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求学路
漫漫求学路
襄阳吴仕钊
(2019.08.21)
昨晚在襄阳电视中看到一则信息,萌动了我援疆的念头。那消息称:
“从2010年开始,襄阳市开始对口援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州精河县。2017年、2018年,先后有8名援疆教师到该校支教,并设立了襄阳五中精河高级中学分校和襄阳四中(义教部)精河二中分校。为进一步加强教师队伍建设,充分利用优秀退休教师优势资源,调动优秀退休教师继续投身教育的积极性和引领示范作用,帮助精河县高级中学提升教育教学水平和育人管理能力,按照'公开、公平、自愿、择优’原则,此次面向疆外(湖北襄阳市)招聘优秀退休教师。”
后来找到朋友仔细了解情况,该校是招聘有高考经验的老教师。尽管如此,我仍然像一个应征入伍的战士,准备一些证件和自我推荐资料。在这个过程中,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求学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从拿到第一个毕业证书到拿到文学硕士学位证书,其间经历了20年。每个相对的时段也都有不断求学的事情发生。
因祸得福当民师
记得在1972年,春节刚过不久,和我一起读初中的同学,有一些已经高高兴兴地去厉山二中读高中了,而我却在家里闷闷不乐。本来在春节前放寒假时,自我感觉这次毕业考试还不错,按照当时老师们讲的,现在是邓小平抓教育,上高中不再推荐选拔了,以考试成绩决定其是否升学。可我这个毕业考试成绩名列第二的学生硬是被拦在厉山二中(当时厉山区高中)的门外!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在讲“阶级斗争”的岁月,亲戚中有污点的将影响后代人升学、参军。养母是个苦命人,很小时候失去双亲,十四岁时当童养媳嫁到吴家,弟弟小,寄养在他们的姨妈家,后来当了土匪,在土改时被镇压了;二是上高中有指标,一个生产队只有一个名额,我用考分争取的名额被别人顶替了。
那时,三线建设抓得紧,养父在红卫厂(十堰二汽基地)上三线,不在家。养母是个小脚女人,解放前包了裹脚,后来又放开得不彻底,但她老人家在生产队干活,从不示弱于人。平时走路虽然困难,但她很坚强。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去读高中了,看我在家里闷着,就安慰我:“上不上高中,都一样,咱们学点手艺,当饭吃就行。”而我没有顺成妈妈的意思,鼓嘟着嘴说:“我要上学读书!”母亲一听,黑了天,哪有什么办法满足这个小祖宗的奢望?绝望的妈妈想到火车路上去扎死;转而又想,他爸爸不在家里,我死了,这孩子咋办?智慧的妈妈一想,净明铺这个小公社讲不通道理,那就到厉山区教育辅导组去说理。一个小脚妇女,怀揣着儿子的奢望,沿着火车路从净明铺走到25里外的厉山镇,找到在厉山镇小学办公的区教育辅导组说理。当时,是孙高众任教育组辅导员,是管事的。母亲抱着不说通道理死也不回家的决心,一五一十的反映了情况和孩子的诉求。
孙辅导员听明来由后,打电话问净明中学。情况如这个孩子的母亲反映的差不多,孩子考试成绩虽是全校第二名,实际上是第一名,因为第一名是一个教师的孩子,去年毕业后又复读的。这个名利前茅的孩子不能上高中读书,的确与当时的教育形势说不过去,但学校已经开学多时,不便再安排学生入校了。看看眼前的这个朴实的小脚妇女,想想那个未上学的孩子,于情于理地说:“老嫂子,你这双小脚来一趟也不容易。这样吧,孩子读了高中后,将来的出路也只有当兵或当民办教师。如果现在就安排你的孩子去小学当教师,你看如何?”妈妈心里一亮,起身就给孙辅导员鞠了一躬说:“这是巴不得的好事!我谢谢您!也替孩子谢谢您!”说吧,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3月5日这天,是学雷锋的日子。我被通知到星雄小学去担任教师,教小学三年级语文。来到类似四合院式的小学校场院,校长把我领进三(一)班教室,向学生们介绍说:“这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校长然后指着一个大个子学生说:“你和吴老师一起,抬一张办公桌到那边教师办公室。”说罢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这个不知姓名的大个学生比我还高一个人头,我们两个人抬一张办公桌,从学校场院东北方的仓库往西南角的教师办公室走去。这场院是个斜坡型的场地,东北高西南低,虽经过平整,刚垫上去的沙子地面,走上去有点滑,一不小心,我摔了一跤,手撑地面画了几道小血印。爬起来,拍了拍手,继续抬着桌子去办公室。上班第一天,这个有点滑稽的画面,在脑海的印象很深。
刚在办公桌前坐下,校长亲切地对我说:“你很幸运,要珍惜。当老师可不容易,要教学生一碗水,自己得先有一桶水。”我对着校长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虽然没有读高中,当民办教师仍然有机会读书,有机会往自己桶里装水,用以丰富自己,传授他人。当时,我记住了校长的话,在心里暗暗说:“我一定要珍惜这个教师岗位,一定要用一桶水去给同学们一碗水!”开始不知道如何备课,就向邻桌的老师请教,主要是向三(二)班的语文老师请教,他比我早一年到学校当老师,有了一些教学经验。就这样,看着,学着,慢慢地就上道了。当时的备课本是黑色的软皮本,看起来很舒服。第一次从教务主任那里拿来备课本,我十分珍惜,参考别的老师备语文课的样子,我在这备课本页面的左侧四个字的宽度,往下画了一条直线,直线左边写上“课题”“解题”“解词”“时代背景”“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等,右边是具体内容,一目了然。这样书写教案的方法,后来被区辅导组的孙辅导员发现了,得到他的肯定和推介。
从我当教师的那天起,母亲就告诫我:“要当一个好老师,当一个像校长那样受乡亲们尊敬的老师!”我自己也暗暗下决心去做一个好的老师,首先去做一个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几年下来,我的教学受到了学生的欢迎,也得到了家长的好评。期末公社组织统考,我教的班级考试成绩还不错,为学校也争了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教学过程中,渐渐萌发了想进入高校深造的想法,看到同是民办教师的有的“知青”被推荐上了大学,很是羡慕,放寒假时,就问他们在学习什么课程,居然跑到随县新华书店去买回《政治经济学》《哲学》之类的书籍,俨然是一个“大学生”。这些幼稚而可笑的举动,居然受到父母大人们的肯定和支持。
从小学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一直往上教语文,后来,村里学校也开办初中班,我就跟着升上去教初一语文,初二语文。连续带了两年初二语文兼班主任。高考制度改革,我的学生考上了中专,这对于我来说是喜忧参半。我参加高考,政治、语文,历史和地理考试成绩还好,但没有读高中,数学和外语两门是短腿。高考数学只考了5分,离大学最低录取分数线只差8分,有的政语史地几门课的考分比我低的,居然考进了中国人民大学,而我却名落中山。原因很简单,他的数学考了30分,总分在录取分数线以上。
1979年再次参加高考,高考成绩总分离录取分数线,仍然有几分之隔,被录入襄阳地区师范。跳出农门的青年格外珍惜读书的光阴,没有钱买书就到校图书馆借书到教室,日夜加班加点的抄书。图书馆的老师非常体谅和支持我们这些从农村来的学生,见我们读书勤奋,就格外照顾,每次多借两本书给我们。学校规定晚十点关教室点灯,我们几个就自备煤油灯,挑灯夜战,厚厚的十多本读书笔记,便是这样问世的。
教学科研两不误
1981年8月,我被分配到襄阳地区卫生学校工作,在学校办公室当秘书。常常参加校长办公会议做记录。会议一结束,我写的《会议纪要》就油印出来了,校领导惊讶的问:“你这是快手啊!”我说:“不是我的手快,是打字室的田老师手快。你们开会时,我一边记录一边整理成纪要;你们休会抽烟时,我在打字室校对。就这样,成就了应时之需。”不久,中专卫校增设了语文课,我一边当着秘书,一边当着语文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发现,现行中专卫校《语文》教材不太适应学生的需要,有许多错误之处。就结合教学心得和教材实际,撰写了修订《中专卫校语文》教材的意见和建议,寄给卫生部教育司。
发现问题不是目的,解决问题才是方向。便试图自己构建《中专卫校语文》教材框架,在实践中感到力不从心,知识量积累不够。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这一过程促成了我报考研究生的想法,经过一年多的备考,1983年底以同等学力资格参加了全国研究生统考。报考的是南京师范大学古文献整理研究方向的研究生。因为我所发现现行教材的问题,就是出在古文献上。专业课考试成绩尚过得去,但外语败北,令研究生导师叹息。
1984年5月,一纸邀请函,把我请到浙江杭州西湖边,与全国选出的专家一起讨论研究《全国中专卫校语文教材》。临行前,学校教务处主任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举着邀请函说:“专家没有年龄的限制,年青人也可以成为专家。”
在卫校工作期间,身兼数职,既是校长办公室秘书,又是语文教师,还是公共课教师,给全校师生讲《中国近代史》。那时的公共课教材是胡绳的《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为了讲好公共课,我阅读了当时能够看到的有关这段历史的一定的书籍,也大大的扩大了我的阅读视野和知识领域。
从个人层面讲,一个人对知识的渴望是不断攀升的,学历的起点可以不高,但对知识的追求要有一定的高度。从社会需求层面,改革开放不断涌动的春潮,迅速发展的祖国建设,需要更多的高学历人才参与,干部用人制度,用人导向也促进有识之士步入获取高学历的路径。当时有多重渠道,可以让在职的人们获得更高层次的学历。“在职教育”甚至成了一个专业的门类,诸如被单位推荐参加成人高考,离职到高校学习;在职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电大、夜大相继开办,让有追求者利用业余时间进修,提升学历层次。我当时选择的是在职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获得更高层次的学历。既然国家给了这样的路径,相信经过自己的努力,一定会到达理想的学历彼岸。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让自己的学历又镀了一层金边。
写言论的老头子
1984年10月,我被襄阳市委宣传部调到襄阳市委讲师团任理论教员,由于讲师团刚开办,与宣传部合署办公。一天,《襄阳日报》举行一个理论讲座,邀请宣传部领导出席。我刚到宣传部不久,面孔很生。会议就要开始了,主持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自言自语地说:“宣传部领导怎么还没有来?”
这时的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似乎意识到什么,就试探着问:“你们请宣传部谁了?”主持人说:“理论科的领导啊。”我说:“我是分管理论的副部长派来参会的。”主持人又把我看了看说:“宣传部的人我没有不熟悉的,你是刚来的吧?”“是的,刚调进来的。”主持人问:“你贵姓?大名呢?”“免贵,姓吴,名仕钊。”主持人再次刮目相看:“你就是吴仕钊!我还以为吴仕钊是个老头子呢。”
地市合并前的《襄阳报》在第一版显耀位置,有一个常常加边框的言论专栏,有一事一议的,也有经济时评的,还有些像杂文的言论文章,作者“吴仕钊”名字常在这里出现。以致被人误以为是个老头子写的这些文字。
工作中的求学之路
在求学的路上,走过的是在职在岗自学之路。工作中感到知识不够用,就挤时间学习。为了激励自己在书山攀登,在学海泛舟,收集整理了许多自学成才的故事,在学习遇到厌倦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给自己打打气。仕途在前进,在市委宣传部工作,主要是在部机关办公室任副主任、主任,后来加入到部领导的行列,也都是从事机关事务性和政务性的服务工作。当时对“办公室”有一个顺口溜:“电灯电话,上上下下”,意思是干办公室工作就是打杂的,管好水电,接好电话,楼上楼下,做好传达。但是我不是这样想的,更不只是这样简单的去做。
写单位的工作总结,半年也好,年终也好,都得有个交待,这是办公室主任的职责。时间长了,枯燥的文字工作可能产生懈怠情绪,而我却从中找到乐趣。“把工作总结当论文写”,一篇年终工作总结出来,翻过年,从工作总结中抽出若干片段,形成多篇经验文章或论文,在报刊上发表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对学业的追求,对事业的忠诚,就必然产生创作性的工作引擎,就像飞机有了发动机,有了助力器。我在枯燥的办公室岗位上,事务性的工作必须努力做好,当时宣传部条件差,车子少而旧,保证部长、副部长工作用车,是要努力实现的;政务性的工作必须用心做好,我把主要心事放在这上面,把这当成饭碗,当成看家的工夫。一个农家子弟,在市委机关大院混得下去,得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宣传信息》是办公室政务工作的抓手,既要报喜又要报忧,即反映问题。这一工作多次受到省委宣传部的肯定和表彰。为了规避“喜”和“忧”,对宣传信息进行创造性的分解,报喜的部分,仍然用《宣传信息》;报忧的部分用《舆情动态》,主要收集社会各界对当前形势的看法和意见,供上级领导机关了解社情民意,调整工作思路。初步尝试后,受到上级机关的重视。后来,《舆情动态》成了中宣部的一个工作动态系统。
因为要写工作总结,要写领导讲话,我比较注意收集材料,思考问题,归纳分析,摸索规律。这是在工作中求学之路。譬喻说,创建文明城市,各地都在争取。中央文明办,省文明办检查验收,首先要看材料,看工作总结和综合汇报材料。创建文明城市任何时候,都是一项面子工程,争取到了,全市上下皆大欢喜,争取不到,也都灰溜溜的。时任市委书记都很重视,经常与宣传部的有关同志探讨这个问题,向中宣部、省委宣传部汇报文明城市创建工作,就成了宣传部长的主要任务之一。一次,在中宣部副部长刘云山的办公室汇报文明城市创建工作,中央文明办主任胡振民等同志一起听汇报。中途,刘云山提出一个问题,时间长了,原话记不住了,大意是,我们的文明城市创建工作,能否用一些简单、明了的标准式的东西,让市民在创建工作中受到实惠,文明的检查验收工作也有抓手。在场的人都在思考,略等一会,我不揣浅陋,说出了一个“三心”标准,即:“城市环境让人舒心,城市治安让人放心,城市就业让人安心”。后来,写成论文,由“三心”扩展为“四心工程”。
不放过求学的机会
现在的华中科技大学,当时叫“华中理工大学”,与襄樊大学联合开办在职研究生课程进修班,恰恰是我喜欢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我对“华工”有好感,因为读过朱九思的《高教刍议》,听过华工开办新闻专业,要求记者能自己开车的美誉。闻此进修班信息,欣然前往。当时学费不菲,一万多元,我和家人商量,慨然拿出,作为学业的投资。每两周一次两天的面授课程,我坚持到课,中午在襄樊大学食堂吃快餐,也不午休,与同学一起消化听课内容。这边,同时参加中央党校本科函授学习,政法专业的课本,我一本一本的啃。两年下来,拿到两个证书,一是中央党校政法专业本科毕业证书,一是华中理工大学文学硕士学位证书。
为获得硕士学位,得参加全国外语统考,得准备学位论文,得在规定的时间参加华工统一组织的论文答辩会。这些学习,对工作是有帮助的,对社会事务也是有补益的。特别是准备资料,撰写学位论文,既是资料学习积累的过程,又是思维训练提升的过程。在专业导师的指导下撰写、修改论文;在论文答辩会上,严谨地回答答辩老师的提问,这些既有知识点,又有知识面的提问,处处击中要害,倘若不认真准备,是很难通过论文答辩的。只有这样严格的夹磨,才能出成果。我撰写的硕士论文《试论聊斋志异的语言艺术特色》,其中片段(章节)要在答辩前,有中文核心期刊发表。一切,都按要求办,这才是求学!论文定稿后,受到导师和答辩老师的一致好评,后来在山东《聊斋研究》上,连续发表多篇片段。
参加中央党校政法专业本科函授学习的毕业论文《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若干法制建设思考》被评为优秀论文,收集在《耕耘与收获》一书(武汉工业大学出版社公开出版)。
进入全新的领域求学
我本来是学习汉语言文学的,但一个特殊的因缘,让我步入国学领域,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特殊方面求学。亲近当代佛门泰斗本焕长老,在教界向高僧大德学习,当面聆听净慧长老、觉光长老、普贤长老等廿多位尊宿的开示;在学界向专家学者学习,与方立天、楼宇烈、汤一介、吴立民等十多位教授的交流,向他们请益;在南方游学了五六年,学习到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倘若是在此前的官场已经知晓,恐怕要避免许多错误。从佛教文化切入,编辑《弘法》杂志24期,看稿文字240多万字;编辑《弘法文库》150多万字;阅读大量的关于《金刚经》《心经》《药师经》的经藏和资料之后,把这三部经文翻译成现代文;等等这些求学的过程,实际上是心灵的洗礼过程,是思想的升华和飞跃过程。
后来,我在撰写《缅怀诗卷》(主要是通过诗卷展示本焕老和尚的功德)《慈悲大洪山》《本焕气象》等书时,就自觉地把佛教义理融入其中,在写法上体用结合。佛学博大精深,但又在日常生活之间,处处表现。
记得1980年上学期,给我们中文班讲哲学史的景老师曾经说,哲学研究到佛教层面就不好再往下发展了。这句话虽然在我的脑子里印象很深,但我一直未能理解。
现在看来,当时景老师说的话,实际上是涉及到这样几个问题:哲学包括佛学,还是佛学包括哲学?佛教和佛学的区别与联系是什么?哲学与宗教的区别与联系是什么?如果我们钻菱角尖式的去理解,直筒式的去理解,当然理解不了,也无法发展。而我们把这些东西用比较的观点,跳出所谓的逻辑而用螺旋式的思维去理解,或者是像现在微信上讨论一个问题,有许多人冒泡,多视角、多重思考,就可以展示这些个问题的全貌,从而帮助我们了解和理解这些个问题。
关于佛;佛教;佛学;因明学和哲学;哲学思想;西方哲学;东方哲学等的讨论,是一个知识量很大的学问。这个讨论,只有发展而没有终结,只有碎片而没有整张画面。因为这些个问题是不同层面,不同领域的信息,有对称的也有不对称的,有包容也有排斥,有联系又有区别的。
官场讲对错,学者讲是非。而我们,可以不必过早的去忙于结论这个问题,可以多层次、多侧面、多视角,多经纬度地看看:
佛,在梵文里是觉醒觉悟的意思。哲学则是人类有知识形态的理智。所有知识形态的东西都是可以通过学习而获得的,但佛学却只能通过领悟而得到的。所以佛学有别于哲学。
佛学是哲学,佛教是宗教;道家是哲学,道教是宗教。
世界上比较主流的宗教一般都是部分的哲学思想+上层建筑的意志+礼仪礼教+迷信组成的。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中说的很透彻,大家可以参考。
在我看来,佛学若可归于哲学,则是哲学的堕落。
文化的发展史上,最初哲学是宗教的一个部分,后来哲学把自己从宗教中解放出来。最初哲学是分析宗教的,最终哲学则毁灭宗教。
哲学不一定能毁灭宗教。因为就人类的总体而言,需要宗教的人多于需要哲学的人。
佛教当然首先是宗教,但作为唯一叩问本体论的高级宗教,佛教里面的哲学成份是明显多于其他把本体归于神创的高级宗教的。
真正的宗教不是哲学,哲学也不是宗教。
我觉得佛教算哲学,它对宇宙人生都有自己的思考和指导,尤其是生死,感觉是一种真正的形而上学,不具有功利性。
佛学的主要思想就是苦、集、灭、道,大意就是要求人们忍耐、灭欲,其中包含一定的哲学思想,但不能说佛学中的所有思想都是哲学,两者不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只能说二者有交集。
佛学不是哲学,只是很接近于哲学,以至于你可以近似的用研究哲学的方法来研究佛学。但是如果想悟到更高的境界,那就不是哲学说得清的了。佛学更多的引导人们在潜意识上的某种认识
释迦摩尼是一个哲学家,他继承和改造了古印度婆罗门哲学,开创了佛系哲学。释迦摩尼世寿80岁,一生讲解哲学,以及用哲学生活的心得。佛学的另一个标志人物是龙树,他才是让佛系哲学发扬光大的大哲学家。
“小乘佛法”是“佛系哲学的本体论”阶段。而“大乘佛法”是“佛系哲学的知识论”阶段。“密宗佛法”则是“佛系哲学的认识论”阶段。
佛法从原始佛学——大乘佛学——密宗佛学的发展,符合黑格尔哲学的“自在、自为、自在自为”三部曲。
当阅读了以上这些信息,你或许可以得出自己的体认。我记得熊十力先生有“体用不二”论,可以参阅,帮助理解上述一些个问题。如果我们把印度佛教和中国佛教,西方哲学和东方哲学做一些系统的比较,就不至于钻入认死理的死胡同。所以说,求学的路径很重要,进入全新的领域求学,是我们不断追求的。
求学与写作有机结合
求学的过程,常常有感悟,把感悟表达出来,离不开写作。不读死书,不去死读书,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求学是过眼烟云,写作是行云流水。为什么这样说呢?本来,“求学”是一件狠圣神的事情,你却说这是“过眼烟云”;“写作”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你却说是“行云流水”?
我这里的“求学”是指历史跨度的求学,是漫漫的求学历程,可以用过眼烟云表现这求学历程的动态景象。一个人从一出生可以说就开始了“求学”,到老了还在“求学”。孔子六十岁时仍然在“求学”,《论语》中,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个“耳顺”中,包含着丰富的“求学”意蕴,人到了六十岁,在孔子看来,耳顺之年应该是不远游,万事由之的时候,因此,不会因为很多尘事纷扰不休而觉得心有所役。这实际上是对过去的反思,是回顾故去“求学”的心得,这时看“求学”且不是“过眼烟云”?
写作的确是一件不怎么轻松的事情,如何让写作变得轻松起来,像行云流水一样自然流出,是要下一番工夫的。从知道用功时着手、着力,拙力用足,巧力出焉!
求学与写作,应该是车之两轮,鸟之两翼,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我在师范读书时,就尝试着把求学与写作结合起来,不断地扩大知识面,不断地巩固所学的知识。读唐诗宋词,我选取一些诗词,做较为详细的注释,然后把这些诗词改写成现代文;学历代散文时,同样用翻译成现代文巩固这些知识。在卫校教语文时,同时自学,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觉得自己的外国文学知识面窄,可能会成为“通过考试”的障碍,于是,下功夫把外国文学中的问题编辑成许多问答的小片段,自问自答。后来在考试时顺利通过了考试,居然取得80多分的好成绩。再回过头来看这些问答,还正是一些知识点和主要问题,在此基础上加工成了一部书稿,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公开出版后,被湖北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指导委员会推荐、指定为自学考试的参考书。用这样的“死”办法,不仅顺利获得高等教育自学专科文凭,也取得本科文凭和文学硕士学位证书。
前两年,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我调侃说,为了防止老年痴呆症,列出一个读书计划,在研读经典过程中,一边求学,一边写作,把“过眼烟云”变成“行云流水”,居然有了三本书的收获。在读了钱穆的《国学概论》经典作品等后,我把主要阅读精力放到了重温诗经上,《重温诗经》(一)(二)两本书,加起来有818页,569328字,把《诗经》的305篇,从原文、拼音、汉字注解、题解、注释和翻译成现代文六个方面,系统的整理出来,留给子孙,也算是精神遗产之一吧。《家国情怀话写作》一书,360多页,近20万字,把近年来写作的诗歌、散文,相对地编为一个个小的单元,一个单元说明一个写作问题,并用自己写的诗歌或散文作为例子,对每篇诗文进行自我欣赏式的解读,自然呈现其写作方法和艺术。这样做,或许对有心写作者有些许帮助。
【作者简介】
吴仕钊,湖北随县人。文学硕士,襄阳市委党校退休人员。《湖北作家词典》介绍作家,曾任湖北省文联委员,湖北外国文学学会会员,襄阳市文联党组书记、副主席,襄阳市文艺理论家协会副主席等职。近年主要从事国学研究,在春秋战国文化研究、诗经和佛学方向着力。公开出版《外国文学自学指导》《家庭心理健康教育指南》《慈悲大洪山》《缅怀》等书。平时喜欢写作叙事诗篇、杂文、随笔和散文。
《保康风采》编辑:邓龙金 / 审核:李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