都亭侯。由于董卓得罪的人太多，害怕遭人暗算，特地将吕布调来身边做了个贴身保镖。给董卓这种脾气暴躁、反复无常的人做保镖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有次因为一件小事，董卓突然发飙，拔出随身携带的小戟（类似于匕首）投刺吕布，幸好吕布身手敏捷闪身躲过。事后双方虽然和解了，但却给吕布心里留下了阴影。

吕布有贪色的毛病，色胆包天到和董卓的侍婢私通，时常担心被董卓发现，心中老是不安。被董卓投刺后，心里更害怕。

人有了心事，就想找人倾诉。董卓集团里的人是肯定不能找的，吕布就去找集团外面的一个老乡，没想到这个老乡正巴不得他去呢。

这个老乡就是朝廷最高行政长官司徒、录尚书事王允。王允是太原人，和吕布同属并州老乡。当时王允正在和一帮人密谋刺杀董卓，因为和吕布是老乡，王允平时就有意识地结交吕布，有事无事请吃饭，隔三差五送个礼。吕布也不防范，慢慢地把王允当作了朋友，经常来往。有次聊天吕布就说起差点被董卓杀了的事情，王允趁机挑唆他刺董，吕布有些犹豫，说：“我和他像父子一样，怎么下得了手？”王允说：“你本来姓吕，和他有什么骨肉亲情。他要杀你时，怎么没有父子之情？”吕布那脑袋怎么经得起老奸巨猾的王允的忽悠，于是就答应了。

王允·剧照

吕布答应行刺董卓的第二天，朝廷宣布了一个消息，说献帝生病了。没过几天，病好了。为表示庆贺，就在未央殿里大宴群臣。董卓自然是宴请的重要贵宾。

吕布让同郡老乡骑都尉李肃带领秦谊、（此人后来的老婆就是关羽日思夜想被曹操夺去的杜夫人）陈卫、李黑等十几位亲兵伪装成卫士持长戟守卫在北掖门内等待董卓的到来。然后自己去陪同董卓进宫。

走进北掖门，杀手一拥而上，李肃持戟直刺董卓。董卓手臂受伤，掉下车来，急得大声呼喊“吕布在哪里？快来救我！”谁知吕布竟然从怀里拿出一份诏书来，说：“有诏书杀董卓贼臣！”气得董卓大骂：“狗奴才，你竟然敢这样做！”吕布持戟刺伤董卓，手下亲兵一起动手杀了董卓。

董卓一死，整装待发的皇甫嵩迅速带兵赶往郿坞，剿杀董氏一门，董卓九十多岁的老母，弟弟董旻，侄子董璜，以及其他亲属、随从、家奴都被杀了。从郿坞中搜出黄金二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和大量的粮食。

皇甫嵩画像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行动。策反吕布成功后，王允立即秘密告诉献帝，于是献帝就生病了，为暗杀计划的实施争取时间和借口。在献帝生病期间，王允、吕布等人开始行动安排。召集人马，起草诏书。为了不泄露机密，诛杀董卓的诏书也不由献帝在宫内亲笔书写，而是叫士孙瑞写好交给吕布。联络皇甫嵩秘密集结队伍。这些事情都不是一二天可以完成的。等到所有细节都安排妥当，献帝的病好了，董卓的死期也就到了。

吕布杀董卓·剧照

董卓死了，权力落到王允手上，王允任命吕布为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为了拉拢吕布，王允还特地将自己的“温侯”封号转封给吕布，言明与吕布一起共掌朝政。

共掌朝政只是说说而已，王允打心眼里瞧不起吕布，根本不给吕布行使权力的机会，所有事务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最后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激反了凉州军团。凉州军在李傕、郭祀的带领下围攻长安，劫持献帝，杀了王允，赶走吕布。

李傕画像

吕布逃出长安的经历很奇葩。他不带家人逃跑，却没有忘记带上董卓的头颅。出长安时遇到郭祀的拦截，这时出现了史书上记载的唯一的一次单挑。吕布对郭祀说：“我们把各自的人马退后，就我们两人单打独斗，如何？”郭祀是盗马贼出身，也是个不甘示弱的武夫，答应对决。不知道双方打了好多个回合，最后是吕布刺伤了郭祀，带领几百个骑兵逃出了长安。

成功刺杀董卓是吕布获得的最大的政治资本，他就是凭借这一点才在中原发展壮大起来。

两次投袁均告失败

吕布进入中原后并没有去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盘，而是直接去找二袁。吕布认为杀董卓是为二袁报了家仇，二袁应该感恩于他。施恩图报有点小人之心了，但可以理解，其他的人没理由接纳他，他只有这个由头，恰好二袁又是两股最大的势力，能够支持他。这里面有个问题，杀董卓是国事，报家仇是私事，吕布把这个混为一谈了。

因为南阳近，吕布先到南阳找袁术。袁术也认为董卓有恩于袁家，接纳了他。他却不安分，带着人马四处抢掠，袁术控制不了，担心养虎为患，开始不满。吕布看出来了，主动带兵离开，到另一个老乡河内太守张杨那里去了。

因为吕布杀了董卓，李傕、郭祀等人要为董卓报仇，要张杨交出吕布。张杨不交，吕布不想给张杨惹麻烦，就跑去河北找袁绍。

袁绍此时正在常山和黑山军的张燕（绰号飞燕）激战。吕布到了就直接加入战场，飞将飞燕对杀，煞是好看。

吕布率领手下健将成廉、魏越等数十骑冲锋陷阵。不是每天只冲锋一次，而是三、四次，每次冲入张燕阵营中都能斩杀敌人后凯旋。在主要依靠体力的（再好的武艺也需要体力支撑）冷兵器时代，如此频繁地发起冲锋，其战斗力是非常惊人的。连续冲锋十几天后，张燕军终于抵挡不住这群如狼似虎的并州铁骑，全线溃退，逃往太行山以西。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就是从这场战斗后开始流传。

帮了大忙自然要索取回报。吕布找袁绍要了许多兵马，然后还是带兵到处去抢掠。同袁术一样，袁绍也担心养虎为患啊，也开始不满。吕布也好玩，也和上次一样主动要求离开。可是袁绍却不像袁术那样任其来去自由，他比袁术狠毒，要斩草除根，派了三十个杀手假装护卫吕布，找机会要吕布的命。

吕布也不傻，在路上使了个金蝉脱壳的妙计甩掉了杀手，又跑到张杨那里躲起来了。

张杨画像

找二袁的计划落空了，失败的原因一模一样。好像有句格言说，在同一样事情上连续犯相同的错误，就是愚蠢。其实最愚蠢的是他找二袁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去要兵，要了兵干啥，就是出去抢，这么做的意义何在？这不就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傻瓜吗？

和曹操、孙策、刘备比较一下就知道吕布真就是没脑。你到二袁那里毕竟是客，先要安分守己，听从顺服，站稳脚跟了再来谋求人马，谋求地盘，发展壮大。不知道韬光养晦，不知道委曲求全，怎么能成大事？

曹操·剧照

回到前面说的一个话题，为什么说他是最有资格、最有能力成为一方诸侯、一方霸主的？

三个理由：

一、政治资本。杀董卓，一再说这是他最大的政治资本。董卓是国贼，杀了董卓是为国除害，他因此成为国家功臣。

二、行政资格。他是正经的朝廷命官，是朝廷亲封的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也是正经的侯，温侯。而关东群雄中许多人的官职是自封的，是伪官职。吕布对自己的正经官职洋洋得意，看不起袁绍手下那些自封的官员，这也是他和袁绍手下不和的原因。

三、军事能力。这点不用多做解释了，大争之世，必须依靠军事能力开疆拓土，然后靠行政能力来治理。

刘备·剧照

吕布进入中原后，靠的就是这三条得到许多人的拥戴，从几百骑兵发展到数万人马，何必非要投袁呢？就算占山为王也比寄人篱下强啊！

他到中原来干啥

说吕布没有明确的政治目标似乎有些冤枉他，在他赶走刘备自称徐州牧时，辖下的琅琊国在琅邪国相萧建手上，没有归顺吕布。吕布就给萧建写了封信，信里透露出吕布来中原的目的。这封信写得比较精彩，可以看出吕布的文采和个性，所以特录此信于下，供各位欣赏：

“天下举兵，本以诛董卓耳。布杀卓，来诣关东，欲求兵西迎大驾，光复洛京，诸将自还相攻，莫肯念国。布，五原人也，去徐州五千余里，乃在天西北角，今不来共争天东南之地。莒与下邳相去不远，宜当共通。君如自遂以为郡郡作帝，县县自王也！

昔乐毅攻齐，呼吸下齐七十余城，唯莒、即墨二城不下，所以然者，中有田单故也。布虽非乐毅，君亦非田单，可取布书与智者详共议之。”

田单火牛阵

有理、有据、有警示、有忠告，丝毫没有强横霸道之处，确实算得上是一篇好文章。萧建看完信后，立即派主簿给吕布送去礼物，还进贡了五匹良马。

吕布认为天下举兵就是为了杀董卓，而我杀了董卓。这是事实，也是居功自傲，或者是贪功自傲，只凭他一个人是杀不了董卓的。吕布真这样看待关东诸侯起兵，就太幼稚了。关东诸侯只是以此为名罢了，除了孙坚和曹操这两个愣头青以外，哪个诸侯要真心去杀董卓啊？

关东联盟

接着他说了来关东的目的，是找诸侯要兵去迎接献帝东归洛阳。他是这样说的，但却没这样做。从他找二袁要兵开始到占据徐州，拥有强大武装以后，从来没有他要西进迎献帝东归的行为。不光如此，献帝逃出长安被困在河东时，曾经亲书版诏要吕布带兵来迎接，吕布却以军无粮草为理由拒绝，结果被曹操接走了。缺粮只是个现成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吕布正在与刘备、袁术争夺徐州，无暇顾及献帝。因此，吕布所说的目的只是个幌子。

没有金刚钻 偏偏揽了个瓷器活

就算吕布最初是这么想的，他去找了二袁要兵，没能实现。不久，献帝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回到了洛阳，他的目的别人帮他实现了，他该怎么办呢？

他还是不知道，要不是陈宫挑唆张邈背叛曹操，趁曹操征徐州时纠合吕布占领曹操的兖州的话，吕布还不知道要在张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呆成什么样子。

陈宫·剧照

占了兖州守不住，被袁绍和曹操一阵暴打，他又逃到徐州投奔刘备。他和刘备套近乎的理由就是我们同为边地人。刘备是幽州人，也是边鄙之地，但刘备实在是瞧不起他。

袁术对刘备得到徐州耿耿于怀，不断地派兵进攻刘备，要夺取徐州。刘备带主力与袁术交战，后方空虚。袁术诱惑吕布偷袭刘备的后方大本营下邳，驻守下邳的丹阳兵叛乱迎接吕布，吕布顺利地夺取下邳，自称徐州牧。刘备反而成了依附于他的客将。

有了地盘，有了人马，就有了发展的基础，按说吕布应该好好治理徐州，站稳脚跟，不论客观形势有多险恶，起码主观上要有这样的计划安排，但看不到吕布做了些什么事情。吕布的粮草和军需物资都要靠袁术资助。

吕布面临两大势力的拉拢，一方是袁术，一方是曹操。名义上吕布是与袁术结盟，私底下吕布又与曹操眉来眼去。袁术要称帝，聘吕布的女儿为妃，陈宫认为可以，吕布就送女儿过去。陈珪、陈登父子说不行，吕布又追回女儿。遭到曹操攻打时，又要亲自送女儿到袁术那里。反正就是这样的没主见，这样的瞎折腾。

陈珪、陈登父子·剧照

吕布最多只是个武将统帅，不是个政治领袖。突出表现在没有明确的政治方向，无主见、无原则。

随便举几个例子吧。

袁术知道吕布和曹操有勾搭，就秘密鼓动陈宫、郝萌谋反，意图杀了吕布，吞并其人马，占据徐州。陈宫、郝萌发兵谋反时，吕布狼狈不堪地带着老婆从厕所爬出去，披头散发地跑到高顺军营求救。高顺是一员猛将，其部下八百人，号称陷阵营，无坚不摧，更难得的是高顺对吕布一片忠心。高顺带兵杀了郝萌，郝萌部将曹性交待了谋反过程，指控陈宫也参与了谋反。在场的陈宫脸都涨红了，而吕布居然因为其是大将就不过问，没有对其给予任何处罚。这可是谋反大罪啊！

高顺画像

高顺平息了叛乱，吕布反而将高顺的陷阵营交给姻亲魏续掌管，只在打仗时交还高顺，战后即收回高顺的指挥权。高顺毫无怨言，没想到最后首先投降曹操的却是魏续。

陈宫真不是个什么好鸟。先拥立曹操为兖州牧，又背叛曹操迎接吕布，这次又背叛吕布报效袁术。这样的人吕布还一直把他留在身边。

曹操包围下邳时，陈宫提议让吕布出城屯守，与下邳城成犄角之势，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吕布最初也同意，但回家后，老婆一阵哭诉，他又改变主意不出城了。他老婆都看出陈宫不可信任，他居然还信。曹操围城时，吕布最初是想投降曹操的，就是陈宫害怕曹操追究他以前的背叛行为，极力劝阻吕布投降。

郝萌画像

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说明吕布最多只能是个武将，就是吕布总是要依赖于某一个人，很少看到他自作主张做一件事情。董卓让他杀丁原，他就杀；王允叫他杀董卓，他也杀。找二袁不成，他自己就走了，跑张杨那里傻呆着。攻兖州，是张邈、陈宫的邀请。攻徐州，是袁术的指使。

一直到最后，他被曹操抓住了，他想的还是依附于曹操，提出给曹操当骑将，指挥曹操骑兵作战。这还真是曹操的短板，曹操阵营里能够指挥骑兵作战的就只有曹仁，而曹仁显然比吕布差得太多。曹操还真动心了，刘备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提醒曹操不要忘记丁原、董卓的下场，曹操的主簿王必也反对，曹操才决定杀吕布，气得吕布大骂刘备：“这个大耳朵贼人最不可信！”

吕布被俘图

吕布没有做政治领袖的能力，却偏偏处在一个需要政治领袖能力的位置上，无论他怎么能打，终究会失败。

边地武将的天生缺陷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吕布如此不堪，为何有那么多人追随他呢？确实是这样，吕布手下真还有一批能征惯战的武将生死相随，其中还有张辽、高顺这样不世出的猛将。除了他们具有忠诚的品行以外，吕布超强的武艺，厮杀的豪情，身先士卒的勇猛都是他们所钦羡的。他们也是武将，也渴望厮杀，愿意跟着这样的战神出生入死。曹性的话最能体现这一点，他在交待郝萌谋反时说，“郝萌想谋害吕将军，我说吕将军是大将，如有神助，是不可战胜的”。

张辽画像

从吕布身上，可以看到边地军阀的天生缺陷，就是没有明确的政治目标。以董卓为首的并凉军阀集团成员几乎都没有明确的政治目标。这与他们的政治水平、文化层次、地域限制和职业身份有很大的关系。这些人主要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长期在西北戍边征战，对政治运行、行政管理几乎是一窍不通。

比如董卓自任相国，却不取消拥有实际行政权力的司徒、录尚书事，使得王允拥有充分的行政权力暗地里对付董卓。董卓外放文官出任州牧郡守，内任文官担任朝廷重臣，造成他们拥兵自重，拉帮结伙，共同反对自己的现象，其根源就在于董卓不懂朝廷行政运行的程序，手下也没有治理国家、地方的人才。他们的目标就只是低层次的、原始本能的奸杀掳掠，最高境界也不过如董卓造郿坞，储存大量的金银珠宝、粮食物资，希图做一辈子土老财。

吕布在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情况下，单凭自己的勇力能够在中原大地上横冲直撞耀武扬威，已经很不错了，但要想成就什么伟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吕布似乎也没这样想过。

吕布命丧白门楼之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影响当时局势、人心的东西，死了就死了，既无挽歌，也无祭奠，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