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得了一点小病​ | 白水·早茶夜读410

410丨寒夜

白水金句

肺结核仿佛不再是一种

可以死了人的病

像是给生活带来光的神

恭喜你得了一点小病

文/ 白水

大家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我是白水。本周大家共读的是巴金先生的《寒夜》。

战争，对人的生活的影响，想来应是大的，尤其对处于下风的一方。钱不好赚，是比较重要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某些弹性空间的被压缩，也会把家里那几张没什么新意的脸，贴得更近一些，和睦的至多是腻烦了，本就中有嫌隙的，恐怕要你死我活。另外，我隐约觉得在什么“家国同构”下，山河破碎，家里就管得更严了，而几乎是出于本能，人会为了更好的生活，“越来越不像样子”。

其实，这也是读《寒夜》比较隔的地方，没法估量电波里的战争，对文宣、树生一家的影响究竟有多大，还是那种即使生活在富强■■文明和谐中，也不会多好的结合。

在细碎的推进中，我经常因为没办法和汪文宣先生的情感保持同个浓度，而感到倦烦，甚至是有些乏了，但我相信这是节制了以后的，不然真是要马景涛式的躁动表演，才拿捏得住。所以我很喜欢汪先生得了肺结核这样的设定，我会因为想象不出咆哮体的马景涛先生得肺结核的样子，而带着疑问，读下去。

自然，这种时候，我优先想到的，本是郁达夫的，毕竟在“小说民国”里面，主人公得各种病，常年在病院和疗养院住个一年半载的，没人在乎第二，郁达夫第一。算上外国的，也许托马斯曼凭借《魔山》可以问鼎，“在那里，肺结核的医治肯定是一种生活方式。”

千不该万不该，没过多久，想起了鲁迅《病后杂谈》的开头：

生一点病，的确也是一种福气。不过这里有两个必要条件：一要病是小病，并非什么霍乱吐泻，黑死病，或脑膜炎之类；二要至少手头有一点现款，不至于躺一天，就饿一天。

汪文宣先生获得的好处，得到了一点本没有的断断续续让人头疼但是甜的好日子。当然，这还要算曾树生小姐女之耽兮一份功劳的。

像汪文宣这般读过书，在社会上谋一份文字活糊口的人，和肺结核一类肺病，借由鲁迅写道的“雅”（一种审美），浪漫地几乎要被人羡慕地联结在一起，不单单触发了可能存在的惜悯，甚至有好一会儿，我觉得汪先生就是要得这种病的，不得是不行的，也是不对的。

于是，肺结核仿佛不再是一种可以死了人的病，像是给生活带来光的神。关于这一点，我隐约觉得柄谷行人说得可能是对的，也拿不准，也抄在这里：

再次重申，并不是因为有了结核的蔓延这一事实才产生结核的神话化。结核的发生，与英国一样，日本也是因工业革命导致生活形态的急遽变化而扩大的，结核不是因过去就有结核菌而发生的，而是产生于复杂的诸种关系网之失去了原有的平衡。作为事实的结核，本身是值得解读的社会、文化症状。

本周主题书

2019.9.23~2019.9.29

「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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